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聲聲慢》走近李清照

宗白華先生說：“藝術心靈的誕生，在人生忘我的一剎那。”藝術的創造是如此，藝術的欣賞也是如此。《聲聲慢》是李清照晚期重要的代表作，據考證，應是她喪夫后不久而作，詞情凄苦，意境悲涼，結構精巧，藝術臻熟。如何讓學生理解并欣賞這些呢?只有走進她的生活，走進她的心靈世界。

首先，了解李清照的生活背景。她出生在書香門第，從小和兄長一起研習詩文。在一次廟會上，她智解謎語，和趙明誠一見鐘情，兩家門當戶對，喜結良緣，是封建社會非常罕見的自由戀愛的婚姻。婚后，他們夫唱婦隨，有許多共同的愛好，一起喝酒、寫詩、繪畫、填詞、唱歌、猜謎語、賞玩金石等。過著幸福美滿富裕的生活。但天有不測風云，由于宋朝統治者的腐敗無能，被金打敗，朝庭遷到南方。在國破之時，趙明誠去南方赴任，途中暴病身亡。李清照正在逃亡的路上，聞此噩耗，悲痛不已。當時就寫了一幅挽聯：白日中正，嘆龐翁之機捷；堅城自墮，憐杞婦之悲深。她在人生之秋，喪夫而無子，國破又家亡。她的生活由幸福的天堂，一下子跌入人間的地獄。在以后的漂泊寡居生活中，嘗盡人間世態炎涼。《聲聲慢》就是在這種情形下所作。

其次，賞析作品的內容。“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是全詞的一個總結句。這次第，指上文列舉的五種情景：(1)飲酒。李清照于乍暖還寒時，百無聊賴，在這一陣秋風一陣涼的時節，她借酒消愁，可涼風一吹，又清醒了。不禁想起和丈夫一起喝酒、猜謎、把玩金石的情景，如今人去杯空，悲不自勝。(2)看過雁。正在她愁眉不展時，外面傳來大雁的叫聲，南來北往的大雁，又讓她憶起丈夫在外為官時，兩人鴻雁傳書，情意綿綿，月滿西樓。如今卻杳無音信，丈夫怎么一去不回呢？愁緒才下眉頭，卻上心頭。(3)觀菊。正當她低頭凝思，一片一片菊花飄到她的面前，才發現，院中已是黃花滿地。如果是往年，在京城，他們一定會召開盛大的賞菊花會，丈夫還會特地為她采一朵戴上發間。可現在，鬢角斑白，發髻歪斜，她那有心思梳妝，更無心來賞花。(4)獨坐窗前。每到一處，似乎都有丈夫的氣息，往日的身影，真是越是不想，卻越要想，但怎么也摸不著，拉不住，還是等著天黑吧，讓黑夜來安撫她這顆孤寂的心，讓黑夜把丈夫送入夢中吧。可是，就像等待死神降臨一樣，時間好像凝固似的，一切偏偏浮現在眼前，盡管沒挨到天黑，還是睡去。(5)臥聽秋雨。不知什么時候，惱人的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點點打在梧桐葉上，實則滴滴落在自己枕邊，落在自己的心里。此情此景，怎么是一個愁字能概括得了的呢?簡直讓人窒息，這既收束了上述客觀原因，又平定了主觀情緒的一切。李清照把激切悲痛的心情傳達出來，全篇歸結在一個愁字上，難怪領悟了的人，能讀出苦味來。

最后，認識作品的特色。《聲聲慢》一詞，家喻戶曉，后人對她評價極高，尤其是稱贊疊字的運用。徐軌《詞苑》云：“十四疊字，真似大珠小珠落玉盤也。”在內容上，則曲盡思婦之情。尋尋：心似未信。覓覓：尋而細察之。冷冷：是因覓之未得，家里冷清。清清：是由外而內也。凄凄：冷清漸蹙而凝于心。慘慘：凝于心而不堪忍受。戚戚：則腸痛心碎，伏枕而泣也。讀著好似看見一個憂傷的女子，帶著滿面的淚痕迎面走來。由淺入深，幾多層次，幾多細膩。讓讀者也不禁為她而悲，為她而泣。難怪張端義在《貴耳集》里稱贊這首詞：“此乃公孫大娘舞劍手。本朝非無能之士，未曾有一下十四疊字者。”

學生通過以上三個方面對李清照及作品的了解、賞析、認識，就能走近這位偉大的宋代女詞人。

單位：江西瑞昌市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