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國內外的研究者目前都逐漸把社區及其居民作為旅游發展的主體,社區參與也因之成為旅游可持續發展的關鍵要素。本文在對社區參與研究脈絡和走向進行分析的基礎上,揭示出社區參與理論共識的達成經歷了“從缺失到凸顯”的過程。在對社區參與的關注方面,中國和西方的研究具有各不相同的歷程。
[關鍵詞]缺失;凸顯;社區參與;旅游研究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06)07—0063—06
無論在西方還是在中國,最初的旅游開發往往忽視社區參與,大多是一種自上而下推行的政府或企業行為,這使得旅游發展與社區、與地方民眾相脫離,產生了很多問題。這些問題的產生引起了學者的關注,在后來的旅游相關研究中對于社區參與也給予了越來越多的重視。社區參與既是政府及非政府組織介入社區發展的過程、方式和手段,更是社區居民參加社區發展計劃、項目等各類公共事務與公益活動的行為及其過程,體現了居民對社區發展之責任的分擔和對社區發展之成果的分享(徐永祥,2000:227)。社區參與旅游發展是指把社區作為旅游發展的主體進入旅游規劃、旅游開發等涉及旅游發展重大事宜的決策、執行體系中(劉緯華,2000:48)。這種闡述看重的依然是旅游的發展而非社區的發展,真正的社區參與應該是為了自身的發展而在外界指導下尋找適宜的發展道路。本文認為社區參與旅游發展是指在旅游的決策、開發、規劃、管理、監督等旅游發展過程中,充分考慮社區的意見和需要,并將其作為主要的開發主體和參與主體,以便在保證旅游可持續發展方向的前提下實現社區的全面發展。政府“自上而下”的推行和社區“自下而上”的參與是現代化的雙向互動進程,社會的整體發展和進步有賴于基層社區發展的推動。社區居民的主動性參與是社區旅游發展的內在動力,社區參與的主體是社區居民,客體是社區旅游中的各種事務。在社會轉型背景下,社區參與不僅能實現社區價值的整合,還能成為當地社區發展新的驅動力和增長點。因此,梳理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研究的脈絡并分析國內外研究進程的差異實為必要。
一、國外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研究及脈絡分析
在西方社會,“公眾參與”的理念是與其民主制度的形成相伴而生的,在政治學層面上來看是由來已久的事情。在社會發展中,20世紀五六十年代國際發展的主流思想是“社區發展”,主要是支持發展中國家建設城鄉社區的基礎設施。當時的“參與”主要是動員和鼓勵當地居民參與建設并管理這些設施,支持開發當地居民的能力,鼓勵他們在社區事務中發揮作用。社區參與在發展中國家和地區逐漸得以倡導和實施。旅游業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對欠發達社區的開發,因此,對社區參與的認識也不可避免帶有這種傾向。
對社區與旅游關系的認識是經歷了一個漸進過程的。許多社區和地區把旅游看做是一個簡單疊加在社區上的分離層。以這種觀點從事旅游就一直是令人失望的,因為它在把旅游整合進社區的社會和經濟生活中時失敗了(Gunn,1994:16)。近年來,對旅游潛在的消極影響(社會的、環境的、經濟的)的認識增加了(Gunn,1994:18),并進一步認識到旅游規劃的重要目標是把社區和地區的社會經濟生活與旅游整合到一起,而社區是影響旅游發展越來越重要的因素。此類相關研究的內容主要是旅游發展與社區的相互關系、社區在旅游發展中的地位、作用等(Tayl。r,1995;Joppe,1996)。
公眾參與作為一項政治行動已經修正了影響社會變遷、環境保護的現存制度和規劃程序(Murphy,1985:172)。相對于傳統的規劃方法而言,賽肯斯(Seekings,1980)提醒大家要記住整個社區并考慮到公眾的利益。同時,墨菲覺察到更一致的意見超出一般想象地存在于參與者群體中(Murphy,1985:172)。這是兩位專家早在1980年就形成的看法。墨菲1985年進一步深化了這種觀點,其寫成的《旅游:社區方法》具有先導意義。他在該書中闡述了旅游業對社區的影響、社區的旅游參與,探討了如何從社區角度開發和規劃旅游。他認為旅游是一個社區產業,是旅游產品的重要成分,該產業把社區作為一種資源,把它當作產品出售,并且在此過程中影響了每個人的生活。他的社區方法強調社區居民參與規劃和決策制定過程,目的在于通過當地居民的參與規劃,使當地居民的想法和對旅游的態度反映在規劃中,以減少居民對旅游的反感情緒和沖突,以便規劃實施。
自墨菲始,西方背景的學者最先是將社區及其旅游參與當作一種旅游規劃方法納入研究視野的。在東道社區中所做的大量旅游影響和居民態度的研究“已經成為增加公共參與的一個要求,尤其是,一個帶有更多社區導向的旅游規劃(Keoeh,1990)”。社區旅游作為一種發展旅游的方法,意味著受益人被鼓勵參與自身的發展,通過動員他們自己的資源,明確自己的需要,并作出他們自己如何參與的決定(Stone,1989:207)。西方學者們認為社區方法指的是當地社區最大限度地參與旅游規劃和旅游決策過程,并達到一定的可行性和合意度,最大限度地參與到實際發展和旅游管理中,并實現社區的社會經濟利益最大化(1nskeep,1991:29)。進而認識到社區是目的地增長管理中特有的重要因素(Simmons,1994),把社區導向看做旅游規劃的發展階段(WallC,1997:42),并從社區參與的視角研究合作理論在旅游目的地規劃和發展中的應用(Tazim,et a1,1995)。至此,社區參與作為一種規劃方法已經深入人心。
國外社區參與研究是與旅游的可持續發展研究同步進行的。可持續發展的概念也符合許多旅游研究所強調的社區和參與理念(WallG1997:43)。隨著時間的推移,社區對于旅游作為經濟發展和增長工具的觀念發生了轉換,對旅游所帶來的增長方面的認同是因為認識到更負責任的、全面協調的旅游發展是社區共同分享的收益。評估社區對于旅游發展的敏感性是朝向可持續性的旅游規劃的第一步(Pigram,Wahab,1997a:4)。在規劃過程中,如果沒有受其影響的居民的直接支持和參與,可持續的旅游將不能成功實現。設計出有效的手段來允許居民參與旅游規劃過程并鼓勵其踴躍參與這一過程對可持續的旅游發展是首位重要的(Pigram,Wahab,1997a:5)。在旅游發展中社區擔當的一個更偉大的角色是對于旅游方案進行徹底的仔細審查,幫助完成可持續性的目標(Pigram,Wahab,1997b:23)。
要使旅游持續發展,社區持續受益,還必須考慮旅游者的利益。一個確定的難題是當變遷持續來臨時,目的地社區如何能夠保護和增強未來的旅游者的機會。這也是旅游的可持續發展必須面對和克服的挑戰,這種挑戰本身也在旅游者行為模式和類型的進化、當地社區對于旅游的態度的進步和技術及營銷機會的變化上顯示出來。旅游必須能夠提供與當地環境、社區態度和文化相協調的產品,由此社區將成為旅游發展永久的受益人,而非受害者(Wahab,Pigram,1997:279)。因此,社區支持是旅游可持續發展的要素(Butler,1997:122)。
國外對社區及公眾參與旅游規劃的實際操作層面的研究也取得了很大進展,提出了市民參與旅游發展的各種技巧,如管理者導向的技巧,包括信息交流、教育和支持的培養;市民導向的技巧,包括補充決策、代表性的輸入(主動的過程)、代表性的輸出(被動的過程)(Mafien,Pizam,1997)。還具體到了參與項目評估的反饋機制,如史密斯提出了評估公眾參與的程式(Smith,1984:257),如表1所示。
人們越來越關心社區怎樣回應旅游、怎樣與旅游共處,好的長遠旅游規劃必須更深刻地理解在蓬勃的旅游現象面前社區怎樣做出反應,并以此為指導。《旅游社區關系》(Pearce,Moseardo,Ross,1996)一書旨在發展一種對社區旅游反應的理解,作為未來旅游規劃、旅游項目發展和源于旅游增長的地區經濟方面的應用文獻。作者在社會表象法的研究中格外強調主位(emic)研究方法,并研究了社區沖突管理的方法。還認為理解社區旅游關系的重要性也是生態可持續發展(ecologically sustainabledevelopment)的核心目標,并對生態的可持續的旅游目標及其特性進行了分析(Pearce,Moscardo,Ross,1996:7)。其在分析社區表象法的過程中,對社區參與的關鍵成分從幾個維度進行了建構(見表2),這表明對社區參與的研究已經進入實際應用階段。
但在社區參與愈來愈受重視的時候,也受到了來自學者們(尤其是旅游學者)的質疑,尤其自20世紀末期,這種反思的聲音多了起來。發展中國家的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存在著操作上的、結構上的和文化上的局限性,雖然并不平均地出現在每一個旅游目的地(Tosun,2000:613)。圖遜(Tosun)指出:明確地敘述和執行參與旅游發展方法要求許多發展中國家要有一個同時涉及社會的、政治的、法律的、行政的、經濟結構的整體變遷,因為以完備的社會、經濟和環境的平衡為基礎的政治選擇和合理決策是以周密的救助、大型國際捐贈結構的協作、NGO組織、國際旅游經營者和跨國公司為要素的。
對發展中國家的社區參與的提倡多停留在字面上,而非落實在行動上。1994年世界旅游組織(WTO)在做了25個關于發展中國家的旅游規劃的案例研究后,發現其中只有一例——斯里蘭卡的旅游規劃,考慮了社區磋商(間接的或象征式的參與),成立了由當地利益群體和中央政府在當地的代理商共同組成的旅游委員會(Tosun,2000:614)。可見,社區參與沒有落到實處,大部分是一種建議性的。社區旅游作為一個可持續的旅游規劃方法,它只能建立在個人擁有公民權的機會和責任的現代公民社會中(Potts,Harrill,1998)。而發展中國家和地區離真正的公民社會的距離還很遙遠,這也是社區參與難以落實,并因之受到質疑的深層原因。
正是因為社區參與的有效性和可操作性還不強,人們開始反問:社區方法,真正起作用嗎(Taylor,1995)?為謀求旅游的可持續性發展,學者們更加寄希望于社區參與發展方法。但旅游繼續被政府而不是社區利益所控制,應亟需評估這種稱作社區驅動旅游發展計劃的可操作性,以確定當地居民在何種程度上真正分享了游客增長所帶來的利益,因為他們顯然承受了與旅游相關的大部分代價(Joppe,1996)。彼特(Petty,1995)對社區參與劃分成了象征式參與、被動式參與、咨詢式參與、因物質激勵而參與、功能性參與、交互式參與、自我激勵式參與7個層次(黎潔,趙西萍,2001),在實際參與中,大多只是停留在象征式參與和咨詢式參與兩個層次上。社區沖突的存在,也減弱了參與實現的效度。表面上軟弱的社區卻擁有與生俱來的力量,擁有來自本土的知曉自身資源及其潛力的能力。在對于資源的處置中,社區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因為它擁有旅游要求和利益目標,希望能夠得到和游客等同甚至更高的待遇(Boniface,1999:295)。
對于社區參與旅游方面的研究,國外學者研究的內容豐富,外延廣泛,既有理論探索,又有實踐經驗。研究的地域多限于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對發達國家的討論也有,但一般僅是辟遠之地。研究內容主要有旅游發展與社區的相互關系、社區在旅游發展中的地位、作用等(Taylor,1995),還涉及參與的機制、模式、類型、意義,并上升到對社區參與理論的反思。梳理國外社區參與旅游的有關研究,整體而言存在這樣的發展脈絡:
●旅游業發端之初,社區及其居民并沒有進人人們的視野,這方面的研究是缺失的;
●隨著旅游業的發展,社區開始被當做旅游規劃的要素、旅游規劃的方法加以考慮;
●伴隨可持續旅游發展的推進,社區參與作為旅游可持續發展的需要加以考慮;
●當更主位(Emic)的視角出現時,社區參與開始作為社區發展的需要納入進來,并出現了對于社區參與的有效性的反思和質疑。
二、國內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研究歷程及特點
《關于旅游業的21世紀議程:實現與環境相適應的可持續發展》中譯本(張廣瑞,1998)的發表表明,中國的旅游研究者已經意識到旅游增長不能僅僅依靠資源開發和犧牲環境來維持。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為尋找可持續的旅游發展途徑,中國學者開始研究旅游和目的地社區間的動態關系。從社區角度來思考旅游開發問題有可能為實現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找到可行的途徑(唐順鐵,1998),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就是旅游可持續發展宏觀系統中不可或缺的機制(劉緯華,2000)。在生態旅游研究中,總結和介紹了國外許多社區參與生態旅游開發的研究和例證(萬緒才,朱應皋,丁敏,2002),認為社區居民對生態旅游開發要進行全方位參與,才能分享旅游帶來的各種利益,才能有助于生態旅游的成功。
在理論分析方面,有的研究對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動力、社區參與如何形成最終意見、社區參與如何實現收入公平分配等理論問題進行了質疑(黎潔,趙西萍,2001)。在多理論探索和多學科滲透研究原則的指導下,提出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研究的范式,并在此范式指導下,對社區參與的動力、社區參與機制以及社區參與的公平分配等問題提出嘗試性的解決方案(劉緯華,2002)。為實現旅游業可持續發展,防止旅游地衰落和旅游地社區解體,社區應該全面參與到旅游業發展過程中。當前,社區參與需要在旅游規劃、旅游地環境保護、旅游地社區文化維護等三個方面得到加強(胡志毅,張兆干,2002)。
在實踐中,我國的社區參與遠未實現,不僅社區參與程度較低,而且在某種程度上處于被動參與狀態,缺少一種激勵機制來引導群眾自覺參與保護(諸葛仁,陳挺舫,特里·德拉西,2000)。
研究者對社區重要性的認識,主要以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為出發點。社區居民參與旅游業發展獲得經濟利益,是促進社區居民保護旅游景區環境的前提。但社區居民參與旅游業發展的經濟利益沖突,對環境保護會造成負面影。向,故要拓展多渠道社區居民參與旅游發展(楊桂紅,2001)。有的研究在介紹國外社區參與生態旅游開發例證時,進一步指出社區居民對生態旅游開發要進行全方位參與,才能分享旅游帶來的各種利益,才能有助于生態旅游的成功(萬緒才,朱應皋,丁敏,2002:70—71)。正因為當地居民對旅游發展和旅游者的積極態度可以減少旅游交往過程中旅游者心理的不確定性,所以學者們積極推動社區參與本地的旅游發展。當然,學者們也清楚地認識到當地居民只有在享受到旅游發展給其帶來的利益的前提下,才有主動與旅游者交往的動機(張宏勝,2002:22—23)。在大部分研究出于關注旅游業才進而重視社區時,也有的研究把目光投向社區發展,并結合實際案例深入闡明了社區力量的重要性(文彤,2001)。
規劃學者也開始關注居民,倡導社區參與(保繼剛,2002;張建萍,2001;吳必虎,2001;劉明,2001),并開始注重社區參與中的利益相關者分析(保繼剛,2002;張偉,吳必虎,2002)。2000年,在由中山大學旅游發展與規劃研究中心主持的《桂林市旅游發展總體規劃》(2001—2020)中,首次通過系統動力學的方法,分析并確認了桂林旅游發展中的主要利益相關者主要有5類:游客,外地旅行社,商業部門(包括景點開發商、正規的旅游服務企業、非法商業行為),當地的居民,政府管理部門。規劃中明確指出當地居民是桂林旅游發展的主體,他們不僅是旅游業的最終受益人,也是旅游資源的一部分。當地居民參與管理、得到利益,才能消除居民、發展商、游客的潛在沖突,消除旅游業發展的潛在阻礙(保繼剛,鐘新民,2002)。另外,張偉和吳必虎嘗試將利益主體理論應用到四川省樂山市旅游發展戰略規劃過程中,討論了我國不同利益主體參與區域旅游發展規劃中的應用途徑(張偉,吳必虎,2002)。
目前國內關于旅游社區參與方面的研究偏重于理論和宏觀的研究,缺乏深入細致的實證研究。同時,有關的研究大多沿襲西方的思路,僅限于西方理論的分析框架。真正原創性的、得源于中國現實特點的理論探討相當欠缺。加上我國在實際規劃過程中一直未能很好地體現社區參與的精神,因而對西方理論和本國理論的探討既不夠深入又難以與現實接軌。在看待社區旅游的觀念上,東西方學者之間存在明顯的差別,國內學者更看重它對旅游發展的實用性。從這種意義上而言,社區是為旅游服務的。或者,這是因為中國的社區參與旅游的理論認識還處在西方的某個發展階段上。
三、結論與討論
從以上對國外社區參與研究脈絡和國內社區參與研究進展的分析中,可以得出以下基本結論:
(一)國內外社區參與研究的共同點為:從缺失到凸顯
社區參與都是旅游業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在旅游業發展的最初階段,社區的主體地位是被忽略的,社區參與是缺失的。旅游規劃和旅游管理學科的研究目光往往集中于景區、旅游企業的規劃和管理。以往的旅游區規劃主要側重對景觀、景點的物質規劃,而對社區居民考慮不夠。這樣的規劃也缺少了當地居民和社區支持,致使規劃的總體目標難以達成,規劃也難以落到實處。同樣,對旅游目的地或風景旅游區管理的研究,對社區及其居民的管理很少涉及,他們大多處于被忽略狀態。
而在實踐中,大部分景區都牽涉到當地居民,處理好景區與社區居民的關系,成了開發商在旅游管理中不容回避的問題。以往的研究認為旅游開發對當地社會一文化環境的影響程度取決于旅游者與居民的交流(交融)程度,而旅游者與社區相互作用的形態、領域和持續時間是決定當地文化變遷的關鍵指標(崔鳳軍,2001)。但對于社區旅游目的地而言,景區的管理、居民參與旅游的程度和方式才是最關鍵的因素。至此,社區及其居民成為旅游發展中的重要因素,對社區參與的分析和探討開始重視起來,社區的主體地位也得以凸顯。
這種研究視角的轉換盡管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人文關懷的理念,但更是社區與各種力量博弈的結果。事實上,沒有人天生愿意關注到弱勢群體,除非有用,要么是有正向作用,要么是有反向阻力。當社區意識到自己社區生活本身是一道展示給游客看的重要景觀,而社區的需求卻被長久忽略時,社區的反抗和抵制心理便油然而生,這是社區參與產生的誘因之一。出于對自身利益的考量,強勢群體開始給予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機會。研究者出于對關懷弱者和保持旅游可持續發展的雙重思考,開始深入研究社區參與。
(二)中國與國外研究所處的階段和所達到的理論高度存在一定距離
西方的社區參與旅游研究由來已久,而我國的大多研究處于初始階段,二者之間存在一定距離。我國社區參與研究一般是在西方的基礎上作出反應性的分析,囿于西方的理論分析框架和思路,真正從中國社會文化特點出發的理論和實踐探索缺乏。
這方面的研究有待于深人中國旅游社區內部探索其自身社會文化系統與旅游參與之間的邏輯關系。研究者應從居民的地方性知識出發,尋找居民對自身生活的表述和解釋,逐漸接近社區居民的旅游參與真相,探索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社區參與的理論框架及其有效模式。這是本土學者為國際理論界提供的中國的經驗研究和理論解釋。在研究過程中,要和以往從西方社會背景中發展起來的理論保持一定的距離,從中國的旅游實踐中得出一些結論,少做理論預設,也就預防了資料選取上的目標指向性和解釋中的傾向性。如果得出的一般性的結論日后能夠應用于非中國的社會,這將是中國旅游學界為國際旅游研究做出貢獻的一種嘗試,是對國際旅游學的豐富和發展,并能拓展中國學者的世界發展空間,對社會科學研究的進步有所貢獻。
(三)只有協調好旅游業利益相關者之間的關系,才能真正凸顯社區的主體地位
旅游業的利益相關者管理中隱含了新的發展理念,是可持續發展觀念的延伸。社區旅游的發展還涉及到社區以外的“參考群體”,還要看社區在這些群體中的相對地位如何,以及利益分配的機制如何。只有給予社區在利益上的充分考慮,將其作為主要的利益主體,公平地分享旅游收益,才能實現旅游發展的目標,并使旅游發展目標與社區發展目標一致起來,避免利益方的沖突。在實際操作中,不僅僅把社區當作社區旅游業的一般利益相關者或協調參與者,而應把社區看成為占主導地位的利益主體。
為了實現旅游業各方的利益訴求,協調好社區與地方政府、開發商、旅游者等之間的關系,管理好旅游景區,學者需從不同的立場、不同的視角進行思考,尤其要把社區居民這一相對弱勢的群體作為重要的利益群體、開發主體和管理主體來對待。同時,旅游活動的復雜性、社區生活的豐富性以及地區間的差異性又對研究提出了很高的實踐要求。顯然,旅游業發展的現實迫切需要相關學者對社區居民的旅游參與進行實踐探索和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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