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綁的襁褓

襁褓本是呵護小兒的，據說還有健體、護腦的作用。母親們背上襁褓中的嬰兒，一路顛，一路哼著兒歌，可催眠；女人動手勞動，小兒在背上，或在背上的籮筐中盡情地打鼾。

這世上不盡如人意的事多。模仿和裝扮也能成為一種風景——教育孩子一直從襁褓中延伸到高中畢業，乃至上大學：有人家孩子讀高中，母親，或父親，或老奶奶，或老爺爺，陪伴侍讀，替這些小字輩買菜、燒飯、洗臭襪子、搓臟衣服；然而孩子未必滿意。

中國的文化，精髓是主流，然而也有糟粕。糟粕的一種是溺愛，而今孝父、孝母、孝奶奶、孝爺爺逐漸多了。既然古代有“二十四孝”，換個角度，或倒著來又何嘗不可。有人上大學不能適應生活，無法生存，于是打起背包回老家；還有人讀碩士，被人拐騙，任人蹂躪，“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他們仍在呼喚和企圖找回“襁褓”，怪誰？——“自古天下父母心”。

“教育”說，松綁，減輕學生負擔；“家長”說，孩子終究是孩子，將他們養育到30歲，才能真正地松綁。孰是孰非，真是“你不說我倒還明白，你越說我越糊涂”了。

日本教育據說很殘酷，小孩子家上了日班上夜班，上了這所學校上那所……德、美教育據說教孩子從小做家務、游歷山水……中國教育也有“你要蒸粉肉，我要炒白菜”的考題，意向是明白得不能再含蓄了。

捆綁和松綁，那么地辯證，那么地難為。但松綁比捆綁富有人情，富有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