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厚的同窗之誼,難舍的師生之情,書生意氣、指點(diǎn)江山的豪言壯語,傳達(dá)室老伯手中溫暖的信件,還有那沁人心脾的梔子花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難以割舍,它注定永存記憶,無法抹去。
一
今年春雪格外多,一場一場,接踵而至,紛紛揚(yáng)揚(yáng),似無數(shù)精靈在天地間漫舞。
我伸出手,感受它們的涼意,卻敵不過內(nèi)心的寒冷。第一次模擬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當(dāng)我看到那令人窒息的分?jǐn)?shù)時,感覺時間在一瞬間凝滯了,腳底涌起一股寒意,一直涼到指尖,心不由得一陣戰(zhàn)栗。
我仰起臉,淚眼模糊,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難道我的高三就像眼前的雪花注定要跌落、融化嗎?難道我的高三注定要在無盡的黑暗中悄然離去嗎?難道這一切真的如《無極》中所說的那樣——“人的命運(yùn)無法逆轉(zhuǎn)”嗎?
夜,悄悄落下帷幕。我擦干眼淚,甩掉身上的積雪,拋落一地的沉重,向燈火通明的教室走去。“那不過是神話,而我要重新開始。”我想著,不由得加快步伐。
《三重門》使韓寒在高三依然活得瀟灑。但我不是韓寒,高三的我只能攥著青春,揣著無比美麗的夢想,與時間賽跑。一旦參與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除了奔跑,別無選擇。
老師們不辭辛苦地從眾多重點(diǎn)高中搜羅卷子,不厭其煩地讓我們考了又考,批改、講解,無數(shù)次地重復(fù)。我終不忍心拒絕老師們的努力。做吧,緊鎖眉頭,咬筆掐指,絞盡腦汁,感覺自己像桑葉上的一只小蠶,努力地啃著、消化,即使嗆出淚水,也不敢懈怠。算是安慰老師、安慰父母那山一般沉重的期待,更是安慰自己這顆不甘休的心。
二
高三并非一杯白開水,它酸甜苦辣,五味俱全;高三并非一幅簡單的素描,它色彩鮮艷,內(nèi)涵豐富;高三也并非寒冬漫漫,它也有鳥語花香,溪水潺潺。
每次回到寢室,大家都躺倒在自己床上,舒展酸麻了一天的四肢,總少不了一番感嘆。妍很悲哀地摸著自己的臉說:“天哪!我仿佛老了十年!”丹說:“我像是只剩下十年!”一旁蒙頭大睡的芹突然掀開被子:“我最慘,我已經(jīng)死了十年!”全寢室暴笑。睡前短短的聊天總是那么快樂,大家七嘴八舌,從小時候的冰糖葫蘆聊到去南極吃燒烤,從鄰家小哥哥聊到隔壁班的“校草”,從嘮叨的父母聊到嚴(yán)肅的老師……憋了一天的話一股腦兒倒出來。講完了,心情也暢快了,熄燈,睡覺,做一個甜甜的夢。
三
久未聯(lián)系的紫君突然打電話給我,很興奮地告訴我她有了一位“藍(lán)顏”知己。我一頭霧水,她“咯咯”地笑起來,原來是交了一位生活上互相幫助、學(xué)習(xí)上互相鼓勵的異性朋友。他們相約要考取同一所大學(xué),一起笑傲高考……我能清晰地嗅到電話那頭陽光的味道。末了,我衷心地祝福她夢想成真,她頓了一下,很真誠地說:“你也要哦!”突然間我有種想哭的沖動。
慘烈的競爭讓我們彼此成為對手,我常獨(dú)自咀嚼高三生活的苦澀。或許紫君是對的,沖向目標(biāo)不一定要孤軍奮戰(zhàn),就如曾看到的一篇文章中所說:“我們都是單翼天使,只有相互攙扶,才能站得更穩(wěn),飛得更高。”
回到教室,看看前后左右埋頭苦戰(zhàn)的同學(xué),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一起奮斗的感覺真好!
四
高三,是我們走向新旅程的起點(diǎn)。在一次班會上,班主任說:“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結(jié)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生命因為奮斗才會變得生機(jī)勃勃,生活因為奮斗而變得絢麗多彩!”語氣鏗鏘有力,激人心弦。
我想,天道酬勤,生活會給我們一個驚喜的。
窗外陽光明媚,梔子花開,芬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