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成都的思維（組詩）

自上而下游泳：從成都到涼快埡

曲徑通向海洋

藍色的海洋

凈化了來時的塵埃

也淹沒了所有塵埃



涼快埡第一粒鮮嫩的玉米

被一輛輛得意的奔馳寶馬

押送到杜甫先生的草堂

它們復雜的表情

被都市欲望的時尚“窗口”

日漸

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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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草書的泥濘成長史

浸潤在來時的鄉間塵埃里

記憶中的春天

如杜鵑一樣壯美

如山花一般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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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主義的鳥

常常出沒于故園的蘆葦枝

自上而下游泳

寶馬河的亭臺水榭新鮮而生動

肥胖的企鵝

魚一樣穿梭



一束篝火

于海洋中央素描般描出一條紅色道路

這個星期六的下午

這個星期六的下午

我是一只秋天的蟬蟲

我頹唐的呻吟是南屏晚鐘

黃昏里的成都，是一團滾動的火

池中亭亭之蓮

從酷熱的夢中貓步走出



棲居在銀杏健康的發絲

我的呼吸均勻而飽滿

一天三次的禱告

讓忙碌生活著的人們

更加貼近祝福的快樂與力量

他們不時抬頭張望

用平靜的笑容

拭去樹葉間閃爍的塵土

以及我那滾燙的淚水

這個星期六的下午

窗外的陽光躲在我的影子里

我躲在成都真實的情節里

我注定將在今晚告別聽眾

他們用頭顱耕耘大地的聲音

將是我永遠站立的思維

為什么我流出的血比桃花還紅

為什么我流出的血比桃花還紅

灰暗的天空難道你

又要帶走我身體里僅有的

一滴泛著露珠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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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南河上的鳥

一群又一群散了

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人

在這里選擇玉碎——

因為死比活著更為快樂更有意義



為什么我的詩情比季節還枯竭

咬破雙唇仍無力

撼動祖師爺杜甫茅屋秋風中

那沉重的國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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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含西嶺的千秋雪啊

為何融化不了我凌亂已久的心扉



這是2004年8月24日

錦官城的子夜我的鮮紅的血液

被草堂嫩綠的詩句

芬芳地銜回……

銀杏熟了

一粒干瘦的果實

溫暖地握緊在我守望的掌心

熟透了的銀杏

目光慈祥且靜美



每天清晨

用一張張名片浸潤陽光

叩開我快樂生活窗欞的

是她緊促的呼吸

我貧血的生活卻因此日趨痛苦



一葉葉滋補良方

圍繞我四季的鍋臺打轉

不經意間就灼醒了

我凍僵經年的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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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透了的銀杏

背影漸漸老去

多像我那永恒流動的母親河

我也終將綻放出一滴水的精神

在母性潺潺的河流里

一路升騰

母親在五月抵達成都

母親在五月抵達成都

夜里漲潮白日清風

五月的成都煙雨蒙蒙

忙里偷閑在母親68圈青色發髻里

居住為慈祥錦水



母親抵達的旅程

是一種油菜花香彌春熙路的過程

她蹣跚的腳步

叩響步行街每一聲清脆的鳥鳴

雖然她的目光有些迷離

惟恐踩碎閃爍其間的流行元素



母親抵達成都的日子里

成天像個孩子似的牽著我們的手

捕捉一切新鮮的場景儲存在記憶里

將喜悅的心事逐一

鴻雁傳書給正在風中插秧的父親

……



母親的抵達將懷念更加懷念

將創造更加創造

她第一次從鄉村田野上岸

又第一次涉入都市浩瀚大海

泅渡一生的母親

從容得令太陽也動靜相宜

……

本欄目責任編輯卓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