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江蘇省教育廳啟動“百千萬工程”,《初中生世界》編輯部的每一個人,分別與漣水縣8名家庭有困難的中學生,結成了朋友。
兩年來,彼此函來信往,雖然未曾謀面,但心中都有一份牽掛:開學了,你們好嗎?
9月下旬,受編輯部的委托,我們來到了漣水縣小李集中學,具體了解他們的學習生活情況。在教育局同志的熱心帶領下,我們找到了部分結對的學生,轉達了編輯部叔叔阿姨對他們的問候。
在與他們交流的過程中,他們的樂觀、自信、好學上進、不向困難低頭的精神時時感動著我們。
“雖然貧寒,但我從不放棄”
5歲就開始幫家里做家務,6歲開始做飯,9歲開始學洗衣服……與同齡人相比,楊婷婷的童年可謂非同尋常。
楊婷婷家里一共5口人,父親雙目失明,母親半身不遂,還有心臟病,19歲的姐姐由于營養不良,患有貧血癥,體弱多病,不能干重體力活,哥哥18歲,在漣水縣二中讀高二。
幼小的楊婷婷和哥哥一起,過早承擔起生活的重擔。每天早晨4點半,楊婷婷便要起來做早飯,晚上11點做完作業和家務后,才能上床休息。有時候白天上課實在困了,也硬挺著把眼睛睜開。但即便是這樣的生活條件,楊婷婷依然“渴望讀書,從來沒有放棄讀書”,她認為,“只有讀書才有出路”。兄妹倆的成績都很不錯,初一時楊婷婷在班上排前5名,初二時也總在前10名。“家務太多了”,楊婷婷苦笑。
由于父母行動不便,家里的4畝多地,全靠兄妹倆操持。今年夏天,別人家的秧早早插完了,自己家的還沒插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楊婷婷和哥哥連夜插秧,插了整整一夜。父母看到兄妹倆勞累的樣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這些勞累,對別人來說,經歷一次就夠了,可對楊婷婷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在她的記憶里,最難捱的是那次無家可歸時的無助。10歲那年,家里遮風擋雨的土墻,被大雨澆倒了。重蓋房子需要資金,可錢從哪里來呢?家里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為了籌措建房資金,過年時,婷婷和哥哥挨家挨戶“拜年”,討個口彩,掙點壓歲錢。就這樣,一戶一戶跑下來,婷婷和哥哥用掙來的錢買了尼龍布,勉強使家里人有了一個安身之地。偏偏禍不單行,辛辛苦苦搭起來的尼龍布帳篷又被大風吹壞了,家里的被子全被大雨淋濕。婷婷說,這是她記憶里最傷心的一次,那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才搭起的“房子”啊。后來,親戚和鄰居得知他們家的情況后,給他們送來了溫暖,村里也免費給他們家送來了磚頭。瘦弱的婷婷和哥哥一起動手,一塊一塊地壘起了一座房子。那一刻,看著自己的新家,婷婷感覺很幸福。
雖然不用交學費,但最基本的筆和本子還是需要的。婷婷和哥哥就在上學路上、放假的時候,利用有限的時間撿破爛,換學習必需的紙和筆,貼補家用。
累點不算什么,婷婷最害怕的還是媽媽的心臟病復發。因為沒有錢看病,婷婷就自己到舊書攤去淘書,看看有沒有可以治媽媽的病的藥方。工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一天她在地攤的書上找到一種偏方,用刺猬燉湯,可以治媽媽的病。為了逮刺猬,婷婷費盡周折,終于逮到了刺猬。媽媽得救了,婷婷也非常開心。
在與楊婷婷交流的過程中,她始終面帶樂觀的微笑,娓娓地講述自己的故事,絲毫看不出被生活的重擔壓垮的樣子。在學習上,婷婷同樣對自己很嚴格,從沒有因為家庭負擔重而拉下一次作業。初一時,一次因為家務做得太晚,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還沒有背完,婷婷暗暗下定決心:背不上來就不許睡覺。熬到凌晨3點,終于把作業背完了。“我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家務是我一天的任務,老師布置的作業同樣也是我的任務。當天的事情,我一定要在當天做完。”要強的婷婷從不肯在某一方面放松自己。
跟同齡人一樣,婷婷也很想玩,很想看電視,可家里買不起電視機,也沒有多少時間玩,能夠美美地睡上一覺,就已經很“奢侈”了。有時候,忙里偷閑,在大街上遠遠地瞄上別人家的電視幾眼,就已經很滿足了。困了,累了,婷婷就大聲朗讀課文、小說,讓自己沉浸到書中人物的喜怒哀樂中,暫時忘卻生活的種種煩惱。
對于自己的家庭,婷婷并無絲毫的怨言。“這是上天給我磨練的機會,我會堅持下去,和哥哥一起把這個家撐起來。”這個苦難的家庭得到了村里和鄰居的許多幫助。在學校里,婷婷和哥哥不用交一分錢學費,學校的老師還給他們買本子,買棉襖。“前途是光明的,我要向光明走去。”“我得到了許多人的關心,以后我也要幫助和我同樣經受苦難的人。”當我們給她照相時,楊婷婷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拘謹,相反,還擺了一個漂亮的POSE。
“我要好好讀書”
與豁達的楊婷婷相比,同樣在上初三的武彩萍顯得很安靜,靜靜地坐,靜靜地聽。也許是楊婷婷的故事感染了她,她的情緒也不時隨之起伏。當我們詢問她的學習情況時,她報以羞赧的微笑。
武彩萍的家里也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父親患有糖尿病,眼睛和耳朵也不太好。媽媽在一家校辦工廠上班,支撐著全家。姐姐為了給妹妹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條件,早早出去打工了。考慮到她家的實際情況,小李集中學給她免去了學雜費。
因為家境不好,武彩萍的媽媽特別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通過好好學習,將來找到一條好的出路。武彩萍也不負全家的希望,在家是乖乖女,在校是好學生,每次考試,都能排全校前5名。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星期天,武彩萍基本上都在幫家里做家務。但更多的時候,媽媽舍不得讓武彩萍做,敦促她去學習。作業做完了,她就靜靜地在一旁看書,尤其是喜歡讀英語刊物。現在,武彩萍的理想是考上鄭梁梅高中,以更好的成績來回報父母。但是,上了高中,學費是一筆不小的負擔,父親的身體又不好,靜靜的武彩萍,偶爾眉間閃過一絲隱憂。
楊靜的成績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對我們的采訪,她顯得很懂事,得體地向我們表達她的謝意。她家一共5口人,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因為家中有3個孩子讀書,經濟就比較拮據。她的父親患有慢性肝炎,不能做重體力活。因此,學校也給她免去了大部分費用。
“感謝社會對我們的關愛”
在尋訪盛利利、盛榮榮姐妹倆時,得知她們已經升入高一級學校——漣水縣第二職業中學。見到姐妹倆時,姐姐盛榮榮激動得哭了,這淚水,有感激,也有酸楚。
盛榮榮家有4個姐妹,還有2個妹妹在小李集中學分別讀初一、初二。因為子女多,家庭經濟不堪重負,父母只好一邊做農活,一邊到建筑隊打工。
因為要幫家里做大量的家務,榮榮和利利耽擱了學業,沒能考上理想中的高中,來到漣水縣第二職業中學后,這里的老師給予了他們很多的關心,使她們對前途很有信心。
據介紹,目前這所學校的就業形勢不錯,畢業的學生都能找到一份比較滿意的工作。對于像盛榮榮這樣家庭困難的學生,學校也給予了盡可能多的關心,減免了部分費用,讓她們能夠安心學習。
因為時間的限制,我們未能見到計劃中所有的學生。欣慰的是,無論是楊婷婷,還是武彩萍她們,在學校和社會的關愛下,都能夠在明亮的教室里讀書,而且,她們的學習都很不錯。貧困的家境,并沒有使她們喪失繼續學習的信心,相反,她們都決心通過努力學習,來改變自己的生活,將來具備回報社會、幫助更多的像她們一樣的人的能力。她們與別的同學一樣,樂觀、自信,自尊、自強,生活在不同的集體之中。
對于自己來之不易的學習環境,楊婷婷她們始終心存感恩之心,希望通過《初中生世界》表達她們的感激之情。她們表示,一定會用最好的成績、最優異的表現,來回報社會對她們的關愛。
責任編輯/仇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