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科技革命極大的推動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人類物質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時,環境問題也日益突出。科學技術對于生態環境的破壞越來越明顯和嚴重。人類要改變傳統技術創新模式,科學技術生態化是人類的明智選擇,經濟價值和生態價值同樣重要。
關鍵詞:環境問題;科學技術;科技生態化
中圖分類號:N0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2234(2006)04—0051—02
自從第一次科技革命發生以來,科學技術逐漸滲透到人類社會生產生活的各個領域,科技力量凸顯的空前強大,它提高了人類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能力,擴大了人類的活動領域,豐富了人類的物質生活條件。一方面人類對自己創造的科技奇跡陶醉不已,另一方面新科技也引發了一系列諸如能源匱乏、資源短缺、污染嚴重等環境問題。人類不得不重新審視科學技術的整體效應尤其是對于自然環境的負面影響,科學技術的生態化轉向備受人們關注。
一、環境問題的技術成因
1.科學技術對于自然環境的負面影響
人類與自然之間關系的變化是與科學技術的發展狀況密切相聯系的。科學技術的發展改變著人類在自然界中的地位和作用。“自然界起初是作為一種完全異己的、有無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與人們對立的,人們同自然界的關系完全像動物同自然界的關系一樣,人們就像牲畜一樣懾服于自然界”。新科技革命作為人與自然相互關系的新發展,使人類在自然面前顯示出更加宏偉的主動力量,加速了對自然界的開發和利用,人類物質文明取得高度發展的同時,自然環境也不斷惡化,科學技術的生態破壞力日益突出,尤其是在科技的資本主義應用條件下,指南針的發明、航海技術的發展推動了地理大發現后的殖民擴張,全球的自然資源都遭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野蠻開采、肆意浪費。
美國著名學者巴里·康芒納在《封閉的循環一自然、人和技術》一書中將環境污染加劇的原因歸為三個因素:人口增長、富裕程度和生產技術的污染傾向和規模,但他認為,大量證據表明,大部分急劇增長的污染更多的來自生產技術的變化,即用對環境具有極大影響的生產技術代替了原來那些對環境毀滅性較小的技術。巴里·康芒納舉例到“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之所以在美國和所有其他的工業國家中出現了環境的惡化,其基本原因都在于農業和工業生產及運輸上的技術發生了巨大的變革,現在我們洗衣服是用洗滌劑,而不是用肥皂;我們喝完啤酒的空瓶子不是被回收,而是被扔掉;我們使用人造氮肥去種植糧食,而不是使用有機農家肥料或作物輪種,我們穿著合成纖維制作的衣服,而不是棉毛織品;我們開著高效,宰高制動的重型汽車,而不是輕型的低效率、低制動的小汽車;我們旅行是乘飛機和私人汽車,運送貨物是靠卡車,而不是靠鐵路。”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力圖運用科技力量否定自然界的自然狀態,而自然界又以報復的形式否定人類的努力,力求恢復到自然狀態,由此激化了人與自然的矛盾。因此,“美國在1970年突然發現自己的國家正處于各種環境危險的困擾之中:光化學煙霧籠罩著許多城市;農場主憂慮著有毒的殺蟲劑和硝酸鹽所污染的供水;青年人抗議著來自原子彈和核電站的射塵威脅;孩子們遭受著他們體內的高水準的鉛所引起的疾苦。”“雖然這種把環境惡化的基本原因歸結為科學技術的觀點有失客觀和科學性,然而無論如何,科技對自然環境的負面效應是難以推免的,它無疑極大和極為迅速的助長了人們對自然的破壞行為。
2.環境問題的技術成因
但是我們不能把環境問題的產生歸咎于科學技術本身。科學技術作為客觀存在,本身沒有階級性,科學技術往往與不同的社會制度相結合,被不同階級立場的人所操作,有時在具體應用上就會出現違背人類根本利益的情況。在資本主義生產條件下,由于資本家的狹隘自私和盲目趨利性,科學技術的功利主義應用是在自然資源被看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指導思想下進行的。工人被降低為機器的附屬品,機器在創造了大量財富的同時,也制造了大量的貧困,技術與工人形成了對立,造成人與人關系的異化,進而導致人與自然關系的異化。這種異化的過程就是對生態環境的破壞過程。馬克思曾明確指出“機器具有減少人類勞動和使勞動更有成效的神奇力量,然而卻引起了饑餓和過度的疲勞。財富的新源泉,由于某種奇怪的、不可思議的魔力而變成貧困的源泉。技術的勝利,似乎是以道德的敗壞為代價換來的。隨著人類愈益控制自然,個人卻似乎愈益成為別人的奴隸或自身的卑劣行為的奴隸。甚至科學的純潔光輝仿佛也只能在愚昧無知的黑暗背景上閃耀。我們的一切發現和進步,似乎結果是使物質力量成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則化為愚鈍的物質力量。現代工業和科學為一方與現代貧困和衰頹為另一方的這種對抗,我們時代的生產力與社會關系之間的這種對抗,是顯而易見的、不可避免地和無庸爭辯的事實。”
而且由于人類對科學技術認識的局限性,在研究、開發、引進和應用新技術之前沒有全面評估和控制其生態效應,導致人對技術的失控,環境問題加劇。科學技術作為一種發展社會生產力、改造人與自然的關系、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的手段,人們夸大了它的作用,把它當成目的性因素,只看到其有效性和功能,忽視了其負面影響和消極作用,只看到其經濟價值,而忽視了生態價值。新技術,可以說在經濟上取得了勝利,卻在生態上失敗了。科學技術一經投入使用,不只產生了人們期望的結果,也經常引起意料之外的消極后果,這讓人類和科技措手不及。科技發展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我們干擾環境的能力遠遠超過了我們對這種后果的認識。恩格斯曾經警告過人類:“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每一次勝利,起初確實取得了我們預期的結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卻發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預料的影響,常常把最初的結果又消除了。”
同時,科學技術不是萬能的。科學技術已經造成了許多單靠其自身不能解決的環境問題,“在農業中(采礦業中也一樣),問題不只是勞動的社會生產率,而且還有由勞動的自然條件決定的勞動的自然生產率。可能有這種情況:在農業中,社會生產力的增長僅僅補償甚至還補償不了自然生產力的減少,——這種補償總是只能起暫時的作用,——所以,盡管技術發展,產品還是不會便宜,只是產品的價格不致上漲得更高而已。”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為科技文明的進步付出了巨大代價。
二、科學技術的生態轉向
環境問題的解決最終要靠科學技術的進步和發展。無論如何,有史以來,科學技術對于人類社會的積極作用和正面影響比消極作用和負面影響要大得多,深遠得多,而且這種作用和影響越來越明顯。沒有科技革命,就沒有工業革命的發生、生產力的高度發展,更沒有現代化的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貧困在某種程度上也會導致自然環境的破壞和生態失衡,而消除貧困只有依靠科技進步來推動生產力的發展。巴里·康芒納說:“我們需要電力機車去代替產生煙霧的小轎車和載重汽車;我們需要用太陽能發電去代替傳統的和核能的發電站;我們需要恢復有機農業——避開有毒的化學物質。所有這些都可以在不失去以我們目前有污染的生產技術中所得到的經濟利益的前提下做到。”一句話,就是我們需要科學技術。
避免技術悲觀主義和技術樂觀主義情緒,對科學技術采取理性的態度,冷靜、客觀地面對現實,環境問題的解決要以人與自然和諧為主線,關鍵在于處于主體地位的人。科技本身是正負效應的矛盾統一體,二者是并存的,沒有絕對的有利無害的科學技術。因此要對科技進行優化抉擇,盡量發揮其有利的一面,抑制其有害的一面。改變傳統的“新的就是好的,大的就是好的,效率高的就是好的,經濟利益高的就是好的”等舊觀念,改變在工業經濟背景下的以純粹經濟利益為目的的傳統技術創新模式,加快技術創新,突破技術瓶頸,研究開發新型的、適當的、可持續發展的生態技術,諸如循環技術、節約技術、替代技術、更新技術等,發揮科技的生態功能諸如監測預警、控制保護、清污替代、恢復更新等,大力發展生態農業、生態工業和環保產業。
建立新型技術評價、調控機制,從事后調節轉移到事前控制上來。提高科技研發和操作人員的技術道德和生態道德,防止其對科技的濫用和誤用。科技是人創造的科技,科技的發展加重了人類的責任。正如愛因斯坦所說,“科學是一種強有力的工具。怎樣用它,究竟是給人帶來幸福還是災難,全取決于人自己,而不取決于工具。刀子在人類生活上是有用的,但它也能用來殺人。”因此,他告誡人們:“如果你們想使你們一生的工作有益于人類,那末,你們只懂得應用科學本身是不夠的。關心人的本身,應當始終成為一切技術上奮斗的主要目標;關心怎樣組織人的勞動和產品分配這樣一些尚未解決的重大問題,用以保證我們科學思想的成果會造福于人類,而不致成為禍害。”企業作為技術創新的主體,要注重技術層面的生態化,既保證技術的創新性和實用性,又確保環境清潔和生態平衡,把科技知識物化為綠色產品,引導人們進行綠色消費,在實現商業價值的同時,又創造了生態價值。同時要為促進科學技術向生態化轉向創造良好的文化、政策、法制等社會環境,提高全體社會成員的技術生態化道德。
正如美國前副總統阿爾·戈爾在蕾切爾·卡遜的《寂靜的春天》前言中講到:“我們并非什么都沒做過,我們已經做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可是我們所做的卻遠遠不夠……我們等待的時間越長,我們要面對的危險就越多。”科學技術作為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表現,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和保障。環境問題的解決要以科技進步為支撐,在科學發展觀的指導下,使科學技術向生態化方向發展,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建設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是我們的明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