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的機會到阜新蒙古族自治縣辦事,接待方推薦我們到瑞應寺游覽。起初我們不以為然,現在各地都在搞旅游開發,寺廟哪都有。陪同我們的老王認真地對我們說,這不是一般的旅游景點,確實值得一看,瑞應寺屬藏傳佛教格魯派,史稱“東藏”,如果有幸還能見到七世活佛。經老王這么一說,一行的幾個人都游興大發,恨不得馬上就去。
在老王的帶領下,我們驅車到距縣城22公里的佛寺鎮佛寺村,瑞應寺就建在這里。當地的蒙古人稱它為“葛根蘇木”,俗稱“喇嘛寺”,始建于清康熙八年(1669)。在方圓十余里的山谷里,松柏參天,樓臺殿閣遍布,寺院錯落,街道縱橫,布局合理,是東北地區最大的喇嘛寺院。我們首先參觀了大雄寶殿,這是一座藏式二層樓閣,64根大柱托梁而立。二樓后半部是宮殿式建筑,四角上懸掛銅鈴,拱脊上金龍起飛,隱隱欲動。前半部平坦的廟頂上,正中是銅質金輪,兩側是一對金鹿,相向而立,躍躍欲試。康熙皇帝御賜的瑞應寺大匾,用滿、蒙、藏、漢四種文字雕刻而成,特別醒目。在陽光的照耀下,金碧輝煌,雄偉壯觀。

老王對我們說:“你們幾個真的很幸運,七世活佛剛剛參加慈善總會的活動回來,就在活佛殿中。”他與活佛是朋友,可帶我們一起拜見活佛。
瑞應寺的活佛在歷史上是很有名氣的,相傳康熙八年,康熙皇帝為尋找隱遁的父皇順治微服私訪來到這里,見一戶人家正在辦喜事,當時皇帝自忖:今天是兇日,為何挑選此日娶親?便向主人打聽,主人答曰:“是一位山洞修行的高僧選的日子。”康熙辭別主人,急忙奔向高僧居住的山洞,來到洞口時,只見一個喇嘛已迎候在洞口,并躬身施禮,將皇帝請進洞府以香茶款待。坐定,皇帝便問:“聽說今天娶親人家的日子是高僧所選,為何將兇日當作吉日呢?”高僧答道:“今天并非吉日,但因紫薇星照耀此宅,定能逢兇化吉。”一句話道出了康熙的身份,皇帝暗自佩服,忙道:“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活佛。”從始祖活佛桑丹桑布坐床起,到現在的七世活佛洛桑義希·成來堅措坐床,瑞應寺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六世活佛森丕尼瑪圓寂后,由于諸多的歷史原因,很長一段時間瑞應寺沒有活佛。
從上個世紀80年代開始,當地的廣大僧俗群眾提出尋訪認定第七世活佛的要求。1996年經國家宗教局和遼寧省委批準,開始進行六世活佛轉世靈童的“尋訪”,經甘肅拉卜楞寺嘉木樣活佛、貢唐倉活佛認定,又按歷史定制和藏傳佛教儀軌進行銀盆選丸,正式認定第六世活佛的轉世靈童真身,法號洛桑義希·成來堅措,1997年10月舉行了盛況空前的坐床大典,成為第七世活佛。這期間,活佛殿院內的一棵枯死多年的柏樹竟抽枝發芽,成為人們競相觀看的奇景,更為瑞應寺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我們懷著崇敬的心情進入活佛殿的會見廳,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僧人端坐正中,他身披袈裟,口誦佛經,對我們來訪表示歡迎。我們在兩側落座,親眼目睹了這個由人變成的佛,他滿臉真誠,面帶微笑,認真地回答著我們的提問,談話間沒有絲毫的距離感,仿佛就像一些久別重逢的朋友在一起攀談。他很健談,不停地講述佛教經典,講述瑞應寺的發展遠景。在我看來他更像一個學者,講解他的理論,也像一個企業家,規劃著自己事業的未來。告別前,活佛向我們贈送了瑞應寺的紀念章,是由他親自開過光的。我確實被活佛的經歷和表現感染了,破例拿出100元錢放到功德箱里,作為對活佛禮物的回贈。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向寺廟捐款,是發自內心地想為瑞應寺的發展貢獻一點微薄的力量。
瑞應寺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很多天以后腦海里瑞應寺的影子仍然揮之不去。金碧輝煌的雄偉建筑,銀盆選丸確定轉世靈童的歷史定制,七世活佛的傳奇人生,有別于一般寺廟的神秘色彩,所有這些都不是傳說,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都來自那個并不被很多人知曉的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