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態能力的特征與功能研究

摘要：核心能力的局限性使得能力理論出現了另一個新的重要分支——動態能力理論。目前動態能力理論尚處于探索階段，文章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對動態能力的特征與功能進行了初步探討。

關鍵詞：動態能力；慣例；持續競爭優勢

一、動態能力的特征

動態能力理論源自于標準能力理論，特別是吸收了核心能力理論的許多觀點，所以動態能力與核心能力在特征上有許多相似之處，如企業的動態能力也具有價值性、獨特性等特征。但是動態能力已經不局限于任何一種標準能力，而是一種高層次的能力，更具有抽象意義。它使得企業在面對一個變化的環境時，能夠迅速整合、建立和重構企業內外資源、技能，形成新的競爭優勢。因此，動態能力具有以下的特征：

1．價值性。如同其它的資源和能力一樣，動態能力只有具備廠價值性，才能夠成為競爭優勢的源泉。因此企業的動態能力必須具有價值性。動態能力的價值在于其能夠改變和配置企業的資源、能力基礎，從而創造出新的競爭優勢。這一點與企業資源理論及核心能力理論的觀點并無不同。

2．轉變性。需要重點指出的問題是，動態能力的本質意味著轉變。正如在前面的定義中所描述的那樣，動態能力是改變能力的能力。被改變的能力在本文中被設定為一種均衡狀態下的企業能力，動態能力則被認為是一種高層次的能力。動態能力理論一改過去資源理論和能力理論對外界環境變化的忽視，轉而強調環境的變化可能會使企業現有的資源、能力變得毫無用處。因此，不得不以“變對變”。動態能力認為改變企業的現有資源和能力可以使企業達到動態匹配，從而擁有新的競爭優勢(真正的動態性表現在企業的重構和改變上)。

但是需要重視的是，動態能力強調的改變是一種受企業現有的資源、能力(位勢)及其歷史所限制的改變，是具有路徑依賴性質的改變。企業現有的技術資產、輔助資產等是企業改變能力的基礎。需要強調的是，在一個變化的環境中，“在應付一系列的危機中，組織采用創造性的、但并不連續(Disjointed)方法”并不是動態能力的實踐。因此，動態能力與所謂的戰略跳躍是有區別的。

3．主觀能動性。動態能力理論強調的是主觀能動性，認為主觀能動性是組織慣例和過程能夠發揮作用的關鍵因素。慣例和過程是一種被制度化了的企業行為模式，本身存在著慣性，這是因為很少有人愿意修改已經得到承認了的行為模式。由于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恐懼，人們從心理上存在對打破平衡的抵觸。所以在面對一種新情況時，企業往往會按老規則辦事。而顯然這是不會取得成功的。所以，企業的核心能力也有可能因為其核心剛性而成為企業的包袱。動態能力強調企業應當主動地去適應環境的變化，甚至是預測環境的變化而領先于競爭對手做好應對變化的準備。

對主觀能動性的強調使得動態能力強調人的作用。企業資源的本身并不能夠成為企業的競爭優勢，與企業競爭優勢直接相關的是企業資源所產生的“服務”(Penrose，1959)。同樣，只有企業的能力被運用，企業才能獲得效益。因此，只有通過企業成員的共同努力和精誠協作，企業才可能比競爭對手更有效地開展活動，而這些有效的活動共同構成組織的慣例和過程。動態能力需要集體的不斷學習。學習是企業面對復雜性問題時的一種集體行為，具有社會的復雜性。因此，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愿望和通暢的交流渠道，為學習創造了條件。而個人對知識的渴求也促使廠學習行為的發生。主觀能動性在組織的學習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而動態能力對環境的敏感同樣需要組織成員去主動的感覺甚至是探索、預測環境的變化，而不是被動的適應環境的變化。

4．開拓性。企業動態能力是一種開拓性的能力。創新的動力可能是再生性的或開拓性的。再生性動力能夠使企業的能力和資源在有限的邊界內和相對短促的時間內重新產生或只是得到增值性開發。再生性動力對企業在穩定的環境中短時間保持已有的競爭優勢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再生性動力具有可復制性，可復制性意味著競爭優勢隔絕機制的消失，這樣的競爭優勢顯然是短暫的。在比較穩定的環境中，再生性動力可以通過傳統的學習－經驗曲線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或者是在產品的開發中通過漸進的創新從而增加企業的競爭力，這是提高企業靜態效率的體現。

再生性動力革新和提高的范圍有限，并在一個相對短暫的時間水平范圍內減弱。顯然，傾向于以具有強烈路徑依賴的經驗性學識為基礎的再生性動力并不能改變能力中的慣性。動態能力論則將焦點放在創新的開拓性動力上，強調以開拓性動力克服能力中的慣性。開拓性動力通過促進創新和創造新的規則和能力為企業的競爭優勢提供了長期基礎。在動蕩的環境中，動態能力崇尚建立開拓性學習能力。開拓性學習能力并不是為了特定的生產目的，而是為了在長時間內向企業提供新的戰略觀念而進行的側重于變革的學習。開拓性學習顯示了對路徑的較少依賴，而且相對要混亂得多，也顯示了以試錯法為基礎和以建立新能力、新規則為特征的研究過程。

5．開放性。建立在開拓性動力之上的企業動態能力呈現出開放性的特征。企業動態能力是企業內部學識、吸收性學識或引進性學識有機結合的產物。動態能力論強調建立從外部途徑吸納知識(一方面是資源與能力，另一方面是機會)的特殊能力。吸收性知識在企業內、外部資源和能力之間起到了橋梁作用。相對于強調企業能力內部化積累而來的標準能力，動態能力則通過其開放性而獲得靈活性，從而減少了能力中的剛性。

6．對慣例、過程的重視。對慣例和企業過程的重視是動態能力的一個重要標志。慣例和過程構成了企業的特殊能力，包括企業內部活動的開展方式、行為模式和學習機制等。與核心能力一樣，動態能力注意到企業的過程(協調和整合)能夠提高企業的效率，因此，企業的慣例是企業競爭優勢的來源之一。但與核心能力所不同的是，動態能力除了強調過程和慣例的靜態作用外，更加關注的是過程的動態作用，即對企業資源和能力基礎的改變。通過企業的學習過程，企業能夠重構和改變自己獲得競爭優勢的基礎，甚至是對慣例和過程自身的改變。因此，動態能力所涉及的過程和慣例的內涵要比一般意義上的過程和慣例的內涵豐富得多。慣例和過程是企業學習的基礎，也為企業的繼續學習創造了條件。

7．對知識和學習的強調。動態能力理論認為只有不斷的創新才是企業競爭優勢的源泉。知識對于創新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在知識經濟時代，知識是財富的源泉，是企業創新的基礎。沒有相關知識的支持，企業的創新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企業的知識來自于企業的學習，而企業知識的演進和企業學習的過程則是動態能力的研究重點。雖然資源理論將知識當作一種戰略性資源，而核心能力理論將企業當成知識的組合體，但他們都是用一種靜態的觀點看待企業的知識，將企業的知識看成是決定企業競爭優勢的一種存量，而沒有具體的研究企業知識的來源、積累、演變過程。動態能力理論用位勢和路徑來說明企業知識存量的重要性，而用學習過程來揭示知識流量的流動過程。所以相對于資源理論和核心能力理論，對知識存量和流量共同關注的動態能力更能夠解釋企業競爭優勢的來源，尤其是在面對一個不斷變化的環境時。

二、動態能力的功能

動態能力所具有的特征，已經決定了動態能力的功能基礎。當然，動態能力的功能既非憑空產生也非漫無邊際，更不是“絕對有效”的，它是一種受限制的能力。但這也是動態能力的功能發揮與作用的辯證基礎。

1．動態能力與能力慣性的克服。如何解決能力的慣性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企業能力的慣性首先體現在企業價值觀的變化上。由于企業在過去取得了成功，獲得了驕人的成績，因此自滿的情緒在企業中蔓延。這種自大的態度使得企業很難容忍不同的意見。另一方面，企業由于現有能力獲得的回報進一步加深了企業對于現有能力的迷信。此時的企業開始思維方式僵化、目光狹窄，不能適應環境的變化。而由于主觀意識的僵化，使得組織成員缺乏學習和創新的動力，能力的慣性進一步加強。當企業出現管理混亂，問題頻頻發生時，能力的慣性已經深深地根植于組織和個人的行為與思維之中。此時的企業已經回天無力。

動態能力理論并沒有完全解決這個難題。從動態能力的概念以及特征的分析中可以知道，企業現有能力及其發展的路徑制約著企業的選擇余地。但是相對于其他能力理論，動態能力以一種主動地創新來對付能力的慣性。

動態能力理論認為企業應當重視能力慣性的破壞性，必要的時候應當主動放棄現有能力而發展新能力。只有充分認識到變革的必要性，才能保證創新的發生。因此，本文將一個崇尚創新的價值觀視為企業動態能力的核心維度。在動態能力的其他維度中，學習性慣例、充滿創造性和進取心的發展戰略等也同樣能夠防止企業能力慣性的產生。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遠見在動態能力中占據了重要的地位。正確的遠見使得企業能夠先于競爭對手把握住機會，而錯誤的預測則可能毀滅整個企業。在20世紀的最后十年，美國企業由于預測到了信息技術所帶來的重大機遇，從而調整自己的發展方向，使得美國企業在這十年中重整旗鼓，恢復了昔日的輝煌；而這十年對于日本來說卻是“失去的十年”，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預測到可能發生的變革。當然，并不是所有的企業都具有遠見能力的。但是一個祟尚創新的企業由于其對未來的主動探索和對“異己”的容忍，相信能夠比忽略創新的企業更能夠把握未來。

因此，動態能力是以創新來挑戰能力的慣性。相對于其他能力理論，動態能力理論隱含了兩個假設條件：環境是變化的；能力的不可持久性。這兩個隱含假設已經在實踐中得到了證實。所以基于以上假設而提出的動態能力理論從根本上與重視能力的保持和持久性的標準能力理論有著根本性的區別。

2．動態能力與企業的競爭優勢。有別于資源理論或標準能力理論對現有競爭優勢(戰略資源與核心能力)的保持，動態能力強調以創新來不斷地獲得新的競爭優勢，企業獲得的是熊彼特租金。因此，動態能力理論對于企業能力的隔絕機制的研究很少，而將目光聚集到一種選擇受限制的創新上。

企業由動態能力而具有的持續競爭優勢如圖1所示。在圖中，企業的持續競爭優勢是一條緩慢上升的實線。如果對企業某一時點的競爭優勢進行研究，將會發現，在這個時點上，企業的整體競爭優勢是由數個競爭優勢構成的。這些競爭優勢或者是呈上升趨勢或者是下降，也有可能保持不變。本文認為不同的競爭優勢所對應的企業能力是不同的。所以，企業競爭優勢變化的真正原因在于企業能力的變化。呈上升趨勢的能力是一種新能力，它正在為企業獲得越來越多的利潤。而呈下降趨勢的能力是一種已經不能或將在不遠的將來不能與環境相匹配的能力，因此，它在企業能力體系中的地位已經逐漸下降。而保持不變的能力將是這個時點上企業的主要能力，其地位類似于BCG矩陣中的“現金牛”。

因此，從整體上看，雖然直接導致競爭優勢的能力基礎已經發生了變化，但企業仍然能夠長時間的保持競爭優勢。之所以認為企業動態能力所帶來的競爭優勢是漸漸上升的(圖1中的上升實線)，這是因為動態能力是崇尚創新的能力，其競爭優勢來源于企業不斷的創新。而企業的創新是一個連續循環的過程，因此，可以認為每一個循環的起點將高于前一個起點，每一個循環的終點也將高于前一個終點。另一個原因在于，企業動態能力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企業在實踐中逐漸學會了如何學習(即學習性慣例)，這將逐漸提高其學習的效率，從而逐漸提升其競爭優勢。

三、全文總結

從廣義的角度來看，動態能力具有價值性、轉變性、主觀能動性、開拓性、開放性、重視慣例與過程、以及強調知識和學習的特征。這些特征不僅表明了動態能力有助于企業克服能力慣性，并且是企業獲得持久競爭優勢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