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電影關照中的女性體育

[摘要]在國際奧林匹克運動之上，處處閃爍著女性的尤輝。隨著傳播媒體的發(fā)展，女性更是成了新聞媒介的聚焦點。中國電影人鏡頭下的中國女性體育，展示了一代巾幗英雄的豐姿。女性從涉足于體壇開始，就成為中國體育運動發(fā)展的主流，她們向世人展示了中國女性的柔美與堅韌、本丈以中國女性體育電影為切八點，拓展女子體育發(fā)展的研究。

[關鍵詞] 女性 體育運動 電影

翻開歷史長卷不難發(fā)現(xiàn)，在人類進步和社會發(fā)展的每個階段，女性都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促進著社會文明的發(fā)展，一個多世紀以來，女性在體育運動中的地位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女性參與奧林匹克運動的曲折發(fā)展歷程和社會給予各方面的關注與支持來看，以及電影對女性體育的關照，充分展示了女性勇于面對譏諷和誤解，敢于挑戰(zhàn)世俗，追求平等，歷盡艱辛，贏得勝利的精神和力量、新中國成立以來，在男女平等的社會前提下，中國女性體育事業(yè)取得了輝煌的成績，女性體育人才輩出，近年來體育界常用“陰盛陽衰”一說，應證了女性體育發(fā)展的強勁勢頭。

2005年6月25日晚，首屆“北京國際體育電影周”隆重舉行。在參展影片中，我們發(fā)現(xiàn)，對女性體育的關注成為體育電影的重要內容-中國百年電影史中，從上個世紀30年代起孫渝導演拍攝《體育皇后》和1959年武兆堤導演的《冰上姐妹》，一直到新千年初始上海謝晉影視科技有限公司制作的《女足九號》，歷時70年、前者是中國電影媒體關注女性體育的開始，也堪稱體育電影的開山之作；后者是女性體育運動新的轉型點，對女性體育的關注一直伴隨著體育電影事業(yè)的發(fā)展，而女性體育電影則書寫了一部中國女性運動史，也代表了國人對女性運動者身份和想象與定位。電影展示中國體育是一個很有前景的研究視野，這對研究中國職業(yè)女性運動者頗具價值。

本文將從《體育皇后》、《沙鷗》、《冰上姐妹》、《黑眼睛》、《女帥男兵》、《女足九號》等不同時期的代表性電影文本出發(fā)，并與2005年奧斯卡的大贏家《百萬寶貝肚匕較，來分析我國女性體育的不同觀念及其演繹進程。

《體育皇后緹中國第一部女性體育電影。著名影星黎莉莉成功演繹了一個具有短跑天賦的“體育皇后”，從沉醉燈紅酒綠的生活，回歸到自己所熱愛的短跑事業(yè)的故事，類似“浪子回頭”。電影文本選擇女田徑運動員為主人公，迎合了國民的思想解放或獵奇的心態(tài)。上個世紀初，西方女權主義先驅從消解男權中心政治話語出發(fā)，為女性爭取到體育權利后，走到鞏固衰落的時期，國際奧委會于1924年才正式認可女子參賽。近代中國，在西方文化勢力滲透下，女子體育和婦女文化觀念逐日更新。蔡元培1914年在上海創(chuàng)辦了“女子愛國體育科學”，秋瑾在紹興創(chuàng)辦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女子體育組織“體育會”。中國女性體育競技能力與體育參與意識在十幾年中得到迅速發(fā)展，對于上海等城市的市民來說是新事物但不陌生，這就造成了敘述的可能性和接受的廣泛性。

但是，孫渝導演關注并未深入分析女性體育的深層原因，文本敘述沒有選擇特定的女性視角來展示，也沒有女性意識的體現(xiàn)-影片選擇體育，是利用體育運動的力量和奮進來警醒沉睡中的國民。而當我們選擇一位男性置換主人公，同樣可以完整地敘述故事，并達到一定的勵志警醒的教育效果。但是，女性在大眾心目中有“弱”的潛在意識，將“弱勢”的女性與追求“更快、更高、更強”的體育精神，特別是少有女子涉足的田徑運動聯(lián)系在一起，形成了鮮明對比效應，這種敘述策略將對受眾產(chǎn)生更好的激勵效果——女子可以通過堅韌的努力在男性領域獲得成功，那么以男性為多數(shù)的國人，更應該積極奮進，爭取國家自由與發(fā)展、因此，我們可以說，《體育皇后》是一部男性想象體育女性的作品，它利用了媒體的傳播效果影響受眾，并建構起了男性想象中的女運動員形象。

新中國成立后，產(chǎn)生了《女籃五號》、《沙鷗》等作品。文本將競技體育與民族精神牢牢聯(lián)系在一起，但逐漸關注運動員、教練員的女性身份和事件發(fā)展中的性別沖突，善于利用家庭與事業(yè)沖突反映女性體育兩難的境地。

我們選擇了80年代以后的四部代表作品，并將這四部電影文本進行結構性分析。

首先，我們可以把文本看成圍繞“對抗阻力”形成的事件，形成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表格?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圍繞“對抗阻力”建構了各種事件沖突，主人公一直堅持或稍有退卻(堅持最終戰(zhàn)勝退卻)，在隊友的支持下獲得成功。

之后，我們再將A項分出家庭——事業(yè)沖突(A1)，將B項分出愛人或家庭支持(B3)，并將最終對抗結果與性別價值掛鉤，可以得到以下表格：

注1：《沙鷗》，北京電影學院青年電影制片廠1981年出品，講述文革后甲國女排姑娘沙鷗等排除萬難，力過爭光的故事。

《一個女教練的自述》，內蒙古電影制片廠1983年出品，講述文革前后達斡爾族姑娘阿爾塔琳不顧行業(yè)性別限制與家庭反對，以體育教師、教練的身份對民族曲棍球事業(yè)無私奉獻的故事。

《女帥男兵》，天津電影制片廠2000年出品，講述原國家女籃主力聞捷孤身率領北斗男籃俱樂部擊敗海王星隊，獲得事業(yè)成功與自我價值的過程。

《女足九號》，上海謝晉影視科技有限公司2001年出品，講述曰十世紀九下年代初，女子足球隊員及教練掙脫阻力，獲得成功的奮斗過程。

注2：阻力(A)，對抗力(B)，把對抗力細化成(B1——自我調試；B2——外界支持)，對抗結果1往往成為二次阻力的原發(fā)點。

我們從上述對比中可以看到，四部電影中的性別沖突意識以及對女性面對事業(yè)、家庭選擇的關注有著漸進的發(fā)展趨勢，其沖突的方式與隱含話語是不同的，可具體剖析如下：

《沙鷗》的性別沖突建立在對男女平等社會地位的肯定基礎上的，男性(男友國家登山隊員沈大威與韓醫(yī)生)事業(yè)成功，是女性(沙鷗)的表率，并一直關心女性的身體及體育事業(yè)的發(fā)展，男性的支持及愛情對沙鷗戰(zhàn)勝困難產(chǎn)生了巨大作用。男性是被其堅強的意志折服并產(chǎn)生愛情。

《一個女教練的自述》由于有著運動項目、民族因素的滲入，產(chǎn)生了新的特點。“自述”表明文本從達斡爾族姑娘阿爾塔琳的視角，將性別沖突從曲棍球運動項目的性別“歧視”(“保護”)以及家庭與事業(yè)的責任等方面展開。女性為爭取同樣的競技體育運動、教育的權利與體育管理者、宗族之間沖突，以孩子從陡坡滾下摔傷，丈夫將其趕出家門為代價，最終獲得成功(比賽成功，取得諒解)。敘述者借助尚未開化的偏遠少數(shù)民族女性，敘述了建國以來，中國女性逐漸獲得以男性標準為標準的權利的過程。而在這一標準獲得的過程中，女性必須付出家庭(特別是子女)的代價才能成就事業(yè)，女性體育的目標是達到事業(yè)與家庭的兼顧。

從以上兩部可以看到，在女性體育事業(yè)中，只有成功(比賽獲得勝利)才可以獲得愛情(取得夫家的原諒)。

當性別沖突發(fā)展到《女帥男兵》與《女足九號腫，我們看到了女性的體育事業(yè)女性自我價值的介入。即女性不再以獲得比賽勝利作為贏得事業(yè)——家庭和諧的條件，女性對價值的追求體現(xiàn)在人與人的和諧，對體育公平公正精神的堅持，自我的奮斗經(jīng)歷等等-

與《女帥男兵》、《女足九號》兩部影片比較，奧斯卡大贏家《百萬寶貝》更為關注女性的命運以及體育對個人精神的塑造，即塑造人，更具體的說是女人生命價值的升華，一位31歲的女拳擊手進入了傳統(tǒng)的男性競技領域，不斷追尋其生存價值和生命意義的心路歷程及最后安樂死的決定，她不是體育男權中心掌控下所謂的勝利，但女性特有的堅韌生命力贏得了新的價值。

當中國走過了缺乏性別(或稱性別中立)的“舊身份”、走向新形象的道路，女性性別身份逐漸的恢復。在女性體育方面，當我們不再強調性別或男女平等時，取而代之的“性別差異”便很快被媒體以重新建構“女性氣質”的名義收容了、中國女性體育的大眾走向集中到了媒體和大眾文化制造的女性外表或形象上了。女性正在改變體育運動，為體育注入了女性價值。關注身體、關注人在體育中獲得人生的快感而非雄性的爭斗心態(tài)、女性體育越來越關注健美的身體，健全的心靈，由此展示出全部的女性美。

從女性體育第一次走上銀幕到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從某個側面反映出社會的文明程度、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以及綜合的民族素質都在不斷提高。當然盡管女性經(jīng)過不懈努力，雖然已經(jīng)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正如薩馬蘭奇先生所說：“女性在奧林匹克運動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并不意味著女性與男性已經(jīng)平等，事實上還存在著很大的距離。”因為在奧林匹克大家庭中發(fā)展中國家占了大多數(shù)，對于他們而言更現(xiàn)實的問題在于擺脫貧困和生活負擔，爭取受教育的機會及保證身體的健康。另外在那些仍受傳統(tǒng)文化的宗教習俗影響的國家里，宗教思想至今還桎梏女性的身體和心靈，成為女性體育發(fā)展的羈絆，面對女性參與奧林匹克運動和種種困難與挫折，需要社會給予更多的關注和支持，也要求女性自身的不懈的奮斗。奧林匹克運動由于女性的參與才使得其內涵更加豐富，體系更加完善并使其成為當今世界規(guī)模最為宏觀、影響最為深遠的文化盛典。

以上發(fā)展趨勢已明顯預示出女性與奧林匹克運動的美好前景?體育女性的存在及其成長歷程使我們也看到了婦女未來必定會比她們的過去和現(xiàn)在更美好。無論男女有多少差異，我們的婦女都將因一個共同的愿望聯(lián)合在一起，這個愿望就是自由、幸福在一個世界上生活，這個世界將促使人們走到一起，而不是讓人們互相隔絕。歷史在發(fā)展，女性將會在體育上創(chuàng)造更多的輝煌，未來女性體育事業(yè)的前景一定是美好的。由此中國電影關注女性體育的發(fā)展將是體育發(fā)展的立體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