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亡國君主與優秀詞人的雙重身份使得李煜受到歷代讀者、論者的關注,并由此形成李煜詞的“接受史”。本文以接受理論為依托,重點考察從近代到當下幾個重要階段讀者對李煜詞的接受現象。
關鍵詞:李煜 接受理論 接受現象
在中國的歷史上,李煜是一位亡國的君主。在中國的詞史上,他卻是一位出色的詞人。歷史就是在這種矛盾中走過了五代時期的南唐。
我們無意于研究李煜在政治上的所作所為,那是史學家的任務。作為文學批評,我們關注的只是李煜在詞史上的地位以及其詞真正的藝術特性和美學內涵。從藝術發展和探索的角度看,南唐詞人之于詞,與建安詩人之于五言詩,初唐詩人之于七言詩有共同的意義。李煜在為數不多的幾位南唐詞人中成就最高,他的詞理應得到應有的關注。歷史也證明了,讀者對于李煜的關注并不因南唐的短暫存在和他在政治上的失敗而有所忽略。也因為有了這種關注,才有了對于李煜詞的“接受”軌跡存在。
作為一種關注讀者接受的批評,作為一種關注歷史和文化的理論,接受反應文論是我國文化中“東方感悟方式”的“對位參照域”①。接受理論提出了兩個最富創造性的概念:讀者與歷史。從讀者來看,由于身份地位、文化修養、美學趣味、世界觀、人生觀等方面的不同,決定了讀者變化多樣的閱讀、評價作品的標準和美學上的價值取向。從歷史來看,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審美期待視野,由特定的社會、政治、文化、美學等社會因素凝聚沉淀而成。作品的內涵、價值等都因面對不同的讀者和歷史而不斷獲得自身的被闡釋和評價。
這也啟發了我們將接受理論作為主要的理論參照,對李煜詞的接受現象進行一番探討。由于資料收集的原因,本文將接受現象的討論范圍界定于從近代的王國維至當下。
王國維的“經典”闡釋
在現代詞學的新變中,王國維算得上是一位“維新變法”式的人物。他在二十世紀初葉獨特的詞學研究和理論成為現代詞學崛起的信號,為現代詞學奠立了理論基石。他的《人間詞話》是中國近代最負盛名的一部詞話著作,在中國近代文學批評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
三十歲之前的王國維,主要精力是在介紹和鉆研西方哲學美學。他接受了叔本華、尼采、康德等人的美學理論,尤其是叔本華的悲觀主義哲學,這與其“性復憂郁”有著莫名的契合。在跨過而立之年后,他開始對自己的哲學人生意義作反省式的追問。文學對于他來說可以消除感情上的陰郁,慰藉饑渴的心靈,寄托高尚的愛好。一九〇六年,王國維的《人間詞甲稿》刊行,一九〇八年又完成了《人間詞乙稿》。在《人間詞》中,他將自己對宇宙人生的哲學態度和藝術感覺融入其中,并為寫作《人間詞話》提供了豐富的感性經驗?!度碎g詞話》正是《人間詞》創作感悟的藝術經驗的理性概括和理論延伸。不僅如此,他精通中西文化并融會貫通的學術背景與立場,使他研究詞學時在傳統的詞話形式及傳統的概念、術語和思維邏輯中自然地融入了一些新的觀念和方法。
在《人間詞話》中給予一位詞人豐富且全面的評價,李煜是絕無僅有的一個。王國維對李煜詞評價很高且很特別。分析這些評價,王國維對李煜的評價涉及到了創作風格、創作源泉、歷史地位等幾個方面。
“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之詞,神秀也?!?sup>②在這一段中,王國維將李煜詞與溫詞、韋詞作比,毫無疑問,“神秀”的評價顯然比“句秀”、“骨秀”要高。中國的傳統藝術從繪畫、書法、雕塑到詩詞,無一例外地最注重“神”?!吧瘛笔呛诵?,是本質。由此看出,王國維從外在的用詞秀美(即句秀)到內在的脈絡清晰(即骨秀)深入到詞境的本質,并且還以“有篇有句”的“神秀”評價李煜的詞。王國維的眼光直射李煜的精神世界,關注超脫于形式的情感表達。這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掏出的真情?!傲只ㄖx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薄诎兹A先生在論及魏晉人的生活方式與藝術創作時說:“深于情者,不僅對宇宙人生體會到至深的無名的哀感,擴而充之,可以成為耶穌、釋迦的悲天憫人;就是快樂的體驗也是深入肺腑,驚心動魄;淺俗薄情的人,不僅不能深哀,且本不知所謂真樂?!?sup>③情理相融,于天道人事中浸染至誠的悲劇精神,這是中國美學與詩詞的精髓。讀者正是因為這種本質上的韻味引起了心靈的顫動,激起了情感的共鳴,認可了李煜的詞,也同時成就了李煜詞的獨特魅力。
而這一切的“情”,來自于李煜的“真”,泣血的“真”。王國維如是說:“閱世愈淺,則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sup>④“尼采謂:‘一切文學,余愛以血書者。’后主之詞,真所謂以血書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詞亦略似之。然道君不過自道身世之感,后主則儼有釋迦、基督擔荷人類罪惡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⑤“真”是一種獨特的內美,詞人以一顆真誠的“赤子之心”寫出了“真性情”。這顆心遠離了凡塵俗世,葆有著未受污染的純真。正如欣賞《紅樓夢》徹頭徹尾“真”的悲劇一樣,王國維欣賞的是李煜因“入世之淺”帶來的“真”。王國維自己從叔本華、尼采那里傳承了哲學與美學的悲劇色彩,深重的人生憐憫和朦朧的拯救意圖使他更多地注意到詞人的悲劇意識,他指出了純真的文學、純粹的赤子以血書寫的文學在深層中潛伏著的憂世贖罪的藝術真諦,用血淚而鑄成的不同凡響。因而他稱贊李煜詞“儼有釋迦、基督擔荷人類罪惡之意”。
在論及李煜在中國詞史中的地位時,王國維總結道:“詞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⑥這段話指明了李煜在詞的表現題材上的拓展之功。在李煜的詞中,有宮廷宴飲、歌舞升平的景象,也有甜蜜的愛情、思婦怨女離愁的訴說,而更重要的還有其降宋后詞中所表達的亡國之痛和故國之思?!半x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這是多么富有哲理的人生感慨,多么厚重與濃郁的情感抒發。
如此集中、具體的評價,王國維對李煜的推崇與偏愛不言自明,所以他在評價中滲入自己的主觀情感,出現過譽之詞在所難免。盡管如此,王國維的見解還是得到了相當程度的認可,成為一個關于李煜詞的“經典闡釋”,被后來者所不斷借鑒和引用。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李煜的評價,是李煜詞的接受史中不可忽視的重要一筆。
人民性與愛國主義的討論
時序到了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詞學界對李煜詞的關注掀起了一個小高潮。對李煜詞的再評價是當時詞學研究中一次較大的學術論爭。
重溫當時的那一段歷史,李煜詞的討論是從一九五五年八月下旬《光明日報》的《文學遺產》副刊上開始的。論爭圍繞“李煜詞為什么有眾多的愛好者”這個中心命題展開,引申出了幾個討論點:李煜的愛情詩里有沒有“人民性”?感情是否與“人民”相通?后期作品中的“懷念故土”是不是“愛國主義”的反映?他的詞是不是現實主義的作品?爭論的各方都以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為批評武器,用的是那個年代最權威最流行的批評觀念與批評術語,如“人民性”、“愛國主義”、“現實主義”、“典型性”等。從命題到論證,貫穿著當時的權力話語,雖然難免有教條主義的傾向,但整個學術氛圍仍然是健康的,反映了新的學術風氣和新的人文立場。而討論也從糾纏于南唐政治社會的評價與考證,亂貼政治標簽最終回到了李煜詞的美感形式、藝術手法、接受心理等文藝理論基本范疇。
一九五六年五月二十日,在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李煜詞的討論會上,何其芳作了一個發言??梢哉f,這個講話是這個時期關于李煜詞討論的一個小結。他的講話分為幾個部分,先是把李煜的詞按照內容分了一下類。一是反映宮廷生活的。這些詞他認為既不能說有較高的思想性,但也不能說它是反人民的作品。這些詞有“富貴氣氛”,李煜企圖在他的詞里把自己的生活美化一點。他也指出“李煜在當時的封建統治階級中,是有高度的文化修養和藝術修養的。這當然不是人民的東西,但也不能說就是反人民的東西”。二是描寫男女生活和描寫女子的生活及感情的。他認為沒有必要從這類作品中挖掘出什么人民性來,從“花明月黯飛輕霧”那首詞中也看不出有真摯的愛情,“描寫男女偷情、幽會的作品必須和反封建聯系起來才有人民性”。三是描寫亡國之恨的。他認為“這是李煜詞中最有思想性的部分”。他的這些詞句最能引起人們的同情,但是即使“能引起某些祖國淪陷的人的共鳴,也不能把這叫作愛國主義”。“從這樣一些思想內容看來,不能講這些詞有很高的思想性”。李煜詞相比于古代的詩歌成就,其境界還是小的,感慨還是不深的。但是何其芳在內容不反動的前提下認為李煜詞在藝術方面的成就很高也很成熟。如別離之情、人生愁恨在舊社會里是普遍存在的,是有典型性的事物,因而能引起歷代讀者的同情和共鳴,而藝術性高將這些內容表達得更豐富和生動。何其芳的結論是將李煜詞歸入“思想性不很高,但也不反動,而且還有一些能夠引起人民共鳴的東西,但藝術性卻很高”的這一類作品中。李煜詞“盡管反映的生活很狹窄,但有真實性和典型性”,但“人民性絕不是李煜詞的特色”。他最后還運用了馬克思主義的方法,指出分析事物要看事物的主導方面和主要特征。如果從概念出發,以為一切好的作品都必然有人民性和愛國主義,即使作品本身沒有也要牽強附會地去把它們制造出來,這種研究方法是教條主義的,不要用“人民性”、“愛國主義”這樣幾個概念去簡單化、公式化地評價文學作品。⑦
何其芳這一番總結基本上獲得爭論各方的共識和認可,此后,詞學界進入了另外的探討命題,對李煜詞的討論也暫告一段落。
反觀當時的文化語境,用唯物史觀的立場、觀點、方法批判和繼承古代文化遺產,古為今用,是當時文化戰線上一項重要的時代任務。為了完成這個時代任務,國家建立了一套高度統一且具有權威性的文藝組織如中國文學藝術聯合會、中國作家協會,保證將當時的一系列新的方針、政策、理論全面迅速地貫徹執行。文藝創作成功與否的尺度、文藝創作被納入一體化的軌道。
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文藝界出現了新的歷史權威和理論權威,集中體現了新的時代任務所要求的新立場、新觀點與新方法。人們的文學觀念從比較重學識、才情的文人傳統,到重視政治意識、社會政治生活經驗。思想內容上的人民性與愛國主義,創作方法上的現實主義和積極浪漫主義成為衡量和評估一切文學遺產的重要標準。批評家們、研究者們在學習了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以后,都有了一種自覺,一種觀念,以政治標準第一,藝術標準第二對作品重新研究,重新審視,以適應新的需要。由于將單一的文藝理論與審美原則作為最高的、唯一的標準,不僅表現在創作上出現了很多文化價值取向單一的文藝作品,個性化的、多元的文學創作被抹殺的現象,在文藝批評中,也出現了同一的評價話語。這樣一來,讀者很容易在自覺不自覺中對作品產生誤讀,造成了作品與其真正的審美情趣在一定程度上的悖離。
從這種文學批評活動的隱含層面看,這里顯示出當時中國政治文化的一種游戲規則,讓人具體而清晰地認識到文學與體制、意識形態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由政治話語引申出來的批評話語得到了制度的支持,成為真假、好壞的評價標準。詞學研究以及詞人作品評價當然亦一無例外地服膺這種規則。南帆說過:“話語生產所誕生的話語關系與社會關系遙相呼應……誰掌握話語生產的權力,誰掌握話語生產督察系統,這將成為一些至關重要的問題——文學批評的鑒別和判斷即是從某一個方面分享了這些問題的意義?!?sup>⑧人們毫不猶豫地尋求將自己的話語建立在權威的基礎上,得到制度的支持,哪怕這是一個話語的“圈套”。從眾的心態與知識分子所應具備的獨立思考的思想品格構成了一種痛苦的矛盾,難解的結。
走向多元化的格局
五十年代對李煜的評價雖然只是運用了一種單一化的判斷標準,但在學術探討的意義上卻表現了批評與接受的真誠,有一部分學者也能從“政治標準”中堅持藝術性的評判方向。隨著這種“政治話語”的強制推行,剪除各種“異端”后文藝批評已經不可避免地走向僵化和極“左”,發展到頂峰就是十年“文革”中完全蛻變為政治陰謀的工具,并持續到一九七六年以后才得以“撥亂反正”。文藝批評從政治向歷史、社會、美學等方面回歸,也不再安于一種批評理論的一統天下。原先的禁區被逐漸消解突破,一些原來被視為形式主義、反現實主義的理論話語基本上都得到了重新審視,它們的影響被重新重視。從反思中前進,理論的發展逐漸深化,文藝界從心理學、倫理學、人類學、精神學等方面多角度、全方位地探索新的理論話語,以尋求對文本作出本質上的、藝術性的解讀。
也在這種條件下,文藝理論界以一種開放的心態逐漸接受了西方當代文學批評理論的進入中國,如精神分析批評、英美新批評、現象學批評、神話——原型批評、西方馬克思主義批評、結構主義批評、解釋學批評、女性主義批評、新歷史主義批評、后殖民主義批評和包括本文所依托的接受美學與讀者反應批評等。從了解、接受到運用,批評話語的單一化最終被打破,多元化的格局越來越明顯,表現出多層次的立體交叉特色;在具體的論述過程中,做到了宏觀與微觀結合、背景與材料互證。
對李煜的研究也出現了這種情況,許多曾經不夠重視的問題再次進入人們的視野,許多以前被忽略的問題重新被挖掘出來。如有論者從文本出發,解讀李煜詞中的“悲”、意境、意象、修辭、情感等,著重于詞本身的藝術特色;有論者從李煜本人及所處的環境出發,分析其性格、心理對創作的影響;有論者從比較的角度探討了李煜與李清照、溫庭筠、韋莊、納蘭性德、晏幾道等人的同與異;也有論者專門就李煜詞的影響,探討李煜在詞史上的地位。不管論者以什么樣的理論為依托,從哪個角度進行論述,暫且放下研究的成果不提,一個最明顯的進步就是評論的單一化被打破。這說明了讀者對李煜詞的接受是多維的,同時也是讀者所理解的作品的意義。有了讀者的理解,才使作品的存在變成現實;在閱讀理解中李煜詞才能作為文學作品存在,而不僅僅只是“物”。從發展的角度講,李煜詞作為審美對象而存在,在存在中展示著向未來的理解無限開放的效果史。從政治話語的壓制下解放出來,對李煜詞的評價重新回歸文學性界限內的探討。
我們可以從文學史的編寫中看到這種變化。以“面向二十一世紀課程教材”中的《中國文學史》為典型。在此套教材中,對李煜的介紹便是從純粹的文學性出發,著眼于李煜詞的藝術特色的?!袄铎显~的本色和真情性,在三方面顯得很突出:一、真正用血淚寫出了他那種亡國破家的不幸,非常感人;二、本色而不雕琢,多用口語和白描,詞篇雖美,卻是麗質天成,不靠容飾和詞藻;三、因純情而缺少理性節制。他在亡國后不曾冷靜地自省,而是直悟人生苦難無常之悲哀:‘人生愁恨何能免’、‘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把自身所經歷的一段破國亡家的慘痛遭遇泛化,獲得一種廣泛的形態與意義,通向對于宇宙人生悲劇性的體驗與審視。”“正是由于李煜以其純真,感受到了‘人生長恨’、‘往事已成空’那種深刻而又廣泛的人世之悲。”教材在列舉《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之后評述道:“詞中不加掩飾地流露故國之思,并把亡國之痛和人事無常的悲慨融合在一起,把‘往事’、‘故國’、‘朱顏’等長逝不返的悲哀,擴展得極深極廣,滔滔無盡。一任沛然莫御的愁情奔涌,自然匯成‘一江春水向東流’那樣的景象氣勢,形成強大的感染力?!苯滩脑u述《浪淘沙·簾外雨潺潺》則是“從生活實感出發,抒寫心底的深哀巨痛。‘流水落花春去也’,美好的東西總是不能長在;‘別時容易見時難’,又擴展為一種普遍的人生體驗。也是寄慨極深、概括面極廣,能引起普遍的共鳴”⑨。
文學史的編寫在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末至本世紀的今天,個人的、集體的、中國的、外國的,數量不下三十套(本)。只要談到詞,必定會談到五代南唐的詞;論述到了南唐的詞,李煜詞則是不能宕開的一筆。而對李煜詞的介紹,多數是從詞本身的藝術特色出發,以此作為介紹的主線。
“相對于敏感的政治文化意識形態,藝術生命往往經歷著超越政治歷史語境的更迭和淘汰的過程。隨著歷史語境的變遷,在政治文化意識形態的價值遞減的同時,藝術審美價值的可比性卻在遞增?!崩铎系脑~便是這樣,在經受了歷史的考驗后,其藝術價值和審美積淀越來越得到讀者的肯定與欣賞。這是一種無限的生命力,“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作者簡介:蔡菡,暨南大學中文系2003級碩士研究生。
①金元浦:《接受反應文論》,山東教育出版社,2001年2月版,第428頁。
②王國維:《人間詞話》,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9月版,第4頁。
③宗白華:《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見《美學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4月版,第214-第215頁。
④⑤⑥《人間詞話》第4頁、第5頁。
⑦何其芳:《關于李煜詞的討論》,見《何其芳文集·第五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164頁-第172頁。
⑧南帆:《隱蔽的成規》,福建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66頁。
⑨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6月版,第455頁-第456頁。
參考文獻:
[1]金元浦:《接受反應文論》,山東教育出版社,2001年2月版。
[2]陳厚誠,王寧:《西方當代文學批評在中國》,百花文藝出版社,2000年10月版。
[3]王國維:《人間詞話》,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9月版。
[4]袁行霈:《中國文學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6月版。
[5]游國恩:《中國文學史》,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8月版。
[6]田居儉:《李煜傳》,當代中國出版社,1995年12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