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正午了還沒有偷到一點兒吃的,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昨天夜里,我溜到一家飯店里正準備拖走一小塊兒蛋糕的時候,一個女服務員發現了我,叫了一聲:“老鼠!”一堆人圍了過來,我趕緊跑了。
我蜷縮在大街旁的一個小洞里,饑餓已經使我懶得動了。我本來想去下水道里隨便弄點什么吃的,可近來那里面老是有黑黑的東西,我好幾個伙伴就是吃了那些東西才死掉的。我最好的朋友小黑吃了那些東西后痛苦得上竄下跳,折騰了好幾天才死去,它臨死的表情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恐怖。我望著那個乞丐,路人不時地丟錢給他。他在這兒什么也不用干就有人給錢,晚上就可以大吃大喝了,做人真好,我想。
疲倦使我很快進入了夢鄉,在夢里,我看見了我的前輩跟我說的我們祖先居住的那個大草原。它們說我們的祖先居住在那,那有吃不完的草籽和草莖,可后來,人們把草都燒光了,種上了麥子。那些麥粒我吃過,硬得要命,適合用來磨牙。我還在田地上發現了草籽和草莖,吃起來十分香甜,很爽口,比城里這些粘乎乎的蛋糕好吃多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饑餓使我再次走到一個廚房。我發現了一塊兒落在地上的蛋糕,饑餓使我顧不上別的,可當我伸手去拿蛋糕的時候,我被一個夾子夾住了。疼痛使我忘記了饑餓,停了好一會兒,我才感覺好了一點兒,饑餓最終使我把那塊兒蛋糕吃進了肚里。
黎明的時候,我發現一個蒙面人輕手輕腳地在屋里翻了好一會兒,最后拿著一袋子東西從我身邊走過。我害怕得叫了起來,他也嚇了一跳,飛快地翻過窗戶跑了。天亮了,女主人起來就喊了句:“有賊!”他們四處看了一下后才發現了我,對我大罵:“天殺的小偷,不勞而獲的入侵者,該死……”在她罵我的時候,我想起了那片大草原,那片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大草原,那片被麥子侵占了的大草原,以及那又香又甜的草籽和草莖……
在男主人的粗棒打在我腦袋的那一刻我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我是“入侵者”。
(通聯:徐州市中國礦業大學法學系22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