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為止”與“輕輕一撥”

這是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一個女生在數學單元考試時，在一道答題中少寫了一個小數點，被老師扣了分。試卷發下來之后，她偷偷添上這一點，來找老師要分。老師雖然已從后加點的墨跡中看出了問題，但并沒有挑明，他滿足了那孩子補分的愿望。不過補分之后。老師在那小數點上重重地畫上一個紅圈。孩子領會了老師的意圖，慚愧不已，以至多少年后還難以忘懷。

再看一位小學校長對童年一次考試分數難以忘懷的記憶：

由于中途轉學，功課落下了不少。一次數學考試后發卷子，我提心吊膽地接過來一看，非常意外，在我做錯的地方，老師沒有打分，只寫了兩個字：“哎呀!”此刻，我領會了老師的心意，老師不相信我會這樣，老師在給我機會，老師在期等著我，老師在用這樣一個善意的方式等待著我的努力。我決心把落下的功課補上。果然，在后來又一次考試中我得了滿分。

許多年過去了，我又經歷了無數次考試，見到過成百上千張試卷，但只有那份沒有分數、寫著“哎呀!”的試卷，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珍藏。

還有一位中學生，在“練筆”中寫了一首“無題”詩，交給老師。詩中說：“我像一只離群的孤雁。在迷茫的無際的天空中，不知飛向何方；我像一棵澗邊的小草，落下去，便要和那里的深淵擁抱。秋風秋風，我將在風聲里彷徨；秋風秋風，我將在風里嗚咽?！?/p>

老師看了這首詩，考慮到這個學生學習成績很好，但傲氣滋生，孤芳自賞，常鉆“牛角尖”，便決定通過改詩來加以疏導。他這樣改：“堪嘆那離群的孤雁，在云霧迷茫的天際不知飛向何方；痛惜那澗邊的小草，失去了土壤，便只有和深淵擁抱。秋風秋風。我不會在風聲里彷徨；秋風秋風，我偏要在風聲里翱翔!”

之后，老師約那位學生在校園散步，談寫詩和做人的關系，談改詩的想法。兩周過去了。那位學生在“周記”中寫道：“樹下，老師同學生談心。老師的話語，很輕很輕，學生的心情，很重很重。一塊表，出了毛病，急躁是無用的。有經驗的教師，聽聽聲音，就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他的手法是無形的，神奇的。”

老師讀罷，興奮地寫下批語：“本來就是一塊金表，輕輕一撥。永遠正點。”

好一個“輕輕一撥”——不留痕跡，不動聲色，“點石成金”，魅力無窮!

(作者單位：江蘇南京市東山外國語學校，21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