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城市中擁有兩座宋代的名橋,這在我省乃至全國實屬罕見。它就是坐落在紹興市區(qū)的寶祐橋和八字橋。八字橋已廣為人知,因八百年來它仍完好地存在,而且由于造形的特獨,它被稱作古代的立交橋。橋建于南宋寶祐丙辰(1256年),橋已列為全國文物保護(hù)單位。
寶祐橋原位于市區(qū)寶祐橋河沿,斜對周總理祖居——百歲堂。三跨石梁橋,中間較大,兩邊孔較小,全長約11米,橋?qū)?米許,能通較大船只,氣勢雄偉穩(wěn)健。中孔兩條橋墩石柱上刻有:“時寶祐癸丑,重陽吉日建”兩行正楷,寶祐癸丑是公元1253年,相比之下,它的建橋史比八字橋還早三年。
50年代后期,紹興市區(qū)刮起一陣填河風(fēng),寶祐橋所處的那條河,也不例外,填河后,寶祐橋變成了一座旱橋。仍可行人。橋墩的兩行刻字看得清清楚楚,書法非同凡響,當(dāng)時我特地請了拓工拓了下來,珍藏至今,橋的全貌我也攝照。這些是這座名橋史的見證。時隔不久,這樣一座宋代的名橋竟毀在一群無知者的手中,他們愧對這座歷史文化名城。
某年,我陪客人游覽東湖,乘著烏篷船去玩仙桃洞,船過一梁式石橋,抬頭瞥見石板上有寶祐橋石刻字樣,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寶祐橋被拆后,移石來此筑橋,令我哭笑不得。
前些日子我求教于我市橋梁專家羅關(guān)洲先生。得知他正在撰寫一部有20萬字的紹興橋史,羅先生也說對寶祐橋仍有記錄的價值。我還將寶祐橋及題刻的影照供他參閱,他很感興趣,準(zhǔn)備收錄在他的新著之中。
由于我對故鄉(xiāng)的橋情有獨鐘,從1962年開始我曾在《浙江日報》上發(fā)表過《紹興的橋》,后來到1979年我連續(xù)在《中國新聞》發(fā)表過《紹興的橋名》、《漫話紹興的橋》,這些文章還發(fā)往國外報刊。這對海外僑胞熱愛家鄉(xiāng)、熱愛祖國,做了一點貢獻(xiàn)。
說來湊巧,1995年我家遷居?xùn)|街馬弄小區(qū),寓所朝北小樓,不到10平方,但卻是我學(xué)習(xí)、工作的樂園,所謂室雅何須大。更值得一提的是推窗眺望50米之內(nèi)竟能清清楚楚望到三座橋:兩座是有名的石橋,一座是新建不久的馬路橋。因此,我名小樓為“三橋居”。
這三座橋,最前面的是“東雙橋”,宋嘉泰《會稽志》載:“東雙橋在府城東。”因橋橫跨一條河道,而其東端南踏階下亦有河流,故稱東雙橋。橋為單孔半圓形石拱橋,橋面長5米許,寬8米許。原有石級,民國時期澆上兩條水泥軌可通行人力車(即黃包車)和手拉車,現(xiàn)已鋪上水泥瀝青便于汽車通行。也在民國時期,東雙橋進(jìn)行過一次重修,并在橋北面一塊欄板上(寬2米,高70公分)記錄著修橋的經(jīng)過,可惜已毀于文革,只字未存。更可笑的是,文革時對東雙橋的橋名也成為批判封資修的對象,改名“東風(fēng)橋”。直到文革結(jié)束后,我出于尊重歷史,寫了一紙“社情民意”給有關(guān)部門,蒙他們采納,恢復(fù)了東雙舊名。
三橋之二的是“望春橋”,我覺得橋名很富詩意,但遍查志書,不見史錄,只有在屠劍虹先生編著的《紹興石橋》一書中介紹過該橋建筑史。后來發(fā)覺從橋向南延伸,稱為望花橋河沿,肯定有它的來歷,出于好奇心緣故,乃沿河走訪,一日聽一老嫗口述故事如下:從前此橋附近有一位學(xué)子又是孝子,他別母赴京趕考,但沒有考上,無顏回家見母,乃在外發(fā)奮用功以圖再考,可憐老母終日倚閭而望,及至學(xué)子中考衣錦榮歸,但母已去世,學(xué)子悲痛萬分,鄰里感念慈母孝子的動人故事,乃以“望春”名橋。老嫗所講雖屬故事,但對世道人心,也不無裨益。望春橋為單孔石梁橋,橋面用五塊石板并鋪而成,橋面北首與東雙橋落坡相接,南首與九節(jié)橋河沿馬路連通,橋孔下的河道已填塞,橋孔已用塊石堆砌封口。橋欄板外側(cè)刻有“望春橋”正楷三字,書法也很有功力。
從小樓臨窗俯瞰的那座鋼筋水泥單梁橋,建橋已數(shù)年,但至今沒有一個橋名,不少人只好杜撰橋名,因與東雙橋并列,就直呼它為“新東雙橋”等等,給人們帶來諸多不便。我意應(yīng)該給橋正名,查從東街馬弄北首開始至此橋為止一段街道,門牌標(biāo)的是“九節(jié)橋河沿”,可見九節(jié)橋就在這一地段,(橋已毀)為此我建議用“九節(jié)橋”來命名,是否適合,尚希有識之士和地名辦人士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