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恩溥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研究評析

摘要:明恩溥通過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的分析#65380;研究，得出了基督教是解決和克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弊端的唯一選擇的結論#65377;這一結論與明恩溥的傳教士身份，有局限的觀察和研究，以及半殖民地#65380;半封建社會西方烈強對中國的文化滲透具有密切的關系#65377;明恩溥研究結論和解決對策的意圖和傾向顯而易見，但《中國鄉村生活》的研究方法卻值得認真吸取和學習借鑒#65377;

關鍵詞:村落;社會生活;基督教;傳教士

中圖分類號:C90-0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06)10-0121-03

一#65380;田野工作:基于特定歷史時期的特殊使命

明恩溥作為美國公理會的傳教士，他的名字是與舊中國的屈辱歷史以及西方烈強強加給中國的不平等條約聯系在一起的#65377;根據費正清的研究，基督教在中國的活動主要經歷了兩個時期#65377;開拓時期是英國人馬禮遜于1807年來到中國后開始的，當時傳教的范圍僅限于通商口岸和他們被許可去#65380;并能當天回來的附近郊區農村，此時教徒的數量相當少，基督教影響的范圍還相當的有限#65377;第二個時期是從1860年到1900年，傳教士仰仗不平等條約和治外法權逐漸滲透到中國內陸的各個省份，以內地居住權擴大了基督教的影響，傳教士將自己開辦的小學校和一些普通醫藥帶進大城市中，擴大了教徒的數量，中國的一些改革者也相信基督教，他們認為實業#65380;基督教和民主的三位一體是西方富強的秘訣，也是救中國的最好途徑#65377;此時，基督教在中國獲得了一定的發展，但是基督教的傳播又面臨著儒家文化的抵制等很多問題#65377;傳教士要學會中國話，并創造出一套傳播他們信仰的名詞，這本身就是一場長時間的奮斗^①#65377;明恩溥是在第二個時期來到中國的#65377;費正清的描述一定程度上也是明恩溥在19世紀末葉中國經歷的真實寫照#65377;

明恩溥(Arther Henderson Smith，1845-1932)，舊譯為斯密斯#65380;斯密司或史密斯，出生于美國康涅狄格州維郎城，曾先后在威斯康星州貝洛依特學院和安多弗協和神學院就讀#65377;1872年，明恩溥受美國公理會差會部派遣來華傳教，在中國居留了長達三十余年的時間#65377;第一次世界大戰后，明恩溥退休回國#65377;作為傳教士，明恩溥的傳教生涯始于天津#65377;在“天津教案”后中國強烈抵制傳教活動的不利條件下，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和獨特的傳教方式，逐步打開了一些局面#65377;1877年，山東發生嚴重災荒，明恩溥以賑災之名進入山東恩縣的龐莊，短短的一年之內就發展了一百五十余人入教#65377;1882年，明恩溥在龐莊建起一座西式樓房，并把家屬從天津接來同住，從而使美國公理會擁有了在中國的第一個農村基地，大大地拓展了其在華勢力#65377;據統計，到1905年止，明恩溥所轄教堂僅在恩縣就設置了38處支堂，教徒也增至1250余人#65377;此外，明恩溥還兼任上海英文報紙《字林西報》駐山東通訊員#65377;為撰寫稿件，經常進行實地調查，足跡深入中國廣大的內陸腹地，廣泛接觸封建官吏#65380;知識分子#65380;新興資產階級和無產者#65380;農民等中國社會各階級#65380;階層的人士，注意閱讀#65380;瀏覽各種地方報刊，努力學習當地的方言#65380;土語，熟悉當地民俗風情和地方文化，悉心關切中國的小說#65380;戲劇和民謠，這些深入的“田野工作”使得他獲得了“中國問題專家”的美譽^②，這是明恩溥“長時間的奮斗”的結果#65377;明恩溥的代表作有《中國鄉村生活》和《中國人的素質》，這兩本書都是研究中國社會問題的專著#65377;

二#65380;宗教歸因:分析的起點與研究結論的邏輯一致性

明恩溥對中國鄉村生活的考察和研究集中體現在其所著的《中國鄉村生活》一書中，該書稱得上是一部社會調查研究的專著#65377;該書具有完整的結構和系統的觀點和思想#65377;全書在結構上分為前言部分#65380;正文部分和結論部分#65377;前言部分明確表達了明恩溥撰寫此書的指導思想和目的#65377;前言部分簡潔明了，對該書的撰寫目的和作者個人立場的表述直截了當#65377;明恩溥寫道，“本書基于這樣一個立場:作者在中國有過豐富的生活經歷之后，對中國人無數的優秀品質深表尊重，并對大多數中國人懷有強烈的個人敬意#65377;中華民族不僅有著一個舉世無雙的過去，也必將有著一個美好的未來#65377;然而，在這個美好的未來實現之前，還存在著許多必須克服的缺陷#65377;一個人愈是了解中國，愈會強烈地感受到這一點……#65377;中國鄉村是這個帝國的縮影，通過對它的考察，我們將會更好地提出糾錯改正的建議”^③#65377;這樣就為全書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分析留下了伏筆，并為他對“糾錯改正”對策的提出進行了必要的鋪墊#65377;因此全書的關鍵就是分析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缺陷以及對這些缺陷的解決辦法#65377;為此，明恩溥花費了大量的篇幅對中國的鄉村生活進行全面的介紹和詳細的敘述，共分為26個大的方面，內容包括中國鄉村#65380;鄉村結構#65380;鄉村名稱#65380;鄉村道路#65380;鄉村渡口#65380;鄉村水井#65380;鄉村商店#65380;鄉村戲劇#65380;鄉村學堂和游方書生#65380;中國科舉制度及教育改革#65380;鄉村廟宇和宗教團體#65380;宗教儀式的協作#65380;市場及集會的協作#65380;協作的貸款團體#65380;看護農作物的團體#65380;鄉村和城市的求雨#65380;鄉村狩獵#65380;鄉村婚禮和葬禮#65380;鄉村新年#65380;鄉村地痞#65380;鄉村頭面人物#65380;鄉村男孩和成年男子#65380;鄉村女孩和成年婦女#65380;鄉村生活的單調和貧乏#65380;中國家庭不牢靠的平衡#65380;家庭的不穩定性等方面#65377;在“鄉村生活的單調和貧乏”一節中，明恩溥認為中國鄉村生活迷信活動盛行，精神生活空虛，國人對政局及國家和社會大事不關心，精神和文化生活匱乏，到處可以見到儒家思想影響的烙印和外在表現，從而得出了“中國是一個思想貧乏的錦繡帝國”的結論^④#65377;在他看來，經過這樣全面的分析后，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弊端暴露無遺，因此，解決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弊端就成為了一個急切而重要的任務#65377;

對于如何克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弊端，明恩溥在該書的最后一節——“基督教能為中國做什么”中進行了分析和論證#65377;該節盡管篇幅不長，但在全書中卻非常重要，它是明恩溥對中國鄉村生活問題研究的落腳點和歸宿點，是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缺陷進行研究和反思后得出的結論#65377;從文章的結構編排和邏輯線索看，明恩溥的這一思想具有連貫性，其對問題的提出和對問題的分析#65380;展開以至解決辦法的得出都是前后一致的，是他的分析路徑和邏輯思路的必然結論#65377;在他的視野中，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缺陷是全面#65380;嚴重同時又是顯而易見的，對這些問題的解決“或許有多種改進的力量能夠獲得不同程度的成功，但在事實上，就眼前所知，唯有一種力量一直在發生作用，這就是基督教”^⑤#65377;因此，從明恩溥的觀點看來，基督教就成為了解決和克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弊端的唯一選擇，它能夠對中國人的品質和國民生活產生重要的影響#65377;

為了支持他得出的這一結論，明恩溥進行了多方面的論證，以支持他給克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開出的藥方#65377;第一，基督教能夠更好地關懷中國人#65377;它能夠喚醒父母和子女之間的同情心，減少人性中自私的潛伏力量的抬頭，減少因頑固不化而使嬰兒的過早夭折，教導父母如何去管教孩子，進行道德和心智上的啟蒙，使孩提時代的教育能夠在未來取得豐碩的成果^⑥#65377;第二，基督教將變革中國的教育制度#65377;它能夠教育中國的孩子合理地應用自己的語言，喚醒孩子冬眠了的想象力，拓寬視野，培育和發展判斷力，并提供女孩與男孩一樣的智能和精神上的教育，發展被忽略的心靈的本性，同時還可以合理地為子女選擇配偶，加大品質#65380;性情和了解而非財富#65380;地位在配偶選擇中的分量，推遲結婚的年齡，重視自我意識和情感質量，使婚姻成為一件神圣的事情，革除一夫多妻及納妾制的陋習，凈化和柔化家庭^⑦#65377;第三，基督教將給中國人的社會生活引進一種新的起預防作用的有效因素#65377;改變中國社會中財產共有#65380;相互依賴的大家庭習俗，鏟除家庭成員長期的不滿#65380;嫉妒#65380;猜疑和懶惰的根源，做到“待人如待己”及“四海之內皆兄弟”，明白上帝的父性和人的兄弟關系，在中國人的朋友關系中引入一種全新的要素及建立一種全新的關系，同時，中國不像一些思想家提出的那樣通過教育的#65380;實業的和經濟的程式來獲得拯救，卻沒有看到最缺乏的不是資本和機械，而是人，具有良知和優秀品行的人是新教育以及政府的各管理部門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⑧#65377;第四，基督教將授予真正的愛國主義精神#65377;它能夠克服處于民族情感偏向的盲目沖動狀態，關心國家的命運和前途，皈依基督教的人對于國家發生的事情相當敏感，基督教和愛國主義精神將在中國攜手并進，使社會成員成為具有新的見識和新的眼界的人，為他注入新的生命力，在任何一種人類關系上深刻感受到基督教深刻而仁慈的影響^⑨#65377;第五，基督教能夠凈化各種社會條件#65377;希望基督教在西方所做到的一切也將在中國做到，傳統對于弊端來說是一個強大的力量，現在這個傳統勢力還沒有大規模為基督教所占領，但它的后備隊伍開始轉向促進基督教的勢力了，一旦傳統勢力逐漸被基督教勢力占領，進步的趨勢將大大加速步伐^⑩#65377;至此，明恩溥完成了他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宗教歸因的論證#65377;

三#65380;對策缺陷:源于自身的特殊身份及有局限的觀察和研究

明恩溥有關宗教歸因的論證盡管力求充分，但在全書的結尾他還是對自己給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開出的藥方持謹慎的樂觀態度，這種微妙的態度反映了他的矛盾心態#65377;他認為古羅馬帝國#65380;英格蘭等從最初的野蠻狀態發展到現在經歷了幾百年的時間，漢族雖然有別于它們，已經是一個高度文明化的民族，有助于基督教的傳播，但由于偏見#65380;保守#65380;眾多的人口及嚴密的家長制，變革的過程仍會相當地漫長#65377;為此，他為基督教在中國的傳播列出了一個時間表，“從1860年全面開放算起，五十年時間將足夠產生一個好的開端，接下來三百年的時間將用于基督教的全面傳播，再有五百年的時間，基督教將明顯地戰勝所有其他的信仰”^{11}#65377;這樣一種預測實際上反映了明恩溥的矛盾心理，一方面是他肯定基督教能夠在中國社會發生作用和產生影響，“基督教已經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也將在中國人身上做到”，但另一方面，他又對自己的預言能否最后實現缺乏足夠的自信，這樣一種矛盾的心態在《中國鄉村生活》的結尾部分暴露無遺:“當基督教最終達到它的全部效果時，人們將看到它已經潛移默化地滲入人心#65380;社會乃至全世界，至于這個結果的產生需要五個世紀還是五十個世紀，似乎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65377;雖然中國存在許多問題和難題，但最大的問題#65380;唯一總攬全局的問題就是使得基督教在中國運作起來，對此，只有時間來回答”^{12}#65377;因此，明恩溥實際上是以一種既期望同時又是沒有足夠自信的無奈心態結束他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的分析研究的#65377;

明恩溥的預言出現在20世紀的前夜，然而，時至21世紀的初葉，中國社會發展的現實并沒有出現他所企盼的結果，基督教并沒有如明恩溥預言的那樣“在中國運作起來”，“時間作出的回答”并沒有證實#65380;反而是證偽了明恩溥的預言#65377;明恩溥的預言未能成為現實，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其中主要是由他自身特殊的傳教士身份以及他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有局限的觀察和研究所決定的#65377;

就其傳教士的身份而言，與當時中國特殊的國際環境和社會背景有著相當密切的關系#65377;19世紀中葉以后，外國列強對中國進行軍事入侵的同時，也對中國進行了文化的滲透和侵略，但它遭到了以孔學為代表的儒家文化的抵制#65377;在這種情形下，一些來華的傳教士#65380;漢學家#65380;社會學家力圖通過調查研究來認識中國的社會結構和文化生活，以實現基督教與儒家文化的結合，達到促進基督教在中國傳播的目的，這在客觀上把西方系統化#65380;科學化的調查研究方法傳入中國，同時也產生了一批在當時是立足于對現實生活的觀察#65380;基于傳教士的視野并帶有一定的政治傾向#65380;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研究的調查成果#65377;明恩溥就是這一時期眾多傳教士中的代表人物#65377;因此，他在分析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缺陷以及克服這些缺陷的對策時，就不可避免地受到當時中國半殖民地#65380;半封建社會背景的影響，并從傳教士的立場和身份來分析問題#65380;提出對策#65377;由此可見，明恩溥將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研究的落腳點及開出的藥方歸結到基督教，具有深刻的歷史必然性#65377;

當代美國研究在華傳教士的學者瓦格認為，傳教士自然認為中國社會迫切需要基督教，而要在理論上證明這一點，首先要研究中國的家庭結構并且去追尋它的影響^{13}#65377;明恩溥在《中國鄉村生活》中的分析路徑也應驗了瓦格的分析#65377;在書中，明恩溥詳細分析了中國鄉村以及鄉村家庭的結構，認為家族制度對于社會穩定發揮了積極的影響，同時它的等級制度和家長制又阻礙了革新和進步力量的發展，從而影響到教育制度未能造就和培養出具有現代精神的知識分子，其負面影響遠遠大于正面的影響#65377;正是由于這樣的原因，明恩溥在論證基督教是克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弊端的唯一選擇的時候，主要是從家庭結構#65380;家族制度#65380;教育制度等方面來概括論點和組織論據的#65377;

在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的觀察上，明恩溥的觀點和看法具有較大的片面性，他所觀察到的事實本身與其所形成的結論嚴重背離，這種背離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西文化的差異，從而產生了由于一種帶有偏見的觀察而得出的具有明顯傾向性的結論#65377;《中國鄉村生活》中的許多分析說明了這一點#65377;明恩溥對中國城鄉求雨習俗#65380;學堂教育#65380;中國戲劇等方面存在誤解和困惑，這些誤解和困惑既因民族的差異同時也因時代的影響而產生#65377;各國民族都生活在一個特定的地理環境與文化氛圍之中，有自己獨特的語言#65380;好惡#65380;觀念#65380;習俗#65380;制度和規范，會形成本民族獨特的社會心理與文化傳統#65377;儒家經典#65380;文官制度與精耕農業構成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復合體，它成形于封建時代，屬于鄉村文化;美國獨立于18世紀，以基督教文明#65380;民主化#65380;工業化為特點，屬都市文化#65377;這種差異明恩溥已經明顯地感受到，但他在分析時又是以西方的準則和標準來衡量和觀察中國的社會現象^{14}#65377;因此，觀點和看法的偏見實質上是文化以至種族的偏見，反映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中產階級主流社會的價值觀，企圖通過在中國鄉村社會的傳教促使中國基督教化，體現了西方烈強殖民主義的價值取向#65377;

其實，早在《中國鄉村生活》出版之前的五年，明恩溥在其所著的《中國人的素質》一書中也表達了相同的觀點和思想#65377;他在分析了“面子要緊”#65380;“省吃儉用”#65380;“辛勤勞作”等中國人的素質后，探討了“中國的現實和需要”，認為“要改革中國，就一定要在素質方面追根溯源#65377;中國需要的是正義，為了獲得正義，必須了解上帝，對人要有新的概念，要了解人與上帝的關系#65377;中國的每一個個人#65380;每一個家庭以及社會，都需要一種新的生活#65377;我們發現，中國的各種需要只是一種需要#65377;這種需要，只有基督教文明，才能永恒而又完整地給以滿足”^{15}#65377;從這里可以看出，明恩溥關于只有基督教才能改革中國社會的思想是連續的#65380;一貫的#65377;在明恩溥先期完成的《中國人的素質》中，他通過分析中國人的素質缺陷來論證改革中國社會的必要性，得出了基督教文明是中國社會的唯一需要的結論;而在后來撰寫的《中國鄉村生活》一書中，從分析中國人素質的缺陷上升到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缺陷的分析，并多方論證了“基督教能夠為中國做什么”，從而實現了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宏觀側面分析與對中國人素質的微觀層面的結合，得出了以基督教來改良中國的共同結論#65377;

誠然，明恩溥針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問題開出的藥方是我們所不能贊同的#65377;但是，他在對中國村落社會生活觀察#65380;分析中的研究方法卻值得我們吸取和借鑒，從問題的提出#65380;對問題的展開和闡釋，到對問題的分析及對策的提出，體現了他的社會研究的方法#65377;這是我們從明恩溥的社會研究實踐及對《中國鄉村生活》的分析研究中得出的結論#65377;

注釋:

① 費正清:《偉大的中國革命》，劉尊棋譯，世界知識出版社2000年版，第153-155頁#65377;

② 盧秉利:《明恩溥其人其書及其中國觀》，《常德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0年第1期#65377;

③④⑤⑥⑦⑧⑨⑩{11}{12} [美]明恩溥:《中國鄉村生活》，午晴#65380;唐軍譯，時事出版社1998年版，第1#65380;309#65380;335#65380;336#65380;336-341#65380;341-343#65380;343-345#65380;345-346#65380;346#65380;347頁#65377;

{13} 劉天路:《美國傳教士明恩溥的中國觀》，《文史哲》1996年第1期#65377;

{14} 李顏偉:《<中國鄉村生活>解讀》，《天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1期#65377;

{15} 明恩溥:《中國人的素質》，學林出版社1999年版，第293頁#65377;

(責任編輯 陳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