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智
最近在《語文建設》2006年第3期上讀到浙江師范大學王尚文教授的一篇文章——《新課程的當務之急》,感覺到王尚文教授又“急”了。盡管王尚文教授表示“由于教育問題往往不是教育系統本身的問題”,但依然是擔心“語文新課程下一步怎么走”。他在為今天語文課程和語文教學中“泛語文”和“非語文”現象而著急。我聽過王教授的報告,也看過王教授的一些文章,確實感到王教授是一個喜歡“急”的人。我想王教授和其他關心我國語文課程建設的人士一樣,真的在為今天語文教學現狀的不如人意而著急。可他們的“急”,也值得我們依然站在講臺上的語文老師們深思。 不可否認,王教授是一位熱心的教授。他在認認真真的維護著國家語文課程建設;他在認認真真維護語文的課堂地位;他也在認認真真維護語文教師在語文課堂上的權威。當國家語文課程建設有問題時,當今天的語文課堂產生危機時,當今天的語文老師的權威地位受到威脅時,王教授站了出來,他在大聲斥責著今天語文課程和語文教學中“泛語文”和“非語文”現象,他認為在2005年滬港語文課程改革研討會的論壇上唯一值得他表揚的是一個老師在語文課堂上一個標點的講解很精彩。 看看王教授的文章,聽聽王教授的講座,于是我有產生了這樣一些疑問:一是國家課程的性質和功能是什么?語文課程在國家課程建設中究竟肩負著怎樣的責任和作用?二是語文課程有沒有它特殊的時代性?在民族語言和民族文學都在飛速發展的今天,能否背離時代發展的要求,而簡單把語文課程當作其他自然學科一樣也當作知識來傳授(當然其他自然學科也不是在簡單傳授學科知識)?三是作為新時期的語文教師,該怎樣去面對新的歷史時期的學生?四是新時期國人的語文水平該怎樣去判斷和衡量?五是國人的母語水平究竟有多少是語文課程和語文課堂培養的?六是即使按照王教授的國人語文水平下降的觀點,國人的語文水平下降了,語文課堂和語文老師又怎樣去做彌補工作? 一下子向王教授提出這么多問題,很不禮貌,可反觀文革后近30年中國語文走過的路子,有很多問題的確需要我們反思。大家都知道語文教學改革往往走在其他學科改革的前列,以致于讓國人感到語文是嬗變的課程。而語文課程改革和語文課堂教學改革,哪一次不是得到專家們的認可?又哪一次不是我們的專家們在后面搖旗吶喊、擂鼓助威呢?即使語文課程和語文教學走到今天令專家們擔心的地步,我們那些專家能推卸責任嗎?講標點、講語法的語文課堂教學被專家們否定了,于是大家大講特講人文。現在講人文又被斥責為“泛語文”和“非語文”,究其原因是我們這些站在第一線的語文教師們沒有主心骨,東風吹著往西面倒,西風吹著往東面倒。可老師又有什么辦法,不改革,你甚至連職稱也評不上。這樣看來還是在第一線的老師最可憐了,語文教育發展到今天,他們甚至不知道在講臺上該怎么站著。 在這里恕我斗膽,我認為新時期語文課程建設,只要把它定位為國家課程建設的一部分,它能擔負起培養人的重任,它能承載民族文化、傳承民族文化、選擇和建設民族文化就可以,我們無須在語文課程的概念和語文課堂教學形式上爭來爭去。我這里說的培養人,并非是培養“才”,我們沒有必要從“才”的高度去看待新時期國家語文課程建設。我們的課堂語文教學只要能讓國人熱愛母語,能基本運用母語,也就是成功的語文課堂教學。說實話,由于一些看似合理的課程要求和課堂教學形式的要求,我們的學生已經不喜愛他們的母語了,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我們要關注的、要“急”的,是我們怎樣將對國語不感興趣的學生帶回到他們喜歡的語文課程之中去。我們今天的語文課程建設也好,語文課堂教學形式也好,包括對語文課堂教學評價,以及對學生學習語文的評價,都在人為的制造障礙,今天這個好,明天那個不對,對語文課程和語文課堂教學及學生的語文學習衡量和判定的想當然,使我們今天的語文課程建設和語文課堂教學包括學生的語文學習產生了很多問題。人的教育需要回歸符合教育規律、心理成長規律和學習規律的自然,母語教育和接受母語教育也應該回歸符合教育規律、心理成長規律和學習規律的自然。這“自然”是語文時代的要求,也是國家、民族教育發展狀態的要求。可我們能有幾個人在自然的語文課程建設和語文課堂面前,能不說三道四?——我們的專家喜歡用個人的一個時期的喜好去左右我們的課程建設和課堂教學改革。 我非常尊重王尚文教授,2005年在滬港語文課程改革研討會的論壇上,再見到王教授時,看到他的花白的頭發,我知道這里有他為國家語文課程建設和語文課堂教學改革而添的。可正如宋代詞人蔣捷所說的那樣:“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歲月無情的雕琢著每一個人,也在摧殘著每一個人,我們在祝福專家們身體健康的同時,也希望我們的專家們多一點語文課程建設的發展的思考,正如王教授自己說的那樣,語文課程建設“千萬不能往回走”!走語文課程建設和課堂教學改革與發展的符合教育規律發展的自然之路應該是我們新時期新課程的當務之急。
(夏智上海市楊思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