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至明始,尤其是晚明開始,知識與制度體系的重建成了中國政治實踐中的一個重要命題。西學東漸后,它的重建則因西學在中國的變化而變化。在一定程度上,這種學、政關系決定了近世中國的制度變遷是文化和政治上的自我他者化。其實質則是與西學相關的知識霸權異化為西學及其相關制度體系的話語霸權。這是以往學人所沒有注意的。
關鍵詞:西學; 知識; 制度體系; 近世中國政治
中圖分類號:D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0577(2006)11-0072-03
“幾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于近世中國實則是知識與制度體系的重建。時至今日,它仍處于探索之中。概而論之,若究其本源,近世中國之歷史困境實則是與它在知識與制度體系的重建中的話語霸權的建構及其異化緊密相關。若強言它時間上的傳承,大致上應是從明開始。特別是明王朝的結束,大清的崛起,原有的知識和制度體系所受到的生存挑戰(zhàn)而一度凸顯。但因勢不同,術雖同,學則不同。拙文試圖就此問題的內在脈絡作一梳理,并通過對社會轉型與社會自身的知識、制度的關系的考察,意在回答近世中國獨特“西學”、“新政”之關系。
一、 舊知識、制度體系裂變中的傳承
至明開始,尤以晚明為最,人們可看到:“西歐絕對王權的興起,宗教改革后天主教之傳教熱潮的全球性擴散,以及希臘羅馬文明,甚至是更早之古文獻的復興。”中國則是“繼明朝之后大清帝國的崛起與鞏固,為了清政權正當化而進行的儒家經(jīng)典的重構,以及為重整先秦古籍而推動的漢代考據(jù)學之復興,” [1]也著實體現(xiàn)為“裂變中的傳承”。 [2]同時,因西學的傳入,中學也就被放置于更大的時空中,并且相較于中學,西學也即是新學。在人們共同構建的文化交流場域中,它卻使得中學必須思考自身的知識、制度體系的傳承問題;另一方面,在鴉片戰(zhàn)爭前后,中學自身的艱難轉型,承接先輩學風,表現(xiàn)為以龔、魏為代表的晚清實學的重新崛起。如此,實則表明無論心學或理學對現(xiàn)實似乎都無能為力。即作為知識的學再也不能為社會轉型所需的制度支持提供保障。換言之,無新學,無新術,無新制度。在此,當龔自珍按固有思路從歷史中尋找答案時,他雖[界局限卻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即舊的知識、制度體系更新除自身歷史源泉之外還有什么?這實際上是對與他同時代的國人有關舊的知識、制度體系及其相關意義體系的拷問。其后,當魏源祖述皇武,提出“師夷長技以治夷”時,作為一個精典的歷史鏡像,他試圖回答此問題。這也仍是社會精英階層在焦慮意識支配下的自在思考。此后的“天國夢想”、“富強夢想”,尤其是1861年選拔同文館授業(yè)學徒之爭,康梁的改制、革命的共和、民主與科學,都依然是這一問題意識下的邏輯順延。這些問題大都外在地反映為社會思想觀念的變遷,并多與西學在中國的傳播及其對新舊制度體系的影響產生了各種聯(lián)系。如此之間,學人卻因學術表達或實踐于有意或無意中,更可能確是在有意中卷入了近世中國政治。盡管它的實際效果并非盡如人所愿。但其共同特征卻是:無論新舊,他們都需面對舊知識、制度體系中的傳統(tǒng)。
至五四前后,焦慮的國人曾以“新文化”作為追問自己問題意識的深層來源和歸宿。國人也就把他們試圖重建的知識和制度體系,集中表述為“民主”和“科學”。流風所及,隨著新西學的更強勁輸入,其后的“科玄論爭”、“社會史大論戰(zhàn)”,尤其是關于中國社會性質的論戰(zhàn),以及接之為繼的“一個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的出籠和“新民主主義論”的高調宣揚等一組組歷史鏡像不斷呈現(xiàn),它也就為這種表述本身提供了最好的歷史事實注腳。即,對現(xiàn)實的思考更直接體現(xiàn)為精神和學理層面的激烈論爭及紛繁復雜的政治實踐。它把至明,尤其是晚明以來,就提出的問題放置于后世中國的具體空間中。如此這般,一個古老的問題卻因時空的變化,被賦予了新的時代意義和內涵。它使在中國環(huán)境中發(fā)生的地方性事件,或者說近世以來,作為被表達為地方性事件集合的中國,具有了更大的時空背景,從而成為一種全球化趨勢的客觀說明。它直接體現(xiàn)為舊知識和制度體系在裂變世界中的傳承。同時,重新建構起來的新的時代意義和內涵也直接通過對知識和制度的描述,強行地把有知識感知能力的國人(無論新舊都是如此。一定程度上,所謂“舊”派人物可能表現(xiàn)得更為突出。)拖入新時空中,他們也被迫以此視角觀察自己,思考自己及其周遭。于此,重建知識、制度體系中的新學因素與舊學傳統(tǒng)便是思考的首要命題。但這一切卻緣起于一個更久遠的歷史時空,并自動地與近世中西學之交融相聯(lián)系。
二、 知識、制度體系重建中的新學因素與舊學傳統(tǒng)
近世中西學之交融不僅造就了近世中國知識、制度體系重建中新學因素與舊學傳統(tǒng)的復雜聯(lián)系,也在一定程度體現(xiàn)了建構歷史行為本身的連續(xù)性。在這一歷史畫卷中,傳教士具有重要影響。且,人們也可從近世中國學術自身的變遷,窺見到其中獨特的“學”、“政”關系。
早期東來的傳教士,通過與中國社會知識精英階層的結合,雖以反科學的立場傳授天文歷算等西方技術知識,巧妙地進入了中國的知識和制度系統(tǒng),從而為中學帶來了新學因素,并影響了當時中國社會的政治生態(tài)。具體講,在知識和制度體系中,中國人必須思考自己的歷史觀念。因為:中國知識分子或士人必須把傳教的文字所隱含的文化信息與具體的技術知識區(qū)別開來,并為自己所用。即在涉及文化意義命題時,他們必須巧妙地處里體用關系。例如,為解決明朝歷書中對天體運行的觀測及計算的準確性問題,徐光啟就請利馬竇翻譯其師的克拉維斯的Elementorum(歐幾里得之幾何原本的一種注解版本)。在他督導之下,傳教士開始輸入了第谷模式的宇宙論——折中了的舊的托勒密式的地球中心論與新的哥白尼式的太陽中心論的一種宇宙模式,以及文字代數(shù)(有別于現(xiàn)代符號代數(shù))與球面三角學。對此,有學者指出:被迫與中國知識精英結盟的傳教士受到了精英政治的鉗制,但是“在中國,耶穌會士作為一個政治派系的崛起,無不關系到明朝的覆亡以及隨后清帝國的建立和擴張。” [3]同時,在西學的名義下,朝廷與傳教士協(xié)力于西方文化的大量引介。“到了一七零零年,中國有關歐亞大陸、非洲、印度、東南亞等各地的記載,已累積到了必須重新做整體的理解才能有有效分類的地步。” [7]盡管中國鄉(xiāng)村社會中還依然故我地維持自有的知識和制度體系,能夠閱讀這些文獻的人的范圍也很有限,但傳教士與中國的知識精英相互接納,已成功地在中國的知識與制度體系中嵌入了西學因素。中學已開始]變成新學與舊統(tǒng)的復合體。在這一過程中,傳教士中“未嘗有人挑戰(zhàn)過明清帝國道統(tǒng)中所宣示的那一套對于宇宙、時間與空間的儒家式理解”, [5]中國人也未抓住歷史機遇以解決世界觀或歷史觀問題。明亡后,試圖完成這一任務的是清季及其后世的知識分子。
有學者曾指出:西方近代早期絕對王權國家的興起,實際上是由于受威脅貴族與新興中產階級之間的強大張力,使絕對王權國家成了“受威脅貴族的新政治保護殼”。安德森強調絕對國家只是封建統(tǒng)治體制的再發(fā)展與回籠……一開始它是被設計用來鉗制和壓抑廣大農民,目的是讓他們留在傳統(tǒng)的社會階級中。 [6]借此視角,人們發(fā)現(xiàn)清帝國的統(tǒng)治者則與社會精英,尤其是知識精英,通過重建知識與制度體系形成了穩(wěn)定的政治聯(lián)盟(政治共同體)。這些精英們不但認同清朝這個國家政權,還積極地為清政權統(tǒng)治的合法性辯護。艾爾曼曾以為他們是建立大清帝國意識形態(tài)的建筑師。同時,疆土鞏固的清帝國已處于更加復雜的前工業(yè)化的商業(yè)社會,面臨著各種內外挑戰(zhàn)。在此背景下,完全迥異的形勢,重建知識與制度體系則更直接與國家本身的話語體系相聯(lián)系。因為要回答清統(tǒng)治的合法性問題,精英必須重新建構新的知識與制度體系以打破漢、蠻之區(qū)別、確立中國與非中國的邊界。與此相關,各類精英以此為憑借而追逐政治權力成了清朝政治的獨特面相。同時,知識精英與清廷對西學的共同借用,則為說明知識和制度體系重建中的新、舊學因素影響下的學政關系提供了實際例證。反之,它也就為中國知識精英以西學的傳播為契機而重建社會知識、制度體系的努力作了歷史的注腳。例如,知識精英和朝廷大量使用來自西學的天文歷算知識詮釋儒家經(jīng)典。對此,胡明輝先生曾撰文專門論述并指出這其中有一個集體潛意識的“偷天換日”的過程。如此這般,它也附帶地作了具有近代意義的知識學科體系的建設工作,從而為社會的制度體系建設提供知識保障。以戴震為例,他借鑒西學注釋經(jīng)典,并從對經(jīng)文的詮釋中開發(fā)出了諸多學術領域,如數(shù)學、天文學、歷史地理學、音韻學、自然科學(研究植物、動物與生物)、古代技術、古代政治體制與儀式器物、儀式程序、文字學、倫理哲學等等。[7]
但無論怎樣,他們的問題意識始終是與知識和制度體系的重建聯(lián)系在一起的。也正因如此,加之大量傳教士一度迫于清廷的國家權威而暫時遠離,清廷和它的知識精英能夠以平和的心態(tài),在沒有根本否定自己道統(tǒng)的前提下,借用西學巧妙地解決了歷史觀念問題,并維護了他們聯(lián)合統(tǒng)治的短暫的安全性和穩(wěn)定性。從此,后人也就在如此境遇中,沉慶于康乾盛世的虛假光環(huán)里,步入了嘉道的混沌,感受了咸同光宣的恥辱和民國的陣痛。也就在此過程中,后人最終以激烈的反傳統(tǒng)的形式,通過重新建構以民族國家為核心內容的知識和制度體系以打破原來的權貴和精英的政治聯(lián)盟。在此后的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的前半期的政治實踐中,也正是人們似曾熟悉的傳教士的身影及其他西方雜色人等和他們所帶來的西學,導致了中國人在重建知識和制度體系過程中問題意識的根本轉變。
三、 知識、制度體系重建中問題意識的根本轉變
時光流入十九世紀后,已是彭慕蘭所言的東西方發(fā)展的“大分流”時期。此時,工業(yè)化的西方世界開始了強勢的對外殖民擴張;大清帝國卻不得不面臨國破家亡及社會動蕩、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改變所造成的現(xiàn)實危機。同時,大量來自工業(yè)世界的傳教士及其他西方雜色人等再次來到中國。在“西學”的名義下,與前期所不同的是,他們的行為更具侵略性。他們不再僅是傳播早期拉丁世界的精英文化,而是大量傳播來自西方工業(yè)世界的大眾科學和大學的教科書。他們不再必須直接與中國的知識精英形成相互妥協(xié)以圖相互接納,而是憑借現(xiàn)代醫(yī)學和促進新文化事業(yè)的建設,直接以中國社會的普通民眾為對象。閱讀西學的人的范圍再也不如早期那樣只是停留于宮廷和知識精英之間。中國的知識精英對西學的采擷似乎已不再如先前那樣游刃有余。另一方面,同樣是面對西學的傳播,在前期,知識精英在尋求清統(tǒng)治的合法性時還能大體上有共識存在,并與權貴形成政治聯(lián)盟。在新的時期,則由于新西學和列強的暴力給國人造成的焦慮感的加深及世界觀、歷史觀念的加速改變,那么原先的共識——清政權本身的合法性——就開始受到了懷疑。以此為界點,體制內外的知識精英的沖突成為必然。知識精英的分裂首先開始自我打破先前的政治聯(lián)盟。由此,新西學的傳播使中國知識精英重建知識、制度體系的問題意識發(fā)生根本轉變,并使他們重建知識和制度體系的努力完全處于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時空環(huán)境中。
首先,逐漸改變了歷史觀念的知識精英因感受外部威脅,潛意識中種族意識的蘇醒導致了更大范圍的民族主義觀念的形成和變異。各種顯性的和隱性的西學及其制度和實物樣本的加速進入國人的視野,也使得近代中國民族主義的表達有了更深刻的內涵。民族主義話語表達本身也就成為了中國思想學術和政治實踐中必須面對的一個命題。由此,魏源提出的“師夷”命題,以及其后相繼發(fā)生的早期維新思潮,洋務的富強夢想,康氏的保國、保種、保教,為求憲政建共和的革命、改良之爭,都是在這一邏輯前提下發(fā)生的。在知識和制度體系的重建中,也就必須回答“體用關系”問題。
其次,在西學加速東漸的大背景下,近代中國具有良好西學素養(yǎng)的知識精英的不斷涌現(xiàn)。至此,原有的知識和制度體系按部就班地進行自我重建已不再可能。知識精英內部的斗爭、妥協(xié)與調和實則]變成兩種知識和制度體系的碰撞,并迫使他們進行抉擇。在這樣的悲情中,近代中國的政治也就隨著新西學傳播的變化而變化。激進與保守、革命與改良的雙重變奏也就成了近代中國學、政關系的獨特旋律。
第三,隨著原有知識、制度體系的加速解體,列強的欺凌和西學隨著各種渠道加速流入,以及現(xiàn)實的巨大苦難,中國人無論是知識精英還是普通民眾面對紛亂的時勢,在思想意識上都產生了茫然和混亂。其固有的意義體系開始崩潰了,國人進入了英國思想家以賽亞·伯林所謂的“廣場恐怖癥”(agoraphobia)。[8]因此,在這一背景下,國人意義體系的重建仍是以知識、制度體系的重建為前提的。也正因如此,它更加充滿了不確定性。從微觀環(huán)節(jié)看,一八六一年的同文館授業(yè)學徒之爭,應是學制重建之萌芽;從宏觀環(huán)節(jié)看,總理衙門和洋務工廠的出現(xiàn),以及人們對政改的呼吁和期盼則是國家新式政制和經(jīng)濟制度重建之最初萌動。但其間國人西學知識的增多或素養(yǎng)的加強。以及隨之加深的對自身文化傳統(tǒng)的思考和焦慮感的進一步加劇則成了客觀事實。并且,維護道統(tǒng)的知識精英在表達自己的主張時,也不得不面臨文化比較問題。于中觀環(huán)節(jié)而言,由于“教育制度和知識譜系”等方面的深刻變化,在近代以來的中國知識精英中出現(xiàn)了新、舊各呈或新舊兼有三類知識話語共同體。盡管他們的最大公約數(shù)都最終指向了或“民族”或“國家”這類話語表述,但由于知識上的根本分歧,使他們相互妥協(xié)、共同進行制度建設已沒有最根本的政治前提。尤其是當制度體系本身的建設在特定的時空中是與意義體系(價值判斷)聯(lián)系在一起時,則更是如此。這也就在客觀上預示了近代中國政治的基本生態(tài)和外在的展現(xiàn)形式。
在二十世紀上半頁,隨著國人在內政和外交雙重失敗感的加劇,國人重建知識和制度體系的努力的反思聚集到了文化層面。在反思中,國人把“民主”與“科學” 理解為近現(xiàn)代西學的核心要素,并以為這也應是自己正在重建中的知識和制度體系的根本特征。至此,對所有的知識精英而言,誰能憑借新的帶有西學背景的知識對“民主”與“科學”的話語解釋權產生影響,誰就能影響中國的政治的形勢也就大體厘定。于是,與“民主”與“科學”相關的知識霸權實則異化為西學及其相關制度體系的話語霸權。其中,知識上的分歧也就]變成為知識精英在世界觀和歷史觀的根本分歧。在對歷史的觀察中,人們發(fā)現(xiàn):國民黨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初的勝出,此后當蔣氏之國民黨及其知識精英開始在中學傳統(tǒng)與西學新知中間搖擺不定時,激進的中共及其知識精英群體再次借助新西學中的知識表達“民主”與“科學”,以為如此則能建立新的知識和制度體系,并最終勝出,實則都已是大勢所定。
四、 結語
近世中國的知識和制度體系的重建,是與處理“西學”與“新政”的關系問題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它始終事關中國知識精英的政治生存狀態(tài)。在此過程中,西學在中國的傳播可以分作兩個階段。其早期階段大致是在十九世紀之前。此一時期,中國知識精英大體上還能采用實用主義的態(tài)度去處理西學與中國政治之關系。西學本身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總體上,中國知識精英也沒有否定自己的意義體系(道統(tǒng))。在這之后的第二階段,從總體趨勢來看,由于形勢迥異,西學所體現(xiàn)的世界觀和歷史觀,以及與之相聯(lián)系的制度體系所具有的獨特內涵,則成了中國知識精英必須面對的意義體系,也成了重建中國知識和制度體系本身要追求的目標。于是,由新知識導致的世界觀、歷史觀的分裂,中國知識精英和權貴組成的政治聯(lián)盟被自我打破,中國社會開始了真正裂變。它外在地表現(xiàn)為國人追求建立不同于以往的制度體系。這在根本上決定了近世中國的政治生態(tài)及外在展現(xiàn)形式。對這一問題的歷史思考應是始于明并延續(xù)至今。在政治實踐中它依然是關于“舊知識和制度體系裂變中的傳承”這類思考的再次提問。從這個意義上講,它也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在裂變中的自我調適和傳承。但這只是問題的一體兩面,在這樣的問題意識中,它實則是由于近世中國知識精英因西學的介入而被改造,從而產生知識的分裂并導致的制度變遷。即近世中國在制度變遷、文化以及政治上的自我他者化。于此,今日國人更當思先人所言“國無學,必恒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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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胡明輝.從拉丁西方到清代中國——清代西學的三個階段(之二)[J].讀書,2005,(12).
[8][英]以賽亞·伯林.俄國思想家[M].譯林出版社,2001.
責任編輯 王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