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詩》有楊世源:“題王老峰下費君書院”詩。換言之,士子讀書山林時,已經有人以“書院”為名,來題他們的書齋了。“書堂”則是更普遍的稱呼。這些“書堂”、“書院”基本上都是讀書或藏書的地方。但是一旦山林讀書的地方也有了書院,并且開始聚眾讀書,進而教書,那么情形就不同了:
廬山之陽,有陳氏書堂。……合族同處,迨今千人。……以為族既庶矣,居既睦矣,……逐于居士之左二十里……筑為書樓,堂廳數十間,聚書數千卷,田二十頃,以為游學之資,子弟之秀者,弱冠以上皆就學焉。
這個故事使我們聯想起上面所提到的田疇一家人。這種家族的教育一旦“延四方人士,肆業者多依焉”那么一種新的教育制度就開始發展了。
五代和宋的私人教育便是書院發展成型的教育。
書院的原始理想自然是山林教育的理想。但是山林習業的內容不免與追求仕宦出身的科舉教育相同,因此只要社會稍安定,政府力量再擴大,“官學化”的現象便又產生。廬山原是山林習業的勝地,在五代時,特別是白鹿洞更薈萃了許多學者,于是南唐政府就正式把這略具規模的學校改為國學,置田業,請李善遁主持教授。
這種現象在宋初更為普遍,使得當時的所謂四大書院到了中葉就淹沒無聞,與官立的地方學校沒有差別。慶歷年間(1041-1053),政府大國興學,凡州皆設州學。我們知道有些州學根本是由宋初書院發展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