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其實是大氣的水平運動,產生的直接原因是水平氣壓梯度力。
風,同時也是文學作品中一個舉足輕重的道具,文人墨客用風來烘托氛圍,以達倍增其喜憂的效果,千百年來屢試不爽。
蔡琰遠離家鄉流落南匈奴,深諳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苦楚。故土之風,是母親愛撫跌倒的孩童呼出的氣息,溫暖柔和,帶著疼惜。而邊荒胡風的蒼勁寒冷,又如何能像故土之風小心翼翼地撫摸?于是,她恨那風粗野地吹起她的衣袖,她憎陣陣呼嘯聲不絕于耳,更悲憤命運的黑暗不公。
于杜甫,風更加是災難。試想破舊的草堂能有幾重茅?而一陣巨人怒吼般的狂風便吹去了三重。這風是上天的懲罰嗎,一定要置之于死地?這風是命運的安排嗎,讓他在經過洗禮之后向天下宣告,要用廣廈千萬庇護天下寒士?這八月的秋風和那純之又純、黑之又黑的墨,一股腦兒地傾灑在杜甫身上,想用絕望將勇者埋藏……
亂世中,風是魔鬼的刑具,打碎一切美好的幻想與憧憬。
安定的環境中,風是一支神奇的畫筆。
風畫出了搖擺的竹幾株,畫出了波心蕩漾的水一湖,畫出了自由飄飛去的花幾朵,畫出了微微歪斜的煙一縷。風勾勒了“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的美景,染綠了江南蜿蜒的岸,催生了離離原上草,融合了夜半聲聲的蟬鳴,驚動了熟睡的鵲和鴨……
風雖無形,物有形;物隨風動,風走物形。
人們眼中的風各異,是因為人們心中的心境不同,風著上了人的色彩。“大風起兮云飛揚”,那是劉邦身經百戰創業的艱難;“長風破浪會有時”,那是李白的樂觀豁達;“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那是戍客心中深深的鄉愁……
且聽風吟,且聽風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