ＦＤＩ技術擴散效應與自主創新戰略

摘要:FDI的技術擴散效應是客觀存在的，這既有理論支撐，也有實踐證明#65377;在中央提出自主創新戰略的新形勢下，FDI及其技術擴散的作用并未消失，其地位也不能削弱#65377;這是因為:技術引進是不可逾越的發展階段，自主創新與技術引進是并行不悖的戰略，自主創新包括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和集成創新，FDI與自主創新是可以相互促進的#65377;

關鍵詞:FDI;技術擴散效應;自主創新戰略;技術引進

中圖分類號:F27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06)10-0034-03

一#65380;FDI技術擴散效應的理論分析

1. FDI技術擴散效應及其特點

(1)FDI技術擴散效應的定義#65377;科技進步是世界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但任何國家不可能完全依靠自身進行科技創新，因此國際技術擴散就成為各國技術進步的捷徑#65377;FDI的技術擴散是外商直接投資行為中的副產品，無論技術的擁有者是否愿意，這種經濟行為都會輸出技術，即技術的“外溢”#65377;FDI的技術擴散效應是指通過技術的非自愿外溢，促進了東道國當地技術和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是經濟外在性的一種表現#65377;由于技術等級#65380;跨國公司對技術的控制程度以及東道國自身條件的不同，技術擴散效應具有不同的表現#65377;

(2)FDI技術擴散效應的分類#65377;FDI的技術擴散效應一般可分為兩類:一類是產業內技術擴散效應;一類是產業間技術擴散效應#65377;產業內技術擴散效應是指FDI對其所在東道國同一行業內的競爭者會產生影響#65377;在通常情況下，外商投資企業比同行業的國有企業具備更先進的技術，他們成為行業中新技術傳播的源頭，東道國的當地企業通過與外商投資企業的關聯活動獲得新技術帶來的利益，使自身的生產率或者整個企業經營效率提高;或者，當地企業因為外國公司進入，而面臨更激烈的的競爭，當地企業為提高競爭力而模仿外國企業的技術，或者在外國企業的刺激下積極探索更有效使用技術和其他的生產資源的途徑，或者探索新的更富生產率的技術，從而提高了生產效率，使當地企業的技術水平提高#65377;由于這些效應帶來的價值是外商投資企業無法進行內部化的，因此成為一種溢出效應#65377;

產業間技術擴散效應是指外商投資企業在東道國進行業務活動時，對當地供應商#65380;購貨商會產生影響#65377;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后向聯系#65377;外商投資企業向當地企業購買加工原料或零部件是其間接影響東道國產業結構的主要方式#65377;通過這種后向聯系，可以使東道國上游產業生產效率提高，生產能力得到加強#65377;同時，為保證其產品的質量和競爭能力，外商投資企業往往會為供應商提供諸如技術援助#65380;咨詢#65380;人員培訓等服務，以幫助供應商改善經營管理，提高產品質量#65377;這種后向聯系，可促進東道國上游產業技術重組，提高企業技術水平#65377;二是前向聯系#65377;東道國企業通過購買外商投資企業較先進的技術產品，能提高自身產品的質量和生產效率#65377;同時，外商投資企業產品的相關技術(維修和操作等技術)也會向東道國企業轉移，這種前向聯系對東道國下游產業技術水平將產生影響#65377;

(3)FDI技術擴散的動因#65377;由于FDI技術擴散效應的具體內容和發生機理是一個復雜的很難精確定義的過程，因此，它是伴隨著外資為源頭的技術轉移和技術擴散而產生，有關的研究認為導致FDI技術擴散效應發生的根本原因在于技術要素不同于資本和勞動力要素，在本質上表現為信息和知識，具備自然的外部性，在與生產過程結合的過程中，產生擴散和對外傳播，這成為溢出效應產生的根本原因#65377;

FDI技術擴散效應，通常對外國企業或者合資企業而言是被動或者無意識情況下發生的，因而是非意愿情況下的溢出效應#65377;但是，在跨國公司的投資和外商投資企業經營的實踐活動中，也存在著跨國公司主動給當地企業以技術支持的行為，這是跨國公司在東道國投資戰略的一個組成部分，常用的方式有:幫助有發展前景的供應商(包括國有和外國企業)建立生產能力;提供技術支持或相關信息來提高供應商產品的質量或者促進創新活動;提供培訓，幫助供應商企業提高管理和組織水平#65377;這些活動是外商投資企業利用當地企業的優勢，發展價值鏈的后向聯系的一個戰略選擇，是跨國公司在發展中國家推進本土化進程中的一個重要手段，給予技術上的支持是跨國公司發展戰略中包含的手段之一，由此帶來的溢出效應也就成為跨國公司有意愿的行為的結果#65377;在這個過程中，當地企業的技術效率和生產率都得到了提高，但是我們并不能將當地企業的這些結構完全歸因于跨國公司的這些活動，當地企業也在此過程中有相應的資本和人員以及技術活動的投入#65377;但是跨國公司的活動發揮了重要的作用#65377;

(4)FDI技術擴散的特點#65377;FDI的技術擴散效應是一個綜合的動態過程，既有進口機器設備#65380;中間品等硬件技術的轉移，也有技術服務咨詢#65380;技術人才培訓#65380;組織管理技能和企業家精神培養等軟技術的滲透和擴散，而更重要的是技術開發和創新機制的動態發育#65377;FDI的技術擴散效應具有如下特點:一是它比直接的技術貿易和技術許可有更強的擴散及外溢作用，如人力資源開發和管理技術的轉移與擴散，其中最突出的表現是外商投資企業技術和管理人員當地化程度的不斷提高;二是由于它有利于硬軟件技術和技術創新機制的同時培育和動態積累，因此技術轉移的效果較好，而且通常情況下伴隨FDI的技術轉移適用性強，易于為東道國工人和管理人員所掌握，也能更好地與東道國總體經濟技術水平和相關產業技術水平相適應，技術擴散效應更顯著^①;三是如上所述，FDI的技術擴散通常具有非自愿性，也不排除有意愿的主動行為，但無論自愿與非自愿，其擴散效應都具有正的外部性#65377;

2. FDI技術擴散效應的相關理論

(1) 外生和內生技術增長理論#65377;索羅和斯旺在1956年各自獨立提出了一個經濟增長模式，后被合稱為“索羅-斯旺模式”#65377;在擴展的索羅-斯旺模式中，經濟增長不僅取決于資本和勞動要素的投入，還取決于技術變化的因素#65377;運用增長會計方法，索羅根據美國1909年-1949年的統計數據發現，這期間美國的產出水平增長了1倍，其中只有12.5%源于資本和勞動投入的貢獻，而87.5%的“增長剩余”都歸因于技術變化#65377;這一發現，提出了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決定因素的思想#65377;在索羅-斯旺增長模式中，長期人均增長率完全依賴于外生的技術進步率#65377;這種模式是新古典增長模式，也被稱為外生技術增長理論#65377;在外生技術增長理論中，技術進步本身被假定為外生決定的#65380;偶然的#65380;不費成本的資源，這里面隱含著正外部效應(即技術擴散)的前提#65377;

在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羅默#65380;盧卡斯等人在對外生技術增長理論重新思考的基礎上，提出了內生技術增長理論，亦被稱為新增長理論#65377;該理論認為，知識和技術如資本一樣是一個生產要素，它是“內生”的，源于廠商利潤極大化的投資決策的努力#65377;羅默在一個內生技術變化的模型中，引入了一個專門生產新技術的研究部門#65377;并強調了開發者對其新技術擁有排他性的控制權，以提供研究和開發?穴RD?雪的動力#65377;壟斷性知識產權保護產生的“租”不僅可以補償其開發費用，而且可以帶來可觀的壟斷利潤，因而極大地推動了新技術的開發#65377;新技術一方面使中間產品的邊界得以擴展，進而提高最終產品的生產;另一方面，又擴大了現有知識存量，進而加快知識的積累#65377;因而，有意識的技術創新是經濟持續增長的源泉#65377;但是，技術創新也具有負的外部效應#65377;因為新技術在創造一部分人的壟斷利潤的同時，破壞了另一部分人的利潤，技術的老化使其資產價值受到損失#65377;因而技術創新是一個創造性的破壞過程，技術淘汰的壓力提供了強大的反向激勵作用，使技術創新在不同研究者之間不斷攀升#65380;循環往復#65380;你追我趕，形成一個創新——老化——再創新的動態演變模式#65377;另外，企業不僅從事創新性的技術開發，而且還從事模仿性的活動#65377;創新與模仿之間相互作用，簡單的創新誘使快速的模仿，而低廉的模仿又會導致創新的加速，這就是創新——模仿——再創新的自我催化模式#65377;^②其中的模仿環節，可以視為技術擴散#65377;

(2)國際貿易中的“干中學”理論#65377;通過國際貿易等經濟行為接受“技術外溢”(Spillovers)而學來的，稱為“干中學”(Learning by doing)#65377;這里所說的技術不光是生產技術，還包括管理知識#65377;在大多數情況下，所謂技術進步并非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新發明，而只是通過接受“技術外溢”學到了別人已有的先進技術#65377;作為先進技術的擁有者，有時也并非有意轉讓他們的技術，而是在貿易或其他經濟行為中自然地輸出了技術#65377;不管什么技術，都有一個外溢的過程#65377;“干中學”式的技術進步大部分是從技術外溢中獲得的#65377;國際貿易具有重要的“技術外溢”效應和“干中學”效應#65377;通過貿易活動可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和先進經營理念，并將其“外溢”到國內產業#65377;因此，國際貿易中的“干中學”理論，也是FDI技術擴散的理論#65377;

(3)國際技術轉移理論#65377;從技術供方來說，國際技術轉移理論主要有技術差距理論#65380;技術轉移選擇理論和產品生命周期理論#65377;技術差距理論由美國學者在上世紀60年代提出#65377;該理論認為，形成技術轉移的原因在于國際間存在著技術差距，并且認為世界經濟存在著二元結構，技術上也存在著二元結構#65377;發達國家是技術的“中心”，發展中國家是技術的“邊緣”，是技術的模仿者和接受者，在技術由“中心”向“邊緣”轉移的同時，“中心”控制或支配了“邊緣”#65377;已經完成技術創新的發達國家，不僅取得了技術上的優勢，且憑借技術其技術上的優勢在一定其間內，在某種產品的生產上取得壟斷產，從而形成了與未進行技術創新的其他國家間的技術差距，并且導致了該技術的國際貿易#65377;隨著該技術產品國際貿易的擴大，為進一步追求特殊利潤，技術創新先行國家可能會通過多種途徑和方式進行技術轉讓#65377;其他國家亦會因該項技術(產品)在經濟增長中的示范，或進行研究與開發，或進行技術引進，最終掌握該項技術，從而導致技術差距的縮小#65377;

技術轉移選擇論是另一個具有較大影響的國際技術轉移理論#65377;其集大成者是美國經濟學家鄧寧#65377;在其1981年專著《國際生產與多國企業》中，他吸收了Hymer等人的壟斷優勢觀點，又吸收了內部化優勢的概念，運用區位理論構建了“三優勢模式”#65377;鄧寧的“三優勢”就是“所有權特定優勢”(即“壟斷優勢”)#65380;“內部化特定優勢”和“區位優勢”#65377;“所有權特定優勢”分為兩類:一類是能夠轉讓的優勢，如技術#65380;信息咨詢等;另一類是無法轉讓的優勢，如企業經營適度規模等#65377;“內部化特定優勢”是指企業在內部運用自己所有權優勢，以節約或消除交易成本的能力#65377;“區位優勢”不是企業所有而指東道國所有的，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指東道國不可移動的要素稟賦所產生的優勢，另一方面是指東道國的政治經濟體制#65380;市場需求#65380;勞工成本#65380;關稅與非關稅壁壘#65380;政府政策#65380;基礎設施環境等#65377;鄧寧認為，企業只有同時在國外擁有區位特定優勢，又能控制技術專有權(即所有權特定優勢和內部化特定優勢)在國外進行生產的情況下，一般選擇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在區位因素吸引力不大的情況下，傾向于選擇出口貿易;企業在內部交易市場不具備一定規模，區位優勢又不明顯時，才選擇技術轉移#65377;這顯然是一種權宜之計#65377;

產品生命周期理論的主要論點是:(1)產品的發明和創新，發達國家開始生產并在國內銷售，生產接近最大生產能力;(2)發達國家國內銷售水平下降，開始向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以及發展中國家出口，但仍無海外生產;(3)發達國家國內銷售開始絕對下滑，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開始生產自給，發達國家主要向發展中國家出口出口;(4)國內生產維持在一個低水平，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和發展中國家的市場改由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的生產來提供;(5)發達國家國內市場開始面臨來自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出口的競爭，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對發展中國家的出口被發展中國家自己的生產所取代;(6)發達國家和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的生產逐漸讓渡于發展中國家，發展中國家開始向全球出口#65377;由此可見，在上述產品周期的第二階段就開始了國際間技術擴散的周期運動:首先，技術以商品內含的形式由發達國家向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擴散;繼而，新興工業化國家與地區在商品內含技術研究和開發的基礎上，通過各種渠道掌握了該技術，俟其具有獨立生產能力后，即實現了第一次國際技術擴散;接下來，發展中國家在積累了足夠的技術經驗和開發能力后，開始引進和開發技術，俟其具有獨立生產能力后，即實現了第二次國際技術擴散#65377;

從技術受方來說，國際技術轉移理論主要有需求資源(NR)關系理論和技術適用理論#65377;需求資源(NR)關系理論由日本學者齋藤提出#65377;該理論認為，一國發展經濟及對外經濟活動不但受其國民需求和其國內資源關系制約，也受經濟#65380;技術交往國家的與資源的制約#65377;為要滿足國民需求，需要何種程度的國內資源#65377;如果能籌集足夠的資源來滿足需求時，NR關系就不成其為問題，否則經濟發展會受挫#65377;為了滿足需求，或采用其它資源，或改變使用資源的比例，而這一切，又是由所使用的技術決定的#65377;所以NR關系的不相適應在一定意義上正是技術與需求的不相適應#65377;進行技術引進，既可改善引進國的NR關系，又可促進世界各國間NR關系的相互依存#65380;相互作用和相互適應，促進新一輪的技術創新與技術轉讓#65377;

二#65380;自主創新與FDI#65380;技術引進的關系

1. 技術引進是不可逾越的發展階段

考察世界各國#65380;各地區經濟史，可以從中得出基本判斷:技術創新存在階段性，一國一地區的技術創新的發展會遵循這種階段性#65377;根據歷史現象和理論描述，一般把后發國家或地區的技術創新的發展過程劃分為三個階段:使用技術階段#65380;改進技術階段和創造技術階段#65377;因此，技術引進是一個國家或地區在技術發展過程中不可逾越的發展階段#65377;

在使用技術階段，技術創新以生產中引入外來生產技術為技術創新的基本方式#65377;引進技術包括硬技術和軟技術#65377;處于使用技術階段的國家或地區，企業普遍依賴外來技術，企業技術水平提高的基本途徑是引進先進技術#65377;自行技術創新也有，但局限于本國或本地區的優勢產業部門#65377;

在改進技術階段，技術創新表現在引進技術的同時具有改進技術的能力#65377;引進技術仍然是提高技術水平的主要方式，但是，由于通過使用引進技術已經掌握了外來的技術和方法，能夠根據當地市場需求和企業生產要求改進生產技術#65380;產品性能和質量，增加品種#65380;規格和型號等#65377;改進技術是技術創新的結果，這種技術創新從總體上說屬于漸進性的技術創新#65377;當然，這樣的漸進創新和處于技術前沿的發達國家的漸進創新有所不同#65377;處于改進技術階段的國家或地區所具有的改進能力，是在消化外來先進技術的基礎上形成的#65377;

在創造技術階段，國家或地區擁有一流的產品和工藝設計能力，具有雄厚的RD實力#65377;一國或一地區進入創造技術階段，該國或地區就逐步達到了技術自立#65377;在創造技術階段，國家或地區的技術創新能力不僅表現在產品#65380;工藝上，而且表現在產業上，即擁有具有世界競爭力的若干優勢產業^③#65377;那么，我國現在處于什么技術階段呢?我們對照下表可以作出判斷#65377;

目前，我國基本上還處于工業化的第一階段后期(一些數量指標達到了第二階段水平，但如消除二元結構等質量指標還遠未達到)，人均GDP大體在1000美元，RD/GNP估計在1.2-1.3%左右(此指標只能估計，因為我國沒有全面進行GNP核算;可供參照的是:2005年我國RD/GDP為1.27%)，因此，從總體上判斷，仍處于改進技術階段#65377;

2.自主創新與技術引進是并行不悖的戰略

目前我國對外技術依存度高達50%，我國60%以上的設備投資依靠進口#65377;由于沒有掌握核心技術，國內企業不得不將每部國產手機售價的20%，計算機售價的30%，數控機床售價的20%—40%拿出來，向國外專利持有者支付專利費#65377;研究表明，我國要實現到2020年GDP翻兩番的目標，如果投資率保持在目前40%的高增長水平，科技貢獻率就必須在目前的水平上再提高20個百分點，達到60%以上^④#65377;這要求我們進一步加大研究開發的力度，努力掌握自主知識產權的核心技術#65380;關鍵技術，推進經濟增長#65377;從這一點上講，自主創新戰略高于技術引進戰略，也優于FDI技術擴散戰略#65377;

其實，自主創新戰略并不排斥技術引進和FDI的技術擴散，技術引進仍然是行之有效的戰略#65377;現在有人拿目前我國對外技術依存度高達50%而科技進步的貢獻率只有39%來說事，認為是技術引進抑制了創新從而導致了科技進步的貢獻率低#65377;這種說法是站不住腳的#65377;日韓等國技術引進得多，但技術創新也多，科技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也高#65377;實際上，我國存在“一手硬一手軟”的問題，解決的辦法不是使“硬”的一手變“軟”，而是“兩手都要硬”#65377;因此，我國必須堅定不移地實施自主創新戰略，同時也必須繼續實施和優化科技引進戰略和利用FDI技術擴散的策略#65377;二者是并行不悖的#65377;

3. 自主創新包括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和集成創新

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既是自主創新的重要內容，也是技術進步的一種基本模式#65377;綜觀全球，一國技術進步一般有三種模式:第一種模式，依靠自身基礎研究和技術創新能力來推動技術進步，以美國和英國代表;第二種模式，側重于對國外先進技術的引進#65380;消化#65380;吸收和二次創新，以日本和韓國為代表;中國和東盟國家基本屬于第三種模式，其技術進步主要不是依賴本國創新活動，也不完全是對引進技術的改進和模仿，而是通過吸引大規模的外商直接投資來吸收外資所帶來的前沿技術#65377;從長期來看一國產業國際競爭力的提高必須以本國技術自主研發能力為基礎，但在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國產業技術發展的戰略與產業結構升級，可以充分利用經濟全球化的機遇，利用全球知識儲備，通過跨國公司的對外直接投資引進外國的先進技術，推動產業結構升級#65377;現階段如何充分利用FDI技術擴散效應來提高本國技術水平是今后引資政策的調整重點#65377;實際上，我國眾多企業都來搞原始創新，既做不到，也無必要#65377;利用FDI技術擴散效應，仍然是加快發展和科技引進的一條捷徑#65377;近期，國內許多人對我國開放初期提出的“市場換技術”的提法提出質疑#65377;實際上，這種提法并沒有錯誤，關鍵的問題是在于引進技術后，中國的后續工作沒做到位甚至就沒有做，這才是值得深思的問題#65377;我們可以拿這個數字佐證:韓日用于引進和對引進技術消化創新的投入比例達1?押5甚至1?押10，而我國的這一比例僅為1?押0.07#65377;

集成創新也是自主創新的一個重要內容，它是把各個已有的技術單項有機地組合起來#65380;融會貫通，構成一種新產品或經營管理方式，創造出新的經濟增長點#65377;而單項技術既包括國內自有的，也包括引進的#65377;在現代社會化大生產過程中，產業關聯度日益提高，技術的相互依存度增強，單項技術的突破再不能獨柱擎天，必須要通過整合相關配套技術#65380;建立相應的管理模式才能最終形成生產力和競爭力#65377;在這種背景下，從某種程度上講，集成創新更具有持續的優勢;在現代科技發展中，相關技術的集成創新以及由此形成的競爭優勢，往往遠遠超過單項技術突破的意義#65377;對于大多數中國企業而言，集成創新可能比原始創新更具現實意義#65377;原始創新需要長期積累和巨大投入，多數中國企業的實力還難于承受#65377;強調集成創新，并不是說集成創新比原始創新容易，而是集成創新更關注實用性，同企業生產和管理的關聯度更高，企業更容易找到切入點，更有的放矢地進行，效果也更明顯#65377;

4. FDI與自主創新是可以相互促進的

充分發揮FDI技術擴散效應，不僅符合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也適應“有效利用全球科技資源”的要求#65377;FDI和自主創新關系處理得好，兩者是相互促進的#65377;以上海為例，1978-2002年期間共吸收455億美元外資，其中1998-2002年吸收200億美元的外資，占全國吸收外資的10%左右#65377;先進技術是隨同外資流入的，迅速提高了當地對引進技術和知識的利用能力#65377;上海吸收國際先進技術的優勢之一是上海已成為三資企業在中國最重要的研發中心基地#65377;2002年，上海三資企業投入的技術開發資金為56.5億元，北京僅為11.8億元#65377;越來越多的三資企業研發中心為上海的技術創新提供了知識和技術來源，而當地企業通過與外資企業結成戰略同盟，來了解和掌握新知識#65380;新技術，縮小與國際技術的差距^⑤#65377;

上海作為我國最發達的地區，也是自主創新能力最強的地區，尚且借助FDI推動技術進步#65380;提高創新能力，作為不發達地區的湖北省，就更不應該把FDI與自主創新對立起來#65377;湖北省在科技引進上，可以通過FDI的技術擴散效應來推動技術起步，即實施FDI技術戰略#65377;我國的許多技術無論在資源上或時間上獨立開發都是不經濟和不可行的，通過實施FDI技術戰略對國外技術吸收#65380;利用和改造就會使企業處在較高的技術平臺上，這就加速企業技術的發展;同時FDI所帶動的技術在直接或間接的流動中會產生技術進步的乘數效應，即產生協同和擴散效應，這也促進了其他產業的技術進步#65377;

注釋:

① 鄭子坤:《國際投資理論對外資作用的新解釋》，《人民日報》2000年6月22日第11版#65377;

② 宋勝洲:《經濟增長的演化理論》，《當代財經》1999年第10期#65377;

③ 吳林海#65380;吳松毅:《跨國公司對華技術轉移論》，經濟管理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114-115頁#65377;

④ 鄧楠:《我國對外技術依存度50%，其中60%設備投資依靠進口》，人民網2005年12月9日#65377;

⑤ 殷醒民:《論上海技術創新中的產業集聚性》，《復旦學報》?穴社會科學版?雪 2004年第3期#65377;

(責任編輯 陳孝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