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英雄猛如虎

說起許世友和毛澤東的關系，眾人皆知：許世友最聽毛主席的話了。一想到毛主席，許世友的心情就激動得難以平靜。他對毛澤東有一種特殊的敬重之情。毛澤東也很欣賞許世友忠勇雙全、膽識兼備、敢說敢為的士兵本色。

許世友后來在回顧《我在紅軍十年》一書的撰寫過程中深有感觸地說：“我心目中總是矗立著三個高大的形象：第一是黨，第二是人民，第三是戰士。”

一

抗日戰爭爆發后，許世友向毛澤東提出，去抗日前線“殺敵建功”。毛澤東欣然“放虎出山”。許世友自從陜北隨朱總司令奔赴太行到轉戰山東之后。有11年之久沒有見到過毛澤東。但十多年來，他不管走到哪里，總能收到毛主席對他的問候和親自草擬的電文。特別是在平度之戰時他負了傷，主席親自派人從陜北來看望，并給他帶了兩瓶陜北名酒和一包“碧螺春”名茶。主席對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關懷備至。他曾多少次夢見過同毛澤東在一起交談、聊天，夢見過同毛主席握手時的情景。記得那一次同毛澤東分別時，主席緊握著他的手對他說：“世友，戰場上要注意保重喲!”許世友向毛澤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請主席放心，我許世友要為中國革命的勝利灑盡最后一滴血!”

戰爭艱難的關頭，毛澤東常常想起許世友。毛澤東親自點將許世友攻打濟南，并幽默地說：“打不下濟南，先斬許世友。”八天后，許世友攻下濟南府，殲敵十一萬。那是1948年秋，毛澤東主席在研究部署濟南戰役時，意識到攻克濟南是我軍作戰史上的一次大城市攻堅戰，這一仗只能打贏，不能失誤。誰來執行這一戰役任務呢?毛澤東想起了山東軍區司令員許世友。這一天，毛澤東在西柏坡接見了剛剛結束豫東戰役的王建安，說：“中央考慮過了，攻打濟南的兵基本上是山東人，許世友在膠東部隊里很有威望；你在魯中、魯南也頗有名氣哩!你們是山東‘兩雄’嘛!人言‘兩雄難并立’，我則說‘孤掌難鳴’。你們兩人的手要擊響，同心協力，那我們的戰士會跟隨你們去赴湯蹈火!”王建安回答：“請主席放心，我一定協助許世友同志打好這一仗!”毛澤東高興而幽默地說：“好!我們像演一出《失空斬》——你是副將王平。失了街亭，打不下濟南，先斬許世友，也要打你四十軍棍，然后官降三級，你看可以嗎？”毛澤東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王建安和許世友是老戰友，他馬不停蹄奔赴山東，把毛澤東的一番話轉達給許世友。

“好，濟南早該打了!”許世友意識到攻堅濟南的任務十分艱巨，他激動地一掌擊桌。戰役發起后，許世友采取他慣用的“牛刀子”戰術，指揮部隊從敵外圍陣地殺開一條口子，迅猛插進城內要害部位，浴血拼搏8天8夜，與其他部隊一起攻克了濟南城，斃傷俘敵11萬人，并且活捉了國民黨山東省政府主席、第二綏靖區司令官王耀武。正應了當初華東野戰軍司令員陳毅親筆揮毫送他的四句詩：“魯南大捷催戰鼓，許是英雄猛如虎。今日西進戰膠濟，泉城活捉王耀武。”

戰后，毛澤東曾親自聽取許世友的匯報。在一個制高點上，毛澤東極目四望，興奮不已，拍著許世友的肩膀說：“世友同志，這一仗打勝，可了不起呀，它證明人民解放軍的攻堅能力大大提高了，無論在實力上還是在心理上，對蔣介石都是一次嚴重的打擊。”許世友說：“我是按照主席的指示指揮打仗的。”這時機要員給毛主席送來了美聯社的電訊稿，電訊稱中共奪取濟南重鎮，“表明共軍已強大到足以奪取長江以北的任何一個城市”，已使國民黨最高統帥部“驚惶失措，目瞪口呆”。還說“這一勝利動搖了蔣介石政權的根基。”毛主席把電訊稿交給許世友說：“你看，連外國人都承認人民解放軍已勢不可擋了，你們這一仗，真是長了人民的志氣，滅了敵人的威風!”

后來對于毛澤東的親自點將，人們評價：“毛主席看人看的準，點將點的對!”

許世友說：“毛主席了解我，信任我!”

二

1967年8月，全國出現了“全面內戰”的局面。華東地區“打倒許世友”的大字報鋪天蓋地。一次，毛澤東主席在杭州住下后，一位當地負責人同毛主席談到社會上打倒許世友的事，主席問：“為什么要打倒許世友呢?”“大字報上說許世友一貫反對毛主席。”這位負責人的話音剛落，毛主席的態度陡然嚴肅起來，說：“許世友同志沒有反對過我嘛。”毛澤東主席這一公開表態，使一時不明是非的年輕人恍然大悟。

同年9月下旬，中央準備召開工作會議。毛澤東看會議名單時發覺沒有許世友。當了解到許世友的下落后，很快派專機把他接到了中南海。許世友見到日思夜念的毛澤東主席，竟然淚水沾衣，第一句話就說：“毛主席啊，你快下命令吧，我許世友不要這個烏紗帽了，還是讓我回家戴起草帽放牛吧。”毛主席看看眼前的許世友比以前瘦了許多，并且還有隨員攙扶著，沉默片刻才說：“世友同志，你是打不倒的，怎么能丟烏紗帽呢?你還是南京軍區司令員嘛。”毛主席的話使許世友心頭涌起陣陣暖流。于是他把心里話竹筒倒豆似的一古腦兒倒了出來。最后，毛主席又一次問他還有什么話要說的，他認真思索之后說：“主席啊，現在全國的糧食并不寬裕，農村千萬不能搞亂，農村一亂，老百姓就沒有飯吃了，我建議農村不要搞文化大革命。”毛主席聽了點點頭，說：農村還是那句老話“抓革命，促生產”；沒有糧食，大家都要餓肚子。不久，毛主席親自簽發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農村暫時不搞文化大革命的通知。

毛澤東事后說：“許世友是個代表，打倒了許世友，其他大軍區，楊得志、韓先楚、陳錫聯、皮定均，都得倒。”

后來，許世友北上進京，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的特別保護，住進了中南海。許世友對此刻骨銘心。正像他常說的：“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我許世友。”

1971年8月，毛主席離開北京到南方巡視，同地方黨政軍負責同志共商大計。9月初，毛澤東主席乘坐的專列到達杭州。9月8日，林彪密令他的死黨在毛澤東返京途中伺機采取行動，謀害毛澤東。9月10日，毛澤東主席突然改變行車日程，來到上海。專列在上海停靠后，毛澤東什么人也不接見，指令迅速把許世友叫到身邊。就在專列上，毛澤東與許世友作了深談。毛主席問：“中央如果有人搞政變，你怎么辦?”“帶兵北伐!”許世友毫不猶豫，堅定有力地回答。

此時，許世友更感到形勢嚴峻，分分秒秒都為毛澤東的安全擔憂。當得知毛主席的專列要在南京稍作停留時，許世友立即通知南京，對主席專列停靠的車站采取特殊安全措施，確保萬無一失。毛主席的專列啟動了，許世友乘上軍區戰備值班飛機飛往南京……

到達南京后，許世友一下飛機就直奔住所，急急忙忙取出漁網，穿上草鞋，到魚塘里打魚。他把打起的鯽魚精心挑選，只留那些10條一斤的小鯽魚。原來，毛主席素來愛吃“虎口鯽魚”。不一會，他提起裝魚的水桶趕到了車站，恰好專列即將啟動。許世友趕緊提桶上車，見了主席，深情地說：“我給你打了幾條小魚，望多保重啊!”毛主席凝望著許世友，看看他的褲腿還卷著，草鞋上還沾著水草，會意地微微一笑……

許世友一生忠于毛主席，崇拜毛主席，他常掛在嘴邊的話是：“我活著盡忠，忠于毛主席；死了盡孝，為母親守墳。”一直到死，他還堅信毛澤東不會病死。尤其是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40周年之際，出版社的同志請許世友發表感言時，許世友欣然命筆，寫下了豪邁的詩章：“八十回眸憶平生，鼙鼓旌旗鋪征程。太行立馬嘯長夜，五臺金雞報曉鳴。冀南烽火壯士夢，膠東青紗父老情。決策千里誰稱雄?三軍主帥毛澤東。……”許世友將軍對毛澤東的情誼感人至深。

（摘自《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