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得克薩斯州圣安東尼奧市。時間已是半夜。萊斯麗·魯勒漫步在門格爾旅館的門廳和各層走廊尋找女傭莎麗·瓦特。不過她并不需要干凈毛巾——雖然旅館的客人們曾多次目睹莎麗抱著一大堆毛巾。萊斯麗是一位作家,尤其擅長寫幽靈傳聞。她正在尋找的這個名叫莎麗的女子已逝去一個多世紀。據說其幽靈一直游蕩在這座有著146年歷史的旅館里。旅館職員們對于幽靈的傳聞甚為敏感,旅館管理層甚至以該旅館幽靈出沒的歷史傳奇大造輿論來招攬游客。當萊斯麗來到正門大廳詢問門衛是否親眼看到過莎麗時,他們突然聽到對面辦公室的外墻上傳出一聲響亮的敲擊,于是兩個人一起走進那間辦公室,里面空無一人。門衛搖了搖頭說,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可萊斯麗告訴他,這類事情她見過很多。
萊斯麗對幽靈的癡迷始于5歲。她的家庭那時搬入了位于某個小山上的一座據說會鬧鬼的住宅,它前方的山坡上有一塊古老的墓地,不過這座小小的紅房子看上去并不恐怖。她和父母唯一感覺到的不祥之兆就是時常聽到有女人的哭泣聲在房子的四處回蕩。雖然他們從未搞清楚這個女子的身份,可她飄游的蹤跡似乎總是影響著一家人的生活。最近10年以來,萊斯麗一直在采訪那些聲稱見到過幽靈的人們,或埋身于圖書檔案館挖掘有關幽靈的陳年舊事。令她驚愕的是,大多數有關幽靈的傳聞都與人的暴亡聯系在一起。萊斯麗還得出一個十分重要的定論,即被謀害者的靈魂往往徘徊在大地上,直到正義得到伸張后才會消逝。
莎麗·瓦特的幽靈恰好屬于這一類。莎麗長得很美,是個黑白混血女子。她于1876年被嫉妒的丈夫殺害。門格爾旅館的公共關系主任厄尼思托·瑪拉卡拉指給萊斯麗看一本展示在旅館大廳中的一只玻璃柜中的旅館分類賬本,上面寫著:支付莎麗·瓦特棺材費用25美元(整理房間的女傭)。她于3月28日遭到丈夫槍擊,于3月30日去世。“旅館的股東們為支付她的葬禮費用而感到很沮喪,”瑪拉卡拉解釋說。在旅館工作的28年中,入住的不少客人都告訴過他曾目睹莎麗幽靈的經歷。而對此表示懷疑的人們卻爭辯說旅館方面是以大肆渲染鬼事件來作為營銷策略。可是萊斯麗采訪過的其他客人也告訴她類似的情節,從而使她聽了之后感到頗為膽寒。
塞薩爾·岡查勒茨在一家計算機公司工作。他1998年入住過門格爾旅館。一天,他站在樓梯口,無意之中朝2樓長長的走廊望去,只見走廊的另一頭有女子正抱著一捆被單。“她身穿黑色上衣和圍裙,頭戴白色的帽子。”岡查勒茨回憶道。他僅僅把目光朝別處瞥了一下,再正視前方時,那個女子就不見了。“她消失的奇快,使我不得不認為是看到了幽靈。每當我現在回想起這件事時仍感到心有余悸。”
圣安東尼奧市超自然現象調查員馬丁·里爾把參觀超自然現象作為他的一項業務,時常組織游客加入“圣安東尼奧幽靈歷史追蹤”旅游項目。他使用紅外線攝像機(據認為這種設備使人眼能看到幽靈的圖像),電磁場(EMF)探測器和熱成像照相機來顯現不同的能量場。里爾指出,“我們用EMF探測器所得到的最高讀數是在曾看到莎麗幽靈的旅館2樓,操作探測器的工作人員聲稱,他當時感到自己好像是被電擊過似的。”
凱倫·杰恩特利·西茲莫是一名教育顧問。1997年曾入住過門格爾旅館。她至今在回憶起莎麗相遇時所謂的“樂趣”時仍心有余悸。那天,她走進自己的房間后發現一只旅行箱莫名其妙地被打開了。旅館的職員向她保證沒有任何人進過房間。然而當她下到旅館的前面大廳,進入邊上的一間空無一人的女衛生間時,更令人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大廳里的人看見她從衛生間里沖出來,嘴里尖叫著:“一個穿工作服的女傭在里面。她是高個子,長得很漂亮,棕色的皮膚,褐色的大眼睛。”杰恩特利·西茲莫緊接著又告訴在場的人,她既沒有看見那個女傭進入衛生間也沒有聽到一點走路的聲音。根據杰恩特利·西茲莫的敘述,那個女傭還問道“你在這個旅館過得愉快嗎?”而她一邊洗著手,一邊緊張地點了點頭。這時,女傭拿出一個銀手鐲,問道,“這是你的嗎?”杰恩特利·西茲莫確實有一只及其相似的,但她當時確定自己的應該在房間里,所以她搖了搖頭。“你能肯定你沒有丟失嗎?”女傭又問。……杰恩特利·西茲莫后來對采訪她的記者解釋說,整個事件顯得很離奇。她回到房間后才發現放在旅行箱里的手鐲是失蹤了。那天下午她就結了賬,離開了門格爾旅館。她不愿再待上一晚上了。莎麗的丈夫亨利·威勒爾在開庭前潛逃了。萊斯麗對此感到頗為迷惑:莎麗是否意識到歲月已過去這么多年?威勒爾早就死了。但莎麗可能還不知道這一點。這個委屈的靈魂可能仍在等待著審判的那一天。
黛波拉·維特洛克的幽靈事件是又一個例子。在莎麗死后一個多世紀的一天,維特洛克于1988年3月25日在加利福尼亞州自己的家中被人殘忍地殺害了。“我總是說黛波拉將徘徊不去,直到她的案子破了為止,”她的母親雅科·麥克唐納堅持說。黛波拉是一家百貨商店的經理助理,一位深愛著自己3歲女兒的婦女。她被殺之后,麥克唐納發起了一系列宣傳活動,這位母親不但出現在電視,而且在公共場所散發了數千張印有黛波拉微笑面容的傳單,請求公眾提供線索。黛波拉被殺害的那間公寓被轉賣了兩次,一對退休的夫婦,鮑伯·考林斯和麗奧拉·考林斯搬了進去。他們并不知道這間公寓里曾有人被殺害。因此當小孫子尼古拉斯聲稱自己有一個他稱為“黛比”的“虛影”朋友之后,麗奧拉并沒有在意。可是一天,在一個小食品超市,當她想把尼古拉斯放在手推車里的時候,小孫子卻歇斯底里地大哭,“不行!我不要坐在‘黛比’身上”。原來在手推車的底部有一張麥克唐納發的傳單。尼古拉斯說,“她就是與我一起玩的好心婦人。”1997年1月,黛波拉·維特洛克的案件偵破了。一名知情人看到了麥克唐納的電視廣告,最終指認了斯各特·費茲爾。正是這個家伙在入室盜竊時將發現他的黛波拉殺死了。在費茲爾被關進監獄之后,麥克唐納來到女兒的墓前告慰道:“孩子,兇手已捉到,現在你可以安息了。”麥克唐納認為她為女兒伸張了正義。不過受害者的親屬也需要獲得安寧。
曾經有這么一個案例。一天清晨,萊斯麗打開電腦,看到一個名叫達梅莎·巴圖尼科的婦女發來的E-mail。她說她讀過萊斯麗寫的一本書,請求這位女作家幫她一個忙。1982年6月。達梅莎的母親凡爾娜吻別了達梅莎之后,將7歲的她哄睡在外祖父的床上,就開車前往西雅圖她和男友加安·魯佛利多住的一套公寓。她準備將公寓里的衣物收拾好后立刻離開虐待過她的男友。但是意想不到的是,惱羞成怒的男友見她要分手,就掐住她的喉嚨,使她窒息而死。兩個星期后,巴圖尼科的尸體才被人在公寓里發現。魯佛利多不久就被抓捕歸案并判了刑。然而凡爾娜的幽靈20多年后仍在她被殺的公寓中徘徊。“現在的住戶描述說這個幽靈像是一個披著長頭發的愛斯基摩人。”現年已30歲,撫養著一對兩歲雙胞胎兒子的達梅莎說道。“我知道他們說的是我的母親,她原來就是美國印第安人。”由于不能抹去7歲時母親一去不回的傷痛,達梅莎向萊斯麗承認她有心理障礙。她說她一直感到很沮喪,很少離開家。萊斯麗對她表示同情,她似乎仍陷在被害母親的幽靈的困境之中。這位女子應該知道她母親的靈魂已經平靜下來。凡爾娜必須作一個告別了。這就是凡爾娜的靈魂仍待在公寓里不肯散去的原因嗎?她是在等待自己的女兒請求告別的方式嗎?萊斯麗告訴達梅莎她愿意幫這個忙。于是她打電話給通靈師諾瑪·基恩·坎帕那洛,安排了一場“靈魂穿越”。2005年6月12日,正是凡爾娜一案發生23周年,3人聚集在城里她被殺的公寓外。達梅莎指著2樓的一個窗子,臉頰上流著淚說道,“我記得我那時曾坐在窗臺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汽車。母親用手摟著我的腰,使我感到很安全”。站在公寓大樓昏暗的門廳里,萊斯麗、達梅莎以及通靈師睜大眼睛,猜測凡爾娜是否會顯現。當三個人手牽手時,達梅莎開始不停地顫抖。“請幫助一下凡爾娜和達梅莎”,坎帕那洛說道。“凡爾娜,一扇門在從1數到3時是敞開的,你必須穿越它。1、2、3 ……”達梅莎隨即說有一股熱氣正流過她的全身,就彷佛有一雙摯愛的手臂擁抱了她。當坎帕那洛宣布門已關上時,她的抽泣聲加重了這個通靈師的話語的氣氛。“我感覺到了母親!”達梅莎后來告訴萊斯麗,她當時的眼淚是幸福之淚。“我現在心里平靜多了。我感到了母親強烈的愛。我敢肯定當母親在蒼天上俯視我時也會明白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