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彬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更是一個尋夢者。他一面在現實地生活著,另一方面又在盡力掙脫現實,追尋夢中的理想境界,實現精神的自由。他曾這樣形容自己創作的感受:“水墨是幻化的藝術,在水與墨的交融中聚散分合,變化中產生形象,幻化的筆墨充滿了偶然性的氣韻,帶來創造的快感。幻化的自然正是我心象幻化的一部分,幻化是對新生命形象意蘊的闡釋,它引導我們發現未知。水墨的語言是充滿悟性與靈性的,水墨的精神即是人格的精神。”
紀連彬的作品不是對自然現實的客觀反映,而是畫家久居喧囂都市情境下精神釋放的產物,是向往回歸自然心緒的真實流露。“逃避城市回歸自然的綠色夢想正是都市群落的精神渴望和心靈慰藉。”紀連彬以西藏為題材,實際上是借用這一具有原始風貌的民族來表達他一貫的主題,那就是人與自然的關系衍化的生命意蘊。這片神奇的土地,正適合演繹他心象的幻化。在這些作品中,紀連彬的畫作是我們見到的離現實最遠、又是距作者心靈最近的作品。這里沒有都市的喧囂,沒有物欲的膨脹,人與自然相融合,是畫家心中理想的精神家園。作品《圣山》、《落霞》、《界》等較集中地體現了這樣的境界。
紀連彬作品的另一個顯著特征是通過對畫面形象的變異和重組,置換原有形象的固定意義,大膽打破傳統人物畫的創作思維方式,將人與自然幻化成為多意性的形象暗喻與象征,以此為切入點彰顯作品的精神魅力。“將人物看作一座山、一棵樹、一朵云,或是一個情感心象的符號,與山水融為一體,以表達人的崇高與力量、夢幻與現實的沖突,人與自然的和諧”等等。作品《云山》就是這種幻化的佐證。作品以象征的手法表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生命的生生不息,時代繁衍與天地同在,景象宏大,意蘊深沉。
紀連彬的作品看似粗筆大墨,隨意涂抹,但細看就會發現,在自由揮寫的過程中張弛有度,筆、墨、色渾然一體,畫家抓住了中國畫以線為骨的本質特征,突出線條在畫中的作用,以此完成畫面的造型。紀連彬筆下的線出自心底,一氣寫來,其特點是粗獷松動、不加修飾、渾樸天然、大巧若拙。他不講究線的科學性,而求線的表情和心象表現性的直白。另一方面,他長于將墨的皴擦、渲染籠罩于整幅畫中制造氛圍,豐滿的構圖為他的作品增加了不少分量。他還大力發揮色彩表達感情與象征的作用,主觀化的色彩為境界提升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紀連彬的畫體現著一位北方畫家特有的氣質:不重山的筆情墨趣而重整體的把握,重山的氣勢與分量;不求水墨淋漓而求線的勾勒、墨的皴擦和色的渲染。他迥異于歷史既有的模式和當代流行的風格,走出矯情、陰柔,將歷史久遠的中國畫人物畫朝著個性化的方向演化,走向雄強、樸厚的至高境界。
紀連彬,1960年生于哈爾濱市。曾為黑龍江畫院副院長、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黑龍江美協副主席、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華全國青聯委員、上海中國畫院特聘畫師,現為文化部中國畫研究院專職畫家,國家一級美術師。作品曾獲“全國慶祝建軍60周年美展”金獎、“中國首屆工筆山水畫展”金叉獎、“全國首屆山水畫展”銅獎、“全國紀念九·一八60周年中國畫展”銀獎。1997年被中國文聯評為“中國畫壇百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