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和異化翻譯策略在西片片名翻譯中的應用

[摘要]電影是語言文化的一扇窗口。通過一部電影，我們可以窺見一個民族絢麗多姿的文化形態，但是電影不同于其他門類的藝術作品。它無法像書籍，報紙一樣陳列在案，讓觀眾先睹為快。首先吸引觀眾的往往是電影片名。片名就如標簽，用短短數字告訴人們關于一部電影最多的信息，尤其是西片的譯名更肩負著幫助人們理解影片、了解異域文化的重任。一般說來，針對片名中涉及到的文化因素，翻譯時應合理運用歸化和異化兩種處理方式。本文就歸化和異化翻譯的含義著手，分析了歸化和異化翻譯策略在西片片名翻譯中的應用，得出了歸化和異化背后的文化主導的結論。

[關鍵詞]歸化 異化 西片片名 翻譯

西片在中國市場的成功和電影藝術形式本身具備的覆蓋面廣、影響力大的特點，決定了電影翻譯在市場經濟中越來越重要的地位。但紛繁復雜的翻譯實踐仍然需要科學的理論標準作為自省和評價的依據。歸化和異化是繼直譯和意譯之后翻譯界的又一爭論焦點。從嚴格意義上講，歸化和異化并非直譯和意譯的另一種語言包裝，它們拓寬了直譯和意譯的外延，突破了翻譯實踐長期以來在語言層次的局限——即過度注重翻譯過程中語際間符號的轉變和語義等值，更傾向于探究翻譯策略的選擇一旦付諸實現，流通的譯本將產生的社會效應，包含了深刻的文化、文學乃至政治的內涵。

一、歸化和異化翻譯的含義

翻譯不僅僅是兩種語言之間的表層指稱意義的轉換，它同時也是兩種語言所蘊涵的深層文化之間的交流。因為語言與文化密不可分，語言是文化的載體，而文化是語言賴以存在和發展的土壤。翻譯中必然涉及到的兩種語言之間的轉換和兩種文化之間的交流又必然會引出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處理源語文本中的特有的語言形式、習慣和文化傳統。一般來說，翻譯中對文化因素的處理有兩種基本方法：歸化和異化。翻譯中的歸化(domesticating translation)與異化({orelgmzlng translation)是翻譯家Venuti提出的兩種翻譯方法。采用歸化法意味著使譯文清晰流暢，把原文有可能帶給目的語讀者的陌生感減少到最小程鹿采用異化法則是“保留了原文的異國風味，從而故意打破目的語常規”。

(一)翻譯的歸化

所謂歸化(adaplation)，就是源語(souree language)的語言形式、習慣和文化傳統的處理以目的語(targetlanguage)為歸宿，也就是用符合目的語的語言習慣和文化傳統的“最切近自然對等”概念進行翻譯，以實現動態對等或功能對等。

(二)翻譯的異化

所謂異化(alienation)，就是源語的語言形式、習慣和文化傳統的處理以源語為歸宿，也就是盡量移用源語中的語言形式、習慣和文化傳統。在譯文中突出源語的“異國情調”。

二、歸化翻譯策略在西片片名翻譯中的應用

在翻譯電影片名時，語言表達上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度。翻譯中的可“改寫”和電影片名翻譯中的“一定自由度的語言表達”，為電影片名的歸化翻譯提供了有力依據。電影片名是文字意義和文化內涵的有機體，它應能提示影片主要內容，反映一個民族的文化底蘊。而翻譯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翻譯的目的是促進交流，而交流的基礎是翻譯成果的認可與否、接受與否。字面直譯片名若出現譯語觀眾對語言或文化的不認可，譯者則需根據目標語語言、文化進行改寫和調整。

翻譯片名的過程中有時會遇到一些不同于本民族文化的“異質”，而這些“異質”一時又難以得到認可和接受，更不用說吸收和消化了。那么，此時應考慮歸化翻譯了。出發語文化與目標語文化常持有截然相反、完全矛盾的審美趨向和價值趨向，因而難以溝通。為考慮譯語觀眾的接受能力和取悅譯語觀眾，片名常出現歸化翻譯。

如西片Ghost譯為《人鬼情未了》。漢字“人”、“鬼”在視覺上給中國觀眾以強烈的沖擊，顯示了主人公陰陽兩隔、難以相聚的情境而“情”“未了”又纏綿悱側、柔斷肝腸。五個漢字連起來，既提示了生死離別、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又能引起觀眾心靈上的震撼，激起觀眾強烈的觀看欲望。若字面直譯為《鬼》，中國觀眾便會以為這是恐怖片，因為單獨的“鬼”字，會令中國人想到青面獠牙、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鬼形象，或是陰險狡詐之徒；而影片中所謂的“鬼”卻是一位魅力十足且正直能干的男子。影片最后，“鬼”了結心愿之后，升上了天堂，而中國的“鬼”的去向是十八層地獄而非天堂。直譯為《鬼》，雖然字面上忠實，卻極易誤導中國觀眾，因此，譯為《人鬼情未了》符合中國觀眾的審美情趣和期待視野。

有些片名在出發語、目標語文化中意義相通。但因不同文化中人們的思維模式、審美情趣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語言表達習慣。為考慮譯語觀眾的語言習慣，根據影片內容進行調整而形成歸化翻譯。如英語電影片名多簡潔直白，而漢語電影片名多化實為虛、籠統概括。英漢對譯時，應根據不同文化需求進行調整。如西片Face Off譯為《奪面雙雄》，Snow Dogs譯為《雪地狂奔》，CliffHanger譯為《絕巔雄風》，Die Hard譯為《虎膽龍威》，The Red Shoes譯為《紅菱艷》，Blood and Sand譯為《碧血黃沙》，TangoCash譯為《浴血擒魔》，TheAccidental Spy譯為《特務迷城》等。

此外，翻譯電影片名時，應使譯名有效體現原名的語用功能，即譯名應提示影片題材類別，并能提前預測現時觀眾的期待視野，考慮現時觀眾的審美情趣和接受水平，使觀眾的期待視野與譯名達到融合，從而最大限度地吸引觀眾。西片Home Alone譯為《小鬼當家》比《獨自在家》更受中國觀眾的喜愛。漢語“小鬼”是一種昵稱，表現了人們對智勇雙全、但又十分調皮搗蛋的小孩的由衷喜愛，而片中的歐文正是如此。“當家”指一人統領全局、獨當一面。片中歐文一人在家與兩個盜賊斗志斗勇、神靈活現的樣子，不就是活生生一個大當家的樣子嗎?因此，《小鬼當家》為中國觀眾所喜聞樂道，它符合中國人的審美取向，具有親和力，能激起人們的觀看欲望。類似的搞笑片片名的翻譯很多，如將Twins譯為《龍兄鼠弟》。

所以，電影片名歸化翻譯特別普遍，主要是以譯語觀眾的期待視野、審美情趣、接受能力為軸心，根據影片內容來譯，并兼顧票房價值。只要譯者認真推敲影片語境，弄清片名形式與電影內容的關系，就能正確解讀或認知影片創作意圖，不受原片名形式的約束，采用相應的形式表達原片名，有效達到翻譯目的。

三、異化翻譯策略在西片片名翻譯中的應用

電影是以向觀眾介紹異域文化為目的的，對于以譯語觀眾所熟悉的民族文化特征性很強的人名、地名或歷史事件為片名的電影。“異化過程中對片名進行直譯或音譯處理，將源語的字面、語音形式轉換成目的語的字面、語音形式”。因此，在遇到文化差異的時候，不應僅僅采取歸化的翻譯，更應保留和介紹異域文化，盡可能地保持原名中那些能引起讀者想象和聯想的比喻和詞組，讓觀眾自己去領會影片的含蓄美。特別是對于以目的語觀眾所熟悉的民族文化特征性很強的人名、地名或歷史事件為片名的電影，異化過程中對片名進行直譯或音譯處理，將源語的字面、語音形式轉換成目的語的字面、語音形式，電影MadameCurrie，Patton，JFK，Pearl Harbor，Shakespear in love，Romeo and Juliet，Chicago均直接異化為《居里夫人》、《巴頓將軍》、《肯尼迪》、《珍珠港》、《戀愛中的莎士比亞》、《羅密歐與朱麗葉》和《芝加哥》。異化法使片名中的文化信息得到最大限度的保留。而對于那些因文化差異而造成觀眾理解困難或可能引起誤解的典故等，我們只得在影片的后續宣傳中進行一些文化上的補譯以彌補。舊時觀眾接受外來文化的時候，更多地依賴于本國語的語言習慣、思維方式來了解外來文化，而現今觀眾可以坦然接受外來文化以擴展其經驗視野。如美國電影Casablanca因為漢語習慣以片名概括主要內容，先采用了高度歸化的翻取北非諜影K后來因為文化交流的加強，觀眾接受外來文化的承受力不斷提高，于是便有了異化的翻譯《卡薩布蘭卡》。異化絕不是機械地死扣原文的字面，呆板地直譯，而應深入了解電影片名字面承載的文化信息。譯者在進行語言操作的時候，應具有深刻的文化意識。

四、歸化和異化背后的文化主導

一個世紀前，嚴復從譯的目的是為了讓國人學習西方的自然科學方法和民主政治制度，顯然他的讀者只是士大夫階層。而電影片名的翻譯要面對所有可能的消費者，多多益善。翻譯的目的、服務對象和時代乃至具體文化環境均已大相徑庭，一味地用“信、達、雅”就過于教條化，而歸化或異化也要看譯名的目的而定。爭論歸化和異化究竟誰造成了更大的文化損耗是毫無意義的。文化是流動的，在傳承的過程總是或多或少地經歷著損耗，謬傳，更改。借助于語言傳遞的文化不可避免地遭遇一種盤剝，翻譯沒有絕對的真實。

在文化交流的初期，因為文化之間的陌生感和接受者的實際理解力，不妨向歸化傾斜，讓接受者們在理解異族文化的基礎上學會包容，更增強對自身文化的自信。異化策略的選擇可以逐漸加大比例，借此開拓接受者的文化視野，豐富自身的文化。

筆者不贊成動輒匆促提出“異化為主”，“歸化為主”的結論，因為歸化和異化應該是相互關聯，相互補充，相互融合，相互滲透的兩個對立面，有辨證統一的關系，而不是相互對立。劉英凱的確針對中國譯界歸化的現況提出：“濫用4字格成語，濫用古雅詞語，濫用‘抽象法’，濫用‘替代法’，無根據地予以形象化或典故化”。在世界文化不斷發展、變化并互相滲透、融合的今天，文化的開放性和兼容性為異化的存在提供了前提。隨著目的語人群對源語文化越來越多的接觸和了解，他們已不滿足于通過歸化的翻譯對大意的了解。對不同文化的好奇使他們逐步地要求更加準確的翻譯，以真正面對盡可能原汁原味的異域文化，并從中借鑒、學習優秀的地方。

五、結論

“翻譯需要技巧，技巧是純熟化、完善化了的技能”。通過準確、精煉、優美的錘煉方可達到技巧，電影名的翻譯也不例外。

有些譯制商常常忽略電影名的翻譯，或只為迎合觀眾而隨意亂譯。這些做法都是不可取的。我們應該認真對待電影這種大眾藝術形式和文化交流形式，充分理解影片的內涵和原片名的匠心獨運，充分考慮譯語觀眾的心理期待和文化需求，選擇正確的翻譯策略并在其指導下選擇適當的翻譯方法，使譯名具有概括性強、信息量大、“音形意”三美的特征，并以此保證了影片的藝術價值和商業效益。

借助西片片名翻譯的淺談，筆者引出了對翻譯策略——歸化和異化兩者關系的探討。中國文化在當今時局中，如何建立鞏固其文化地位和提高文化影響，增強文化凝聚，是值得以翻譯界為核心的學術界共同討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