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取別人稱贊是表現自我的要求,表現自我是人之天性,最簡便易行的辦法就是美飾自我。為此,人類在其發(fā)展的歷史上,不斷地改變著審美情趣,不斷地裝飾掩飾自身,充分體現出人類的一種“虛榮心”以致美向了極端。
正如中國古時纏足之習俗,與其說是“習俗”,不如稱其為“風尚”。相傳五代某位天子有一嬪妃,因腳天生長得小巧玲瓏,十分秀氣,可在三寸直徑的荷葉上翩躚起舞,因而得寵。消息一傳民間,百姓爭相效仿,視小腳為美,很快于全國盛行起來,正所謂“上行下效”,古時引領風尚的往往是上層統(tǒng)治階級。由此“三寸金蓮”便開始了它在歷史上的漫長歲月。而今,現代人對于纏足的評價總然就是封建惡習、婦女壓迫、性虐待、人類酷刑等等,在我看來此無非是人類美飾自己的一個極端例子罷了。
在西方,也曾流行過小腳,是要穿上很小很小的高跟鞋,與我國的纏足異曲同工,可聽上倒覺像是緊箍咒。可它并沒有發(fā)展成為像纏足那樣的根深蒂固,西方的女人愛跳舞,尤其是貴婦,穿著小鞋子跳肯定不是個事兒,而與纏足相比,同樣被世人大罵的婦女枷鎖是西方的緊身胸衣。它的歷史亦十分漫長,從文藝復興直到二十世紀初,由此看來,這種審美是相當穩(wěn)定的。或許是由于與生俱來的特性與地位,愛美的是女人,受苦的還是女人。在緊身胸衣流行的歲月里,看著那些身材極度夸張的婦女,胸部與臀部無比豐滿,腰部纖細異常,最纖細的只有38公分,教你總會為其擔心,上下身子總有一天會突然一截兩段,還好他們死時并沒有身子兩截,而且死得艷麗嬌美,由于長期穿著緊身胸衣,婦女們的壽命都不會長,死時多為花樣年華。
20世紀初,巴黎的一位時裝設計師保羅波烈推出了不需要穿緊身胸衣的蹣跚裙,聲稱要廢除緊身胸衣,結束其對女性身體的摧殘。然而這位我們現在稱為借鑒東方風格,影響頗深的設計師保羅波烈在當時根本不為上層女性審美所接受,最終破產成了個窮光蛋。真正意義上廢除緊身胸衣是在經歷了兩次大戰(zhàn)以及后迪奧新樣式的提出。另外,可可,夏奈爾也變革了西方以前那種豐滿為美的傳統(tǒng)。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朋克裝引發(fā)了一場奇裝異服的革命,夸張個性的造型充斥著社會,就此開始,當代審美傾向變得更加多元化,任何“美”的狀態(tài)都可存在,乞丐裝抑或是易裝。人類裝飾包裝自我的辦法愈發(fā)變得層出不窮了:服裝、配飾、紋身、打洞、漂染、甚至裸露整容也是裝飾了。
先說服裝,男裝女裝都并起走向了花季時代;世界服裝圈子百花齊放,姹紫嫣紅;新老設計師同臺競技,時裝潮流風云變幻.各大品牌你爭我奪,無所不至其極。
二說配飾。自古人們都是把代表財富權利的東西作為配飾,像山頂洞人遺址出土的一串不同顏色的石珠、碩石,以及象牙、貝殼、魚骨的項飾,與當代社會相對應的就應該是鉆石項鏈了,然而在社會上廣泛流行的并非貴重飾品,而是看似平常又精美輕巧的簡單飾品,不一定貴,可由于風格的不同,樣式的新穎使佩戴者更加個性化,貼近自我。
再言紋身,世界各地有許多把紋身作為傳統(tǒng)習俗的地方,但多與宗教信仰有關。當今社會人們將現代文明與紋身相結合,得到了新的滿足,紋上各種各樣自己喜愛之極的事物,使別人一見就可以了解你的內心世界,這讓有極度表現欲的人有了新的法寶。
在身體上打洞的歷史無從考證,但歷史一定相當久遠,打洞也多是打耳洞帶耳環(huán),印度人在鼻子上打洞帶鼻環(huán),而現在人打洞的地方多了去了,嘴唇、眉弓、肚臍、指甲、舌頭等等。今話說來,有些受虐傾向,然而似乎我們的審美默許了它的存在,見怪不怪了。
裸露為美倒還沒有定式,上世紀末的上透裝,成了婦女解放的一件殺手锏,這其中也有著一個默認的規(guī)則,婦女裝越來越薄露,男裝越裹越嚴實,在此我不言其優(yōu)劣,只是覺得我們中華民族還是要多保留一絲東方的含蓄。
新世紀,人們更加獨立,美飾裝扮改變自我的愿望從未停止,顯得更為自由靈活,和諧社會讓我們允許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人們共處在一起,不需強加實行什么政策簡化某種人們美飾自我的思想。
(作者單位:復旦大學上海視覺藝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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