父親離我很遠,遠得火車、汽車差不多顛簸整整一個星期才能見上面。其實,父親離我也很近,近得閉上眼睛就能看得見,近得睡熟就能和他老人家聊上天。尤其是父親的歌聲離我最近,仿佛一直懸掛在我耳邊,時不時回響得如同山泉。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個秋天,我生病輟學在家治療。家的坡腳下地里的新品種白菜長得蔥綠喜人。父親總是隔三差五地擔上糞水去澆。太陽比較好的時候,父親澆菜總會叫上我同他一起去地里看看那些招人喜愛的小白菜。那時,我是沒法幫父親擔糞水的,只能捉捉蟲子,和父親閑聊。拉拉家常。
這天,我又和父親到了白菜地里。太陽暖洋洋的,但我一點精神也沒有,蔫塌塌的,坐在地頭一動也不想動。父親見我精神萎靡,和我說話也半天聽不到回答,就讓我回家休息,我仍然懶得動一下。父親有些急了,澆了兩擔糞水后,父親說:“廣盛,咱們唱歌吧?!唱歌可以使人心情舒暢,好嗎?”“唱啥嘛?”我很不情愿地應付著。父親說:“毛主席說過。人是要有點精神的。”我頓時想起小時侯,父親不止一次地說過:“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崎嶇的。人要有能吃各種苦的思想準備。”這時父親已經起了歌頭:“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我靜靜的聽著。見我沒有跟著唱,父親便停下來,說:“你不會唱吧?跟著唱,保準你精神煥發。唱歌有利于吐故納新,讓人心情愉快,力量倍增。”說完,又從頭唱起“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聽父親主動提出要唱歌的。其實,父親經常在唱歌。十里八鄉的老人過世了,總會有披著孝布的人趕來給父親磕頭,請他去熬夜為逝者唱歌。父親的孝歌記滿好幾個筆記本,但我現在只記得《趙氏孤兒》、《朱氏割肝>等。
父親的歌喉實在不怎么樣,也是唱得太多唱嘶啞的。但父親的歌聲很有節奏,年近半百的他唱得投入極了、歡快極了、有力極了。不知什么時候,我也跟著唱了起來。“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好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唱著唱著,我的喉嚨哽咽了,胸腔里最柔軟脆弱處被父親和我自己的歌聲擊中了,淚水潸然而下。此情此景,或許是被父親的投入而感動;或許是被歌中的意義感動了;或許是因為父親選擇這支意義深刻的歌;或許是因為父親挑著一百多斤的糞水擔一邊澆菜一邊教我唱歌的緣故,就為兒子能夠打起精神,早點康復;也許因為父親給予我的太多太多。實在是很難講得清楚。
父親一手扶著肩上的扁擔,一手用糞瓢澆著菜,不時還要換肩,前后兩只桶交換著澆,才能保持平衡。糞水全是人畜糞便,從茅廁打起來時就很有些臭味的,從桶中用瓢舀起淋在菜根之側,選擇淋下的角度和下手的輕重都很講究。角度選擇不好會澆臟了菜葉菜心,不但綠油油的菜被糞水污染了,也不利于白菜吸收營養,下手重了,全濺到一旁,落滿褲腳,浪費了糞水。因此,澆菜是一種很累的活兒。父親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那么投入地教我唱“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十多年過去了,父親也老了。作為兒子,遠在邊關服役,根本沒法為他和母親盡孝,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也無法緩解父母的念子之情。只能每月寄上二、三百元錢解決老人家的生活所需,打上兩三次電話請求他們多保重身體,少操點心,不要掛念兒女。可是哪有不時時掛記著自己兒女的父親母親呢?盡管這樣父親還是常常在電話里叮囑我們:要多多注意身體,好好工作,好好學習,好好經管孩子,不要為家里操心,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們做父母的就會好好的。每當這時我的耳邊就會回響起父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眼前就會浮現出綠油油的菜地里父親佝僂著身子擔著糞桶澆菜的畫面,便只能“嗯,啊”的應承,我還能說些什么呢?我只能按父親說的努力去做,并且做好,讓父母蒼老的面頰能綻開笑容。
學會等待
等待是人生的常客。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愿意不愿意,總會時不時的要來拜訪你。學會等待,善待等待于我們有百利而無害。幸福和成功往往屬于善于等待的人。
等待是人生美麗的風景。
等待并非是要坐而待斃,坐失良機,而是追求蓄勢待發的最佳時機。等待是積極進取者最堅實的階梯。沒有人能離開等待而一帆風順,也沒有人能舍棄等待而事就功成。越王勾踐善于等待,才有了“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楚雖三戶,因為善于等待,終才有“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學會等待,就會等來智慧,等來才干。善于等待,就能等來機運,等來成功。
不消等待者,勢必心高氣傲。心高氣做者,必好高婺遠,高不成低不就,最終難逃一事無成的悲劇。不愿等待者,必定心浮氣躁。心浮氣躁者,必神不守舍,急于求成,而最終欲速不達。不會等待者,注定目光短淺。目光短淺者,必急功近利,見異思遷,及時行樂,盲目樂觀,勢必造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明李自成流動轉戰17年,隊伍號稱百萬,結果從進占北京城到棄城而逃僅僅42天。
不會等待者,必定空著急,虛度時,徒費神。西楚霸王項羽正是因為不會等待,英雄氣短,才落得烏江自刎,死于垓下。倒是成就了杜牧先生“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真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的感慨!
學會等待,學會在等待中拾遺補漏,學會在等待中厲兵秣馬,學會在等待中審時度勢,學會在等待中捕捉契機,學會在等待中果斷出擊。
等待是為瓜熟蒂落,等待是為水到渠成,等待是為異軍突起,等待是為長足而進,等待是為一蹴而就,等待是為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