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等

藝術自釋

一個人的詩歌是一個人的事情。

“三個人”的詩歌是三個人的事情。

答《詩歌月刊》問

作為理想時代象征的八十年代，產生“大展”是意料之中的事件，沒有“大展”這樣的形式反倒是個意外。詩歌在八十年代的群雄戰國時代是現代漢語自“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的又一次自覺的革命，它自覺的程度遠遠高于當代對它的評價。

發生在20年前的那場詩歌革命，它給我們的現代漢語詩歌帶來了最大的變化就是多樣性的寫作，由自發到自覺的解放。從結果上看，這次大展從某種意義上講是給“朦朧”詩正了名，同時，也結束了“朦朧”詩的歷史使命。現代漢語詩歌真實意義是回歸到漢字的語言功能和它的社會部落性質，使今天的現代漢語詩歌才有可能重建它的圖騰。

大江東去，大浪淘沙，英雄主義有許多也是要打假的。

早期作品

小小

走出院落的小小

不再認識自已了

蝸牛總是夢連著夢

沿著三更走向往昔沿著三更回到往昔

銀光閃爍的足跡蜿蜒在陽光下究竟要說什么

小小院落的石徑上是誰刻下一朵白云的步容

春風中的你雀斑小小的你要說什么

苔蘚是濕潤的裝點

暗語假山的深邃

你又裝點了什么

裝點盛夏的門楣的一朵什么是不經意的

在白晝它不可刻意佩帶

溪上的小橋是無信址的

一如蝸牛幽幽的路 一如雀斑小小的你

近作二首

二泉映月

透明的小魚透明的水

云兒走近月兒的時候

你是聽見風走過泉的腳步

還是魚兒吞咽腳步的聲音

病的消息讓你踏著晨霜去靈隱

去藥師佛的檐下叩南屏的鐘

鐘聲里沿江的城門關閉了

城里是茉莉城外是月光

葬你在身前的惠山葬你在

身后的惠山風告別萍以后萍

告別水以后水告別魚以后

弦在舟上影在岸上絮在柳上

你在路上病的消息是憂傷的

城里的茉莉更憂傷

端午

我之所說如果冒犯了你是因為你冒犯了僅僅是

獨白一場的三閭大夫

盡管在蒹葭之岸孔子說真言或篤行無須女子

們走狗們的寬恕

我之所說如果被斥指為毀謗并使你憤而作闌干

拍遍狀安靜吧

我一一列舉的罪在七日后的梅雨季節陽光不

能逃脫故作羞澀的

江南不能逃脫是誰將雄黃之手懸于斷橋之斷

是誰將五毒之毒

投入長江然后以所有的江水去漫無知所以畏的

金山很多事情并不是

僅僅因為人之所說靜坐在葉影婆娑的菩提樹

下是一種說靜坐在失水的

菩提樹樹干打制的椅子上是另一種說絕不是

因為我之所說讓我

眾叛親離之所以我說是我痛下決心叛眾離親之后安靜吧首先讓我

感謝先知穆罕默德感謝他讓我生為男丁并讓

我擁有同時懷念四個

甚至四個以上女人的甜蜜與酸楚感謝菩薩感謝《論語》感謝長命鎖

感謝渡海而來的基督我之所說如果使我疲憊是基督寬恕允許我痛飲端午

滿岸的死魚之后再說允許我在他一路漂來的海上劃著他的十字架仿佛

劃著我童年時去見白娘子的龍舟蒼天啊大地啊母馬啊所以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