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意識形態的主流是積極健康的。但是,也必須看到和承認,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仍然面臨著極其復雜的國際國內形勢。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必須深入學習和掌握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增強用馬克思主義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統領哲學社會科學、指導教學科研工作的自覺性和堅定性。而要做到這一點,在當前條件下尤其要注意以下兩個方面:一是要擺正馬克思主義、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三者之間的關系;二是要端正學風,特別是要堅持反對各種形式的教條主義。
關鍵詞:意識形態領域;哲學社會科學;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
中圖分類號:A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6)01-0005-09
十六大以來,黨中央極為重視新形勢下黨的思想理論建設。十六大報告指出:“必須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用‘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統領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也強調,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破除對馬克思主義的錯誤的和教條式的理解,抵制各種否定馬克思主義的錯誤觀點,并將它看作是提高黨的執政能力、特別是提高建設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能力的前提。最近,胡錦濤同志又指出:“要全面落實用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武裝全黨、教育人民的戰略任務,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著力回答重大理論和實際問題,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引導全體人民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信念。”[1]也正是為了加強新形勢下黨的思想理論建設、牢固確立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黨中央2004年1月出臺了《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同時實施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并把它提高到黨的建設的“生命工程”的高度來加以強調。最近,中宣部又決定在全國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學科和社科研究系統開展“三項學習教育”活動。我認為,上述這些論斷和舉措都是非常重要的,它們準確地把握了新時期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客觀形勢,適應了新時期黨的思想理論建設的需要,對于強化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和促進哲學社會科學的健康發展具有長遠的戰略意義。
一、正確認識當前思想理論領域的形勢,堅決抵制各種反馬克思主義的錯誤思潮和觀點,積極應對新形勢下意識形態領域的各種挑戰
我們通常所說的“思想理論領域”,也就是意識形態領域。“意識形態”是一個很復雜的概念,簡單地講,它是指政治、法律、道德、哲學、藝術、宗教等各種社會意識形式和系統化的思想觀念,它們在階級社會中總是一定階級的利益、愿望和要求的體現。哲學社會科學諸學科,除了像語言學、邏輯學等少數學科外,絕大部分都屬于意識形態。在任何一個社會中,都往往有多種意識形態并存,而其中的主流意識形態必然是統治階級的意志和利益的反映。今天,有的西方學者宣揚“意識形態終結”論(如美國學者丹尼爾·貝爾),國內也有一些人主張“淡化意識形態”、“沖破意識形態的束縛”,其實質不過是要終結某種特定的意識形態或用別的意識形態取代主流意識形態,因為意識形態是特定經濟基礎、特定社會集團的利益的反映,只要利益分化的現象仍然存在,意識形態就不可能終結和淡化。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而馬克思主義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旗幟和靈魂。因此,評判我國思想理論領域或意識形態領域的形勢,一個關鍵之點就是要看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是否得到了牢固的確立,包括人們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是否自覺地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
從總體上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思想理論領域的形勢是很好的。20多年來,廣大理論工作者堅持解放思想,與時俱進,不斷進行理論創新,在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在繁榮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績。這些成績主要有以下四大方面:
第一,在形成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兩大理論成果的過程中作出了重要貢獻。在推進黨的指導思想與時俱進的過程中,廣大理論工作者緊密結合當今世界和中國的發展變化對黨和國家工作的新要求,深入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積極總結黨和人民實踐創造的新鮮經驗,深化了對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和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這兩個基本問題的認識,深化了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發展規律的認識,為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作出了重要貢獻。近兩年來,中央提出的科學發展觀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任務,也都非常明顯地概括和吸收了廣大理論工作者的研究成果。
第二,為深入開展用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武裝全黨、教育人民作出了重要貢獻。在闡釋、論述和宣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方面,理論界出版和發表了大量論著,取得了多方面的成果。理論界的這些工作,為推動用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武裝全黨、教育人民,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發揮了重要作用。
第三,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研究回答重大問題取得了明顯進展。廣大理論工作者堅持理論聯系實際,認真研究回答關系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全局性、前瞻性、戰略性問題,在黨的思想路線、社會主義發展階段、社會主義改革開放、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和分配制度、公有制實現形式、國有企業改革、統籌城鄉經濟社會發展、西部大開發、依法治國與以德治國相結合、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協調發展、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黨的建設等重大問題上,推出了一批有價值、有影響的研究成果,為黨和政府科學決策,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提供了有力的理論支持。
第四,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的廣度和深度大大拓展。廣大理論工作者在深入研究闡述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過程中,打開了新的理論視野,豐富了研究方法,立足當代又繼承民族文化傳統,立足本國又充分吸收世界文化的優秀成果。在哲學領域,拓展了對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研究;在政治經濟學領域,圍繞從計劃經濟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轉變,深化了對經濟運行、經濟發展、經濟體制、資源配置、收入分配、宏觀調控等問題的研究;在科學社會主義領域,深化了對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思想路線、發展道路、發展階段、發展戰略、根本任務、發展動力、依靠力量、國際戰略、領導力量和根本目的等重大問題的研究。
除上述四個主要方面外,20多年來,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各門學科的理論研究也都有了很大的進展。思想理論領域這些成績的取得,首先要歸功于黨的正確領導,歸功于中央關于發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哲學社會科學的正確方針和政策。改革開放以來的這20多年,應該說是建國以來“雙百方針”執行得最好的時期,也是我國學術研究的黃金時期。在“雙百方針”的指引下,人們在學術研究中可以潛心探討、自由爭鳴和大膽創新,并開展了空前規模的國際國內的廣泛的學術交往。這種寬松、自由的學術環境和學術氛圍,為思想理論戰線上述成績的取得提供了重要保障,它本身也構成了新時期我國思想理論領域大好形勢的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面。
上面這些情況表明,我國意識形態的主流是積極健康的。但是,也必須看到和承認,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所面臨的形勢是極其復雜的。
從國際上看,當代世界洶涌澎拜的全球化浪潮對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構成了嚴峻的挑戰。所謂全球化,是指人類從以往各個地域、民族和國家之間彼此分隔的原始閉關自守狀態走向一個全球性社會的變遷過程。全球化的歷史,至少可以追溯至15世紀的地理大發現,因為正是地理大發現開辟了東西兩半球一體化的新紀元,揭開了人類社會全球化進程的序幕。但是,迄今為止的全球化一直是由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所主導的。可以說,從政治文化觀念或價值觀念層面上看,全球化就是西方化或資本主義文明的世界化。事實上,近代以來的全球化一開始就是西方資本向海外的擴張和資本主義文明的世界性傳播,就是資本和商品以及附著在資本和商品之上的資本主義政治文化觀念由現代化的中心即西歐核心地區的資本主義國家向邊緣和外圍的擴散。馬克思曾用三個“從屬于”來概括近代全球化的性質:“它使未開化和半開化的國家從屬于文明的國家,使農民的民族從屬于資產階級的民族,使東方從屬于西方。”[2]這一點在當代表現得更加充分、也更加赤裸裸。所不同的是,在今天,西方資本主義的政治文化觀念或所謂的西方資本主義文明,不再以極端蔑視非西方民族的“野蠻”和“愚昧”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而是讓人感到它似乎極為可親可愛;傳載這種政治文化觀念的資本或商品,人們已很難窺見其“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流著骯臟的血”的原貌,因為它早已披上了溫情脈脈的面紗,甚至裹上了厚厚的糖衣。那些風靡全球的華爾茲、搖滾樂,那些讓各國影迷大飽眼福的西方“大片”,那些令全世界的小朋友們如醉如癡的米老鼠、唐老鴨、麥當勞和肯德基,乃至那些讓發展中國家的學子們趨之若騖的西方國家名目繁多的獎學金,哪一樣不是現代西方資本主義政治文化觀念全球化的使者?對于非西方國家而言,人們通常所謂的“自由”、“平等”、“民主”、“人權”等觀念,以及各種“高雅”的興趣和愛好(跳舞、喝咖啡、打高爾夫球等等),哪一樣又不是西方的舶來品?總之,西方資本主義政治文化觀念或價值觀念對外輸出和全球性擴張向來是全球化的一個重要特征。
在全球化中,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政治文化觀念或價值觀念對外輸出和全球性擴張,其目的是要為其資本和商品的全球自由流動掃清障礙,而其方式不外乎強制和引誘兩種。在20世紀以前,西方國家主要是憑借其經濟、軍事和科技方面的強大優勢強制非西方國家的人們認同其政治文化觀念、把非西方國家強行地納入其價值體系,而其具體手段則是殖民化和市場化。20世紀以后,伴隨著民族主義運動的興起和民族國家主權意識的強化,西方國家把非西方國家強行地納入其價值體系的做法日漸遭到普遍而激烈的反對,不僅其早先的殖民化已不再可能,就是單純的市場化也會受到各種形式的對抗。鑒于這種情況,在當代的全球化中,西方國家越來越重視以非強制的方式引誘非西方國家的人們認同其政治文化觀念、投入其價值體系的懷抱。在20世紀,通過市場化來實現對西方價值強制認同的最大阻力來自社會主義國家,因此,西方國家尤其重視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引誘認同,甚至把它提到戰略的高度。這突出表現在西方國家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和平演變戰略上。西方和平演變戰略的最典型代表是冷戰后期美國制定和實施的“超越遏制戰略”,其根本目標是要以和平的方式使蘇聯等社會主義國家向資本主義演變,建立一個從大西洋到烏拉爾的“聯合的歐洲”,使資本主義最終在全世界戰勝共產主義。與早期以對社會主義國家實行政治孤立、軍事包圍和經濟封鎖為內容的“遏制戰略”不同,“超越遏制戰略”強調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全面的思想滲透,強調利用包括流行音樂、經濟援助、學術交流、為社會主義國家設計社會轉型和改革方案(如俄羅斯被稱為“休克療法”的改革方案就是由美國新自由主義經濟學家薩克斯制定的)等在內的各種手段和誘餌使社會主義國家的人們認同西方價值,而其重要目的之一就是要從根本上改變社會主義國家的主流意識形態,使其放棄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像某些社會主義國家那樣為了堵塞西方文化價值觀念入侵的一切可能渠道而拒斥全球化本身,我國社會經濟的發展就會寸步難行;而如果我們堅持改革開放,積極投身于全球化,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就必然面臨嚴峻的挑戰。
從國內來看,隨著對外開放的擴大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社會意識和人們的價值觀念日益多元化,西方思想的滲透所表現出來的消極影響也日益表現出來,甚至出現了一股否定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思潮,這在哲學社會科學各個學科中都有突出表現。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經過思想理論戰線上的拔亂反正,中國學術界終于迎來了自己的春天,馬克思主義在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的指導地位也得到恢復和重新確立。但是,“文革”時期思想理論戰線上的極“左”思潮對馬克思主義的形象和聲譽所造成的損害,其消極影響和嚴重后果在新的歷史時期也逐漸以各種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一些人把對于“文革”時期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和西方文化研究所遭受到的不公正對待的怨氣全都發泄到馬克思主義身上,并以“文革”時期馬克思主義被歪曲、被極端簡單化、教條化、庸俗化和漫畫化了的形象來貶損馬克思主義本身,甚至利用新時期學術研究的良好社會氛圍而對馬克思主義進行報復性的攻擊和詆毀。
20多年來,這種對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否定,雖然在不同的時期所采取的具體形式有所不同,但它的勢頭卻是一陣強過一陣。上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初期,否定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思潮還主要是采取了“真理多元論”的形式。在當時“文革”結束后的思想解放運動中,一些人認為,現在時機來了,該是與馬克思主義爭地位、爭地盤的時候了;馬克思主義最多也只是“多元”真理中的一“元”,它與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是完全“平權”的,因而它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在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中占據指導地位。如果說“真理多元論”對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否定還比較隱晦,那么,到90年代中、后期,這種對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否定則日漸公開化,并采取了馬克思主義“過時論”的形式。嚴格說來,馬克思主義“過時論”是不值得從理論上認真駁斥的,因為它不像“真理多元論”那樣多少還作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論論證,而是表現出極端的武斷和蠻不講理。更為重要的是,一些人宣稱馬克思主義已經“過時”,往往并不僅僅是出于對不斷花樣翻新的現代西方思潮的推崇,而是為了宣泄某種情緒,因而充滿了強烈的感情色彩。這些人為什么不說比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不知悠久多少的中國古代思想和西方古典思想過時了呢?只要問問這個問題,馬克思主義“過時論”所浸染的感情色彩就會一目了然。
20世紀90年代末以來,否定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思潮來勢更加兇猛,各種論調也更加露骨。這些論調概括起來,可以稱之為馬克思主義“取消論”。如果說“真理多元論”畢竟還承認馬克思主義是“多元真理”中的“一元”、馬克思主義“過時論”也畢竟還承認馬克思主義曾經是正確的和有效的,那么,馬克思主義“取消論”則干脆斷言馬克思主義從來也沒有正確過,因而它不僅僅是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而是認為在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領域馬克思主義根本就沒有資格占有一席之地,也就是主張從根本上取消馬克思主義本身。近年中,國內一所著名大學的出版社出版了一套《人文社會科學是什么》的叢書,包括《哲學是什么》、《經濟學是什么》、《歷史學是什么》、《政治學是什么》、《法學是什么》等15部著作。該套叢書上印著“讀(精品書),成國家棟梁才”的字樣,并且由5位著名學者擔任顧問。然而,翻遍這套叢書,我們可以找到中國古代思想家的名言,也可以讀到西方古今思想家的論述,可就是找不到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和看法,馬克思主義哪怕是作為一家之言的地位也被取消了。這些“取消論”者宣稱,研究馬克思主義根本就不是什么學問,只有研究中國傳統文化或西方文化才算是真正的學問、高深的學問,才能真正出思想、出“原創性”的成果。他們認為,馬克思主義早已是沒有用的教條,只有運用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思想才能解決當代中國的問題。他們還對缺乏辨識力的學生們講,學習馬克思主義只是為了適應政治的需要,而只有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才能找到真正的智慧、才能成為適應當代世界哲學社會科學發展趨勢的專門人才。今天,這類論調已經如此喧囂,以致我們不僅可以經常在一些論著和報刊文章中看到,而且還能經常從本來是專門培養社會主義事業接班人和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后備人才的大學課堂上聽到。在一些大學的講壇上,可以說是什么言論都可以聽到,唯獨馬克思主義不吃香。例如,香港大學教授、新自由主義經濟學家張五常近年來已成為國內許多大學講壇的座上賓,其所到之處所受到的追捧,其狂熱程度絲毫不亞于影視明星,一些媒體也對他進行了大肆宣傳和炒作,以至國內已連續多年出現“張五常熱”。然而,張武常在國內大學講壇上到底說了一些什么呢?他說:“最愚還是馬克思”,“馬克思為禍最深”,“馬克思由頭錯到尾”;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被公認為謬論”,我三招五式,“剩余價值論已被打得片甲不留”;說馬克思的理論已經過時了,那是高估了馬克思的理論,因為它從來就沒有正確過;“在中國,馬克思的理論已奄奄一息了”,“我張五常不過是在馬克思的棺材上再打上釘子而已”。張五常的這些赤裸裸地否定馬克思主義的言論,卻在社會主義中國的大學講壇上贏得了不少人的喝彩!
2003年4月底,教育部社科中心在北京組織召開了題為“馬克思主義與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學術會議,應邀參加會議的有來自全國重點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各個學科(包括哲學、經濟學、法學、政治學、歷史學、文學、社會學,等等)直接或間接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的專家學者。與會專家普遍反映,在我國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各個學科中,馬克思主義都正在日益邊緣化,堅持馬克思主義往往被等同于極“左”,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和觀點或者受到這樣那樣的攻擊,或者干脆被忽略不計。在哲學領域,有人公開宣稱,馬克思主義哲學只有兩種功能:一是讓那些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專業的人有碗飯吃;二是我們的領導干部可以拿它來訓人。這類人還歪曲和攻擊說,建國以來我們國家之所以沒有出一個像樣的哲學家,就是因為堅持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指導地位。在法學領域,按照流行的說法,當代中國法學家可分為十大派別,包括紫派、紅派、黃派、藍派、灰派、彩派、黑派、白派、霧派(變色派)、綠派(草派)。其中,“紫派”法學家也就是馬克思主義法學家,他們不僅只是當代中國法學家的十分之一,而且還時常受到譏笑和嘲諷。在經濟學領域,當代中國的經濟學界已在很大程度上成為西方經濟學、特別是西方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的天下。張五常之所以到處受到追捧,其原因也正在于此。張五常甚至提出要在天安門廣場召開大會,讓美國新自由主義者、貨幣學派的領袖弗雷德曼在天安門城樓上發表演說。在文學領域,有些高校已多年沒有人從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研究和教學了。與此相應,在我國的一些高校及其相關院系中,馬克思主義學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從事馬克思主義專業的教師也遭受到各種形式的排擠。總之,對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乃至對馬克思主義本身的否定,在今天已演變成一種風氣、一種氛圍,甚至誰跳得最高、誰叫得最響、誰否定馬克思主義最徹底,誰就最受歡迎,誰就自視為或被某些人吹捧為最有學問。
綜上所述,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所受到的挑戰和威脅已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地步。胡錦濤同志在十六屆三中全會上的講話中非常中肯地指出:“意識形態領域歷來是敵對勢力同我們激烈爭奪的重要陣地,如果這個陣地出了問題,就可能導致社會動亂甚至喪失政權。敵對勢力要搞亂一個社會、顛覆一個政權,往往總是先從意識形態領域打開突破口,先從搞亂人們的思想下手。從東歐劇變、蘇聯解體的教訓看,當時戈爾巴喬夫提出‘意識形態多元化’,提出所謂‘公開性’,放棄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結果導致非馬克思主義和反馬克思主義的思潮甚囂塵上,這成為蘇聯解體、蘇共垮臺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鑒于蘇東劇變、蘇共垮臺的慘痛教訓,對于當前我國意識形態領域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思潮,對于我國意識形態領域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所面臨的挑戰和威脅,我們必須高度警惕、認真應對。
二、深入學習和掌握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增強用馬克思主義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統領哲學社會科學、指導教學科研工作的自覺性和堅定性
眾所周知,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整個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基礎,從而也是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的集中體現。近20多年來,我國哲學界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本質有很多討論,除了傳統的提法以外,有的提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實踐唯物主義,有的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人道的唯物主義。經過20多年的討論,現在看來,還是應該承認,馬克思主義哲學最基本的東西、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本質仍然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它體現著馬克思主義的最根本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首要的就是要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
我們說“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就是因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研究和分析當代中國的實際,從而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又發展了馬克思主義。“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是與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一脈相承的科學體系。這種一脈相承的性質,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共同的理論基礎,這就是唯物史觀。“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對唯物史觀的一些基本原理,如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相互關系的原理,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相互關系的原理,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原理,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與人的自覺活動相互關系的原理,等等,都作了創造性的運用和發揮,并以新的結論豐富和發展了唯物史觀。“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是運用唯物史觀考察當代實際的必然結論,也只有運用唯物史觀才可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第二,共同的理論品質,這就是與時俱進。與時俱進的理論品質是辯證唯物主義的世界觀與方法論的有機統一,它深刻地體現了實事求是的原則、主觀與客觀、理論與實踐相統一的原則、聯系的觀點、發展的觀點以及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的方法。“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對于如何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發展要求、如何代表中國先進文化前進方向、如何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分析,處處都表現出與時俱進的理論品質。
第三,共同的價值取向,這就是人民利益。唯物史觀也就是群眾史觀,以唯物史觀為理論基礎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無不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價值取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與此一脈相承,它強調:人民群眾是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的創造主體,也是實現自身利益的根本力量;不斷發展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不斷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以上三個方面表明,“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既堅持了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立場、觀點和方法,又具有新的時代內容;既一脈相承,又別開生面。今天,我們強調要深入學習和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也就是為了在新的時代條件下結合中國的實際更好地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
對于我們這些從事哲學社會科學教學科研工作的人來說,學習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就是要自覺地用馬克思主義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統領哲學社會科學、指導自己的教學科研工作。而要真正做到這一點,有兩個方面尤其值得我們注意:
首先,要擺正馬克思主義、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三者之間的關系。
在近年來的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對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否定,不管它是采取“真理多元論”的形式,還是采取“過時論”或“取消論”的形式,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馬克思主義、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這三者的關系來做文章的。今天,要駁斥各種否定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論調、特別是要駁斥馬克思主義“取消論”,要堅守住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陣地,也還應從擺正這三者之間的關系做起。
要擺正馬克思主義、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三者之間的關系,首先必須對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學科有一個正確的理解。馬克思主義“取消論”的重要論據之一,就是說馬克思主義原本就是來自西方,只是西方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而且還遠不是西方文化中“最高深的學問”,因而不僅沒有理由確立它在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中的指導地位,而且它甚至連作為一個獨立的學科領域存在的資格也沒有。然而,這個論據是根本站不住腳的。事實上,馬克思主義雖然最初產生于西方,但自從傳人中國以后就經歷了一個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過程,它不僅吞吐吸納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中極可寶貴的智慧,而且在研究時代和中國社會發展所提出的問題的過程中實現了多方面的理論創新,產生了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這樣一些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標志性成果。因此,中國的馬克思主義雖然內在地包含著馬克思、恩格斯在西方文化語境中的理論創造,但它的內容和形式已遠不限于馬克思和恩格斯創立馬克思主義時的情形,而是熔鑄著中國馬克思主義者的獨特貢獻的馬克思主義,是早已中國化了的、“講漢語”的馬克思主義,是一種在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過程中大大豐富和發展了的馬克思主義。
馬克思主義“取消論”的另一個重要論據,就是斷言馬克思主義只具有政治方面的功能,根本就不成其為學問。應該說,馬克思主義的確不是一些人所津津樂道的那種從概念到概念、從范疇到范疇的純邏輯推演式的學問,150多年來馬克思主義的發展歷程也決不符合一些人虛構出來的人類思想發展的邏輯程式。從他們的那種學問觀出發,不僅不能理解馬克思主義,甚至也無法理解歷史上其他的思想和理論,因為歷史上任何一種偉大的思想或理論都不可能是一種對外部現實世界毫不關心的純邏輯推演、純思辨式的學問。馬克思、恩格斯明確地表示,他們創立馬克思主義,就是為了改造世界,就是為了變革不合理的資本主義社會。作為馬克思主義的一種民族化形式,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所關注的中心問題一開始就是、并且始終是中國社會的發展和進步,就是中華民族的振興與中國人民的解放和幸福。如果說只有學問才是值得稱道的,如果說一種思想或理論的價值要用它是不是學問來衡量,那么,在現代中國,又有什么比探索中華民族振興與中國人民的解放和幸福之道還要大、還要重要、還要高深的學問呢?反過來說,如果我們的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自絕于現實世界、現實生活,陶醉于那種自娛性的智力游戲,對民族的興亡和大眾的疾苦漠不關心,那么,即使某些人把它吹噓為“真正的學問”、“最高深的學問”,它又有什么意義呢?
明確了馬克思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學科的上述性質,馬克思主義“取消論”也就不攻自破。而只要人們不帶政治上和學術上的偏見,要擺正馬克思主義、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這三者的關系也并不難。在中國學術界,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和西方文化研究雖然屬于三個不同的領域,但它們在今天都屬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有機組成部分。人們在這些不同的領域中所進行的理論創造,其實都是對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理論建設的貢獻。例如,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中,無論你怎樣強調要“回到馬克思”、無論你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教學和研究怎樣復現了馬克思本人思想的原貌,或者不管你的中國傳統哲學、西方哲學的教學和研究如何深刻、如何地道,你的工作、你的成就都只能屬于當代中國哲學建設工作的一個部分。再比如說,在近年來的西方哲學研究中,有的學者提出了“漢語語境中的西方哲學創新”的問題。顯然,如果中國學者果真能夠實現漢語語境中的西方哲學創新,那么,這種創新性成果就只能屬于當代中國哲學,而決不可能屬于本來意義上的西方哲學。也正因如此,所以有人說,今天中國的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無論自己的學科領域是什么,馬克思主義也好,中國傳統文化或西方文化也罷,其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建設好當代中國的哲學社會科學。對此,我是同意的。但這還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還只是說到了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和西方文化研究對于繁榮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都不可缺少。
問題還有另一個重要方面,那就是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到底應該以什么為指導。而要正確地回答這一問題,我們就必須進一步追問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對于后一問題,我想人們可能會有很多不同的具體看法,但從最根本的意義上來說,惟一正確的答案應當是為了促進當代中國社會的發展或服務于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前面講到的各種否定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思潮,其實也并不是主張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不要任何理論的指導,而只不過是想以別的思想或理論來取代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但是,除了馬克思主義以外,哪一種思想或理論能夠擔當起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使其有效地服務于中國現代化建設的重任呢?比如說,中國傳統文化能夠擔當起這種重任嗎?我認為顯然是不能的。中國傳統文化雖然包含著對于當代中國社會發展和現代化建設極有價值的豐富思想資源,但從總體上看,它連對解決中國傳統社會的發展問題都無能為力,又怎么能夠指導整個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有效地服務于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呢?再說,中國傳統文化的發展綿延數千年,其間曾產生過許多相互抵牾的派別、學說和觀點。那么,到底應以哪一家、哪一派的學說為指導呢?像某些人所說的那樣以儒家學說或儒家精神為指導行嗎?宋朝宰相趙普曾說“半部論語治天下”,今天學術界有人說得更干脆:“一句論語治天下”。我想,如果儒家學說或儒家精神果真具有這般神威,那么,中國就一定會先于西方發達國家數百年而實現現代化、成為世界上的第一個現代化國家,從而近代先進的中國人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千辛萬苦地向西方國家尋求真理,也不會有后來生機勃勃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運動,更不會出現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是否應該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這樣一個需要我們在這里討論的問題了。當然,這些人可能會說,他們所說的儒家學說或儒家精神并不是原本意義上的東西,而是經過了“現代詮釋”或“創造性轉化”的儒家學說或儒家精神。但如是辯解又必然面臨著這樣的問題:在當代中國,人們到底應該根據什么來“詮釋”和“轉化”儒家學說或儒家精神、應該使儒家學說或儒家精神向哪個方向“轉化”呢?而這樣一樣,一切又都退回到了我們討論的起點、回到了我們原本就要討論的問題。
同樣,西方文化也不能擔當起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使其有效地服務于中國現代化建設的重任。與中國傳統文化的情形一樣,西方文化在其長期發展過程中也曾產生過數不清的大相徑庭、甚至相互反對的流派和理論。抽象地談論以西方文化為指導,那只會使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無所適從,這當然也不符合那些主張以西方文化來取代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人的本意。但是,像一些人所謀求的那樣以某一種具體的西方思想和理論來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也是行不通的。產生和發展于西方社會中的各種思想和理論,都有其特定的社會歷史背景,并且都是與不同時期西方社會發展的特定需要相適應的。其中,馬克思主義產生以前的西方各種社會政治思想,它們不僅與各民族的特定社會生活相聯系,而且其本身還有著早已為馬克思所深刻揭露過的各種理論缺陷。如果有人竟要以馬克思主義產生以前的某種西方思想來取代馬克思主義在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的指導地位,那無疑是想在理論上開倒車。至于馬克思主義產生以后出現的各種現代西方思想,單從它們由以產生的西方社會與當代中國社會之間的巨大差異來說,就足以斷定不能用它們來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例如,現在有些人極為推崇西方的后現代主義。作為一種懷疑主義思潮和現代西方社會的危機意識,后現代主義是對西方社會中現代性片面發展并招致各種嚴重社會問題的一種理論上的回應,它聲言要“解構”的很多東西,比如說科技理性等,恰好就是當代中國社會在實現現代化的過程中需要大力宏揚的東西。當然,后現代主義確實為我們的現代化建設提供了一些有益的警示,包含著某些我們在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應該加以汲取的合理因素。但是,一些人無視當代中國社會與西方社會在現代化進程上的巨大時間差,盲目地照搬后現代主義的觀點,聲稱要解構這、解構那,恨不能用“后現代精神”徹底改造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這實在無異于對一個還缺乏食物的人大談減肥瘦身之道。與后現代主義一樣,其他各種現代西方思想也都不能擔當起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重任。
總之,無論是中國傳統思想還是西方思想,都不能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完成它所擔負的歷史使命。只有既包容著西方文化發展的積極成果、同時又充分吸納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粹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才能真正擔當起指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重任。也只有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才能真正有效地促進當代中國社會的發展和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
其次,要端正學風,特別是要堅持反對各種形式的教條主義。
高舉一面旗幟、愛護一種理論的最好方式,就是養成優良的學風。對待馬克思主義,也有一個學風問題,那就是究竟是從本本出發,還是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來研究和解決中國的現實問題。遇事都從本本上尋找答案,把馬克思主義當作僵死的教條,這是典型的教條主義的思維方式和不良學風。如果說各種公開否定馬克思主義的企圖和做法容易受到人們的批判,那么,教條主義的危害性卻往往沒有受到人們應有的重視,因為從表面上看,教條主義似乎是最“忠于”馬克思主義的。雖然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整風時、鄧小平同志在領導新時期思想解放運動的過程中都曾嚴厲地批評過教條主義的錯誤,但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仍然還有一些人認為,教條主義只是學風上的問題,它總比那些公開地否定馬克思主義的企圖和做法要好。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之所以屢屢遭到教條主義的羈絆,就與人們對于教條主義的危害性認識不足有密切關系。其實,教條主義本身就是背離馬克思主義的,教條主義者本來就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恩格斯曾辛辣地諷刺德國社會民主黨內的教條主義者“青年派”說:“所有這些先生們都在搞馬克思主義,……關于這種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曾經說過:‘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大概會把海涅對自己的模仿者說的話送給這些先生們:‘我播下的是龍種,而收獲的卻是跳蚤。’”[3]教條主義者表面上為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所折服,把馬克思主義當作萬應不變的良方,但一旦從馬克思主義的本本上找不到解決問題的現成答案或運用現成的答案不能完全解決新的實踐中出現的新問題,就會要么指責人們的實踐偏離了馬克思主義,要么認為馬克思主義“沒用了”、“過時了”。可見,教條主義不僅會使人們思想僵化,導致用思想剪裁實際,從而會窒息馬克思主義的生命力,而且它與那種否定和背離馬克思主義的傾向之間也是內在相通的。因此,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必須堅決地反對各種形式的教條主義。
在當前我國的哲學社會主義科學研究中,教條主義仍然非常盛行,并且主要采取了兩種基本形式:
第一種形式:文本崇拜
在我國的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老式的教條主義即王明式的教條主義、那種把馬克思主義的條條本本當做萬應不變的良方的教條主義被從大門驅逐出去以后,現今已改頭換面,在“凸現學術性”的堂而皇之的名義下并以“文本崇拜”的形式從后門重又登堂入室。因此,“文本崇拜”不過是一種改頭換面了的老式教條主義。
近年來,國內學術界有一句有人說是“心照不宣”的流行話語,叫做“政治淡出,學術凸現”。這無非是說,學術研究只有割斷與政治的關聯才能真正具有學術性、才能成為真正的學問。而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學術與政治的關系又是經常為學術與現實的關系所中介的。一些人之所以批評說馬克思主義只具有政治方面的功能,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以往的馬克思主義研究頻頻出位,經常淪為現實生活中個別事件的論證手段或辯護工具。所以,在近年來的馬克思主義研究中,一些人為了避免與政治有任何勾聯,為了使自己的研究具有所謂的“學術性”,極力回避現實生活、現實問題而醉心于文本研究。于是,“回到馬克思”、“回到文本”成為近年來馬克思主義研究中盛極一時的流行口號,并被很多人奉為馬克思主義研究的基本思路。這在近年來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中表現得尤為充分。在我看來,致力于馬克思主義的研究,當然必須以準確、全面地理解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為基礎。但是,如果像“文本崇拜”那樣把“回到文本”視為馬克思主義研究的基本思路,即認為馬克思主義研究就是研究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文本,從而癡迷于文本而無視中國的當前現實,那就完全背離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精神。馬克思、恩格斯是通過研究誰的文本而創立馬克思主義的嗎?列寧、毛澤東、鄧小平是因為研究了文本才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嗎?都不是!馬克思說過,一切劃時代的體系的真正的內容都是由于產生這些體系的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之所以是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就在于它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如果只醉心于文本而無視時代和現實實踐的需要、對現實生活中的重大理論和實際問題漠不關心,我們的馬克思主義研究、我們的整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都會走入死胡同。
第二種形式:對洋教條的迷信
2004年4月20日,中國社會科學院院長陳奎元同志在《人民日報》理論版發表了《繁榮發展中國特色的哲學社會科學》一文,提出了當前在意識形態領域、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中要反對兩種迷信、兩種教條主義的問題,并尤其強調了反對新式的教條主義即對洋教條的迷信的緊迫性。所謂對洋教條的迷信,就是把一些西方思想家的理論奉為教條。從陳奎元同志的文章看,他所批評的那種對洋教條的迷信,實際上是那種認為馬克思主義已經不靈了、過時了、因而應該用一些現代西方思想家的理論取而代之的、赤裸裸地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思潮。這種對洋教條的迷信,我們當然應該堅決予以反對。
值得注意的是,在近年來我國的馬克思主義研究中也盛行著對洋教條的迷信,其具體表現形式主要有以下三種:
一是以西解馬,即用西方思想家的概念或理論來解讀和闡釋馬克思主義。在近年來我國的馬克思主義研究中,現代西方一些重要思想家的概念和理論都或多或少地被用來解讀馬克思主義。比如說,在我國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中,最盛行的就是“以海解馬”即以海德格爾來解讀馬克思。這種形式的洋教條迷信,有人美其名曰為馬克思主義研究的“中介式方法”,它無非是說,我們以往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是成問題的,現在我們應該通過現代西方思想家這個中介來理解和發展馬克思主義。顯然,以西解馬這種洋教條迷信實際上從根本上否定了以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成果,甚至完全否定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合法性。
二是以西評馬,即依據西方思想家的觀點來評判馬克思主義。近些年來,在對馬克思主義、特別是在對馬克思思想的評價上,一些研究馬克思主義的人常常以某些西方思想家之是非為是非,而很少對這些西方思想家的是非觀作具體的分析。實際上,近年來我國馬克思主義研究中之所以出現了所謂的“馬克思熱”,其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馬克思的某些思想較多地受到了一些現代西方思想家的肯定。這種形式的洋教條迷信,至少反映了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缺乏應有的自信。一些有這類洋教條迷信的人常常因為馬克思的思想受到某些西方思想家的肯定而喜不自勝,好似一條窮漢突然攀上一門富親戚而頓感臉上流光溢彩。他們甚至忘記了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如果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和價值要靠現代西方思想家來擔保的話,那么,馬克思主義早就被扼殺于襁褓之中,因為從其誕生之日起馬克思主義就一直受到現代西方思想界各個流派的詰難和挑戰。正是在與現代西方思想家們的論戰中,而不是在他們的喝彩聲中,馬克思主義逐漸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并顯示出了非凡的理論生命力。
三是以西譽馬,即通過論證馬克思主義與現代西方思想之間的親緣關系來贊譽馬克思主義,特別是用與現代西方思想的同質性來論證馬克思主義的現代性。在形形色色的馬克思主義“過時論”甚囂塵上的情況下,馬克思主義的現代性問題成為近年來我國馬克思主義研究所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但是,一些人竟以馬克思主義與現代西方思想具有同質性來為馬克思主義的現代性作辯護,來論說馬克思仍然是我們的同時代人。其論證方式大致是這樣的:現代西方思想理所當然地具有現代性,馬克思主義在思維方式上或在別的什么方面與現代西方思想具有同質性,因而馬克思主義也具有現代性。在這些人看來,馬克思不僅是現代西方思想的先驅,甚至還開了后現代主義“現代性批判”的先聲。總之,現代西方思想中什么東西時髦,人們就會把什么東西“追溯”到馬克思。
馬克思主義研究中的這種種洋教條迷信,雖然與那些赤裸裸地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思潮略有不同,但它們的前提仍然還是各種現代西方思想要比馬克思主義高明,其結果同樣會使人們動搖和放棄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
總而言之,如果像“文本崇拜”那樣癡迷于文本而無視中國的當前現實,或者像洋教條迷信那樣唯西方思想家的觀點是從而不對它們作具體分析,一句話,如果只“唯書”、“唯西”而就是不“唯實”,那么,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中的指導地位就只能是一句空話。所以,在當前的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包括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中,在我們的教學科研工作中,我們必須堅決反對和破除這兩種形式的教條主義。
責任編輯 劉鳳剛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