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眼鏡看天空

在那個陰云密布的下午，父母帶我去醫院配眼鏡。很快，我便戴上了驗光眼鏡去馬路旁看四周景物。醫生說為了適應新環境。

“我去上個顧所！”母親突然打了個招呼，將要離去的樣子。

“這里的廁所真坑人，我剛才去了一趟還收了五角錢！”剛從公廁回來的父親抱怨道。

一聽到這，母親的臉便沉下去了，任笑容中匿藏了好久的魚尾紋浮現在她臉上。我看著她將去又不肯去的樣子，很有點像是朱自清筆下父親的形象。是去還是不去？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她思考了很久。最后她終于笑著說：“對了，咱們剛才不是從中醫院二門診那邊過來的嗎？我就去那里上趟廁所，醫院里上廁所應該是不收錢的。”秋風吹來，吹開她菊花似的笑容，她得意洋洋地盯著我和父親，等待著我們的肯定，父親本不太同意，可母親執意要去，也只好隨她。

我暗暗覺得母親太節省，可是她的節省又讓我有一種流淚的沖動。我透過眼鏡去看母親，她正騎著那輛破舊不堪的老自行車消失在人流中。

母親走后，我抬頭看著頂上的烏云。那烏云討厭的灰色將世界上美麗的東西擋住了，給人帶來一絲寒意。我很想透過云去尋找天空美麗的本色，可是怎么也看不透。

不久，母親又帶著那朵菊花似的笑容回來了。

母親回來后，更棘手的問題又來了：到底要為兒子配一個怎樣的眼鏡呢？

“就換個100元的鏡片吧！”我隱約中聽到了母親堅定的語氣！100元？我的心沉甸甸的，100元啊，是母親用多少個5角攢起來的呀！

等到眼鏡配好了，我就回學校去。我邊走邊回頭，每回頭時總發現母親臉上仍掛著那朵菊花似的笑容。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我就頭也不回地徑直地離開了。走著走著，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我想抬頭望望天空。于是，我就昂起頭來仰視天空。我驚異的發現烏云似乎薄了點，并且透出了天空應有的美麗的蔚藍色。我當時興奮地想，我已經能看透那烏云了。

——選自湖北潛江文昌高中《青春豆》社刊；導師：姚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