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比天高，不到１．６０米的女孩也可以炫給你看

這些日子，用一句舊話形容程菲菲再貼切不過：不在酒吧，就在去酒吧的路上。不過程菲菲去酒吧不是為了喝酒，而是去學調酒，已經正式拜過師了。而程菲菲學調酒的目的很單純，就是喜歡，她說第一次看到調酒師優(yōu)美的調酒動作，品嘗調制出的紅酒別致的味道時，整個人就傻了。當時1．55米高的程菲菲，踮起腳來看高高的吧臺后面那個年輕的調酒師從容優(yōu)雅地晃動著手臂，呆呆地想，天哪，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美妙的職業(yè)，就算不能親力親為，有一天也要感受這個過程的美妙……

但，那時的程菲菲也就是想想。那時的她，只是個厚著臉皮到處跑廣告又到處碰壁的黃毛丫頭，沒有條件享受任何生活的優(yōu)雅，這樣的愿望壓根不敢說出去，別人會取笑的——一個沒有什么學歷沒有什么特長，只有1．55米高的女孩子，在那個繁華的城市里，能好好生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竟還想入非非……

當然，沒有人想到，僅僅6年后，程菲菲不僅擁有了自己的傳媒公司，還有了充足的時間在學習中享受調酒的美妙……

1．求求上帝，讓我長到1．60米好嗎

5歲以前，程菲菲生活在青海，據父親說，離青海湖很近，父母都是支邊過去的，她5歲的時候，被爺爺接回到家鄉(xiāng)青島，父母又過了三年多才回去。5歲之前的程菲菲，對童年的生活全然沒有記憶，能見證她童年記憶的，僅僅是一些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青海湖是深色的，周遭山上的雪是白色的。站在那里裹著厚厚棉衣的小女孩，有著毛茸茸的頭發(fā)和一對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多年后，程菲菲的頭發(fā)還是軟軟的呈淺黃色，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

上世紀80年代末的青島還是個不大的城市，沒有太高的樓房和太寬的街道，但有著干凈的藍天和大海，氣候濕潤。因了獨特的氣候條件，青島的女孩子大多長腿長腰，瘦瘦高高，只有程菲菲，到了16歲的時候才只有1．55米。為此她曾無數次地抱怨父母小時總是帶她到寒冷的野外去，將她凍得再不肯長高了。

因為父母回城較晚，工作安排得都不太好，沒有自己的房子，一家人擠在爺爺家那套并不太寬敞的房子里。程菲菲天生不是刻苦讀書的孩子，加上父母忙于工作對她學習管理的松懈，中學畢業(yè)，她只報考了中專。那時候營銷算是個稍稍熱門的專業(yè)，她就去讀了，也想早點賺錢自己養(yǎng)活自己。程菲菲始終是集體中個子最低的一個，從小學到初中，到中專，因為低低的個子，程菲菲心里藏著一些小小的自卑。17歲的生日，她半夜三更地爬起來，閉著眼睛祈禱：求求上帝，讓我長高吧，哪怕就長到1．60米，好嗎？

可上帝真的太忙了，忽略了她的請求。1．55米成了她身高的頂峰，始終沒有突破過去。

到了18歲，程菲菲認命了。

2．高個子的女孩做模特，低個子的女孩滿街跑

1998年，程菲菲中專畢業(yè)。那是形勢很嚴峻的一年，父親所在的棉紡廠效益每況愈下，原本不高的工資也不能按時發(fā)放。曾經高原勞動產生的疾病，暗藏多年后，開始在母親的體內復發(fā)，嚴重的風濕病讓她不得不辦理了病退。那時的青島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被劃到了高收入和高消費的行列，同時也引進了大批的人才。程菲菲的中專畢業(yè)證，已經沒有任何分量了。陸續(xù)找了幾次工作無果的一個午后，程菲菲坐在馬路邊上發(fā)呆。當時班里個子很高的女孩，各自被服飾公司挑走做模特去了，還有兩個女孩，做了星級酒店的迎賓。就連商場里的“七星小姐”，也需要1．68米以上的，那么低的她，能做什么呢？

就這樣悶悶地坐了好久，一直低著頭，脖子都酸了，后來仰起來，無意地，發(fā)現路對面，竟然是安利公司的店鋪。她知道安利，但對這個行業(yè)并不太感興趣，可是那天，她忽然發(fā)現自己別無選擇了，她太需要一份工作自食其力。安利接收所有的人，收入全靠個人業(yè)務提成。交上錢抱回一堆產品，程菲菲趴在自己的小床上開始分門別類，學過的營銷知識，終于第一次派上用場。

剛剛18歲的女孩子，哪里會有社會關系，好在父母的同學和朋友，還有幾個經濟條件好的，自己合計著適合不同人的不同產品，瞞著家人，就抱著東西上人家的門了。

顯然，她選對了對象，縱然人家并不很樂意，可礙于父母的面子，還是留下了她一兩樣東西。父親卻迅速知道了真相，沒有斥責她，只是對她說，菲菲，你可以去努力做任何事，但不要去做讓人憐憫的工作，不要以工作的名義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這樣的話，程菲菲聽懂了。三個月后，她放棄了自己的第一份職業(yè)，但敲門推銷帶給她的經歷，讓她心里有了一個目標。

閑了幾天，在晚報上看到一家廣告公司招聘業(yè)務員，學歷放得很低。以三個月的安利銷售為經驗，程菲菲被那家公司留下了。待遇相當苛刻，無底薪，只拿提成。試用三個月。

那天起，程菲菲開始了自己的跑廣告生涯，心里難免有些憤憤：個子高高的女孩子，她們可以坦然地站在那里，而自己個子那么低，卻要滿街跑。但不平，也只能放在心里，生活所迫，她只能認了。

3．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抬起頭來仰視我程菲菲

公司運用的是紙質媒體，每周出一份。負責廣告部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女子，姓何。何很漂亮，卻也很刻薄，對新手沒有絲毫照顧，好在，有個30多歲的姐姐很寬容，主動提出帶程菲菲一段。雖然賣過三個月安利，但找的大多是熟人，而跑廣告，面對的幾乎全是冷面。這個行業(yè)，程菲菲并不具備天賦，她不能說不會道，看到壞臉色，整個人就發(fā)慌。雖然那個姐姐一再對她說，對難聽的話要做到充耳不聞，可面對一張張冷漠甚至不屑的面孔，她還是會臉紅。

第一個月，程菲菲的業(yè)績?yōu)榱恪：退サ膬蓚€女孩，都有幾百元的進賬，自然，那次的例會，她成為典型。但她沒想到，何會說出如下的話來：如果你不想低三下四地去拉廣告，那就得低三下四地做員工。不過低三下四，某些人也確實有先天條件。有人忽然哄笑。很明顯，這樣的話，是沖著程菲菲的，她最低。

嘴巴抿著，覺得快把嘴唇咬破了，心里卻生出了倔強來：不走，非留下來不可，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抬起頭來仰視我程菲菲！

5年后，程菲菲實現了這個愿望。

4．我用沉默和堅持換你的妥協

之后，程菲菲不再跟著那個姐姐，她想明白了，依靠別人，自己永遠也長不大。她開始鼓起勇氣自己去敲那些冰冷的門。

那些大公司大商場大酒店，都有人捷足先登了，已經習慣了穿著平底鞋滿街跑的程菲菲，就一家挨一家地進路邊不起眼的小酒吧、小發(fā)廳、小餐館、小化妝品店……因為利潤小，店主又挑剔，業(yè)務員不太光臨它們。程菲菲走進去，同樣沒有受到熱情接待，他們并不說難聽的話拒絕她，只忙自己的事情，冷落她。

這個時候，程菲菲才開始感激自己在高原度過的短暫童年，寒冷和孤單讓她在很小的年紀就學會了承受安靜和寂寞，這比說許多話要容易得多。興許她的沉默不同于其他人的絮叨，漸漸地，開始有店主主動和她說話了……第二個月，程菲菲的業(yè)績仍然是最低的，卻跑了最多家——全是小豆腐塊，密密麻麻地在版面上擠著，不如人家的一份大，但她依舊感覺到滿足。用“聽海”酒吧老板，一個漂亮的成都女子的話說就是，你用你的沉默和堅持，換來了我的妥協。

也是在那家位于海邊的“聽海”酒吧，程菲菲第一次看到了調酒師的優(yōu)雅，品嘗到了讓她永遠難忘的第一杯調制好的酒，酒的名字叫“燃燒”。程菲菲找上門時，正是酒吧最低迷的時期。房子在海邊，偏僻，又隱藏在樹林里，連出租車司機在那個地方都容易迷路。昂貴的房租讓生意快要支撐不下去。自然，程菲菲第一次去，遭到的是拒絕，甚至她還聽對方訴了一段苦。程菲菲忍不住憐惜起她來，那天晚上回去后，她就將那個成都女子的故事寫了出來。很快當地的一份女性報刊也配了大幅照片刊登。完全無心插柳，漸漸地，開始有顧客慕名找到“聽海”，而程菲菲更是靈機一動策劃出了獨特的活動，借助地形優(yōu)勢，在“聽海”舉辦周末露天舞會、酒會、聚會……

叢林里的小院忽然在那個秋天熱鬧起來。“聽海”活了，生意蒸蒸日上。而那個性情的成都女子，在度過艱難期后，也開始把程菲菲帶入自己的社交圈，包括各個化妝品公司、服飾公司，有名的酒吧、咖啡館……一年的時間，程菲菲的包里，就擁有了諸多的廣告合同和不同酒吧的貴賓卡。

由此，23歲的程菲菲除了贊助家用，還開始過起了“小腐敗”的生活。她知道，換來這一切的，不僅是她的沉默和堅持，還需要足夠的誠意。

5．心比天高，不到1．60米的女孩也可以炫給你看

2001年年末，程菲菲供職的第一家廣告公司出現問題，宣告破產，她輕松應聘到一家網絡媒體做業(yè)務部負責人。

2004年，已經擁有穩(wěn)固客戶群的程菲菲辭職了，接下了一份報紙的周末版。開始自己策劃，投資，經營。半年后，她便給父母買了房子。那年夏天，曾經諷刺過程菲菲的何，誤打誤撞到了程菲菲手中——拿著招聘廣告來應聘業(yè)務總監(jiān)，程菲菲感激她當年的“激勵”，誠懇邀請她加盟，何終覺放不下面子，羞愧告辭。

2005年年底，程菲菲一邊繼續(xù)做報紙，一邊另起爐灶，做了自己的廣告公司，同樣是紙質傳媒，大十六開，128個頁碼，全銅版紙的彩頁，專聘1．75米以上的女孩做模特，從內文到畫面，她做得更精致更完美。

因為貪吃，早已不再為生存發(fā)愁的程菲菲現在胖了一些，還有了到處亂跑的壞毛病。2006年夏天過后，她從云南、四川，一直跑到青海，跑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在青海湖邊站了良久，感慨：青海湖的水和渤海的水，一樣清澈一樣藍。她發(fā)出這樣弱智感慨的時候，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充滿愛憐地看著她。2005年秋天，程菲菲不僅攻下了他負責策劃的那家知名商場，還一并將他收在了帳下。大言不慚地說，我容易嗎？這么多年，忙得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看上眼的，一定不能放過。

果然，她就沒有放過。

而現在，程菲菲還有一個愿望，就是開一家漂亮的酒吧，聘一個經理，然后自己擔任調酒師。說她心比天高嗎？還是用她現在的自信來宣告：個子低又怎樣？不到1．60米的女孩照樣也可以炫給你看！

編輯 / 海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