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來,從《小站》到《凡卡》,我已經講了8年的語文課,其中最大的收獲是什么呢?
是鍥而不舍地用簡單實用、不拘一格的方法培養學生對語文的愛。
學生對學習的愛,遠不如愛電子游戲,愛足球,愛肯德基。而在學生對學習微薄的愛中,分給語文的又遠遠不及美術課、音樂課、自然課。如果說其余科目還和生活沾邊的話,語文只是一個教育家、教師的“夢想劇場”——今天的語文課堂能直接延伸到生活中去的東西少之又少。
我要讓我的學生喜愛語文課,我要讓我的語文課盡量和生活一樣,我要讓我的學生知道我們都在生活中學習語文,學習就是生活!生活中的學習不是通過那聲“起立”開始的,也不會因那聲“老師再見”而結束,我們為何不能打破成規來教學,讓語文教學生活化呢?
《凡卡》這篇文章來自于人教版的小學語文第九冊教科書, 更準確地說,它選自于契訶夫的短篇小說選,也就是說假如沒有教科書,學生也有機會看到《凡卡》。但二者有什么不同呢?那就是如果學生在課外接觸到這篇文章,他有選擇的權利,可看可不看;也有選擇閱讀時間的權利——不必在兩堂或三堂課的時間內看完。最重要的一點是,在課外是閱讀這篇文章,而在課堂上是學習它。二者的差異是顯而易見的,哪一個更易于學生接受,不言而喻。那么課外閱讀是不是就沒有“學習”了呢?教師的傳授作用已經淡化了,死記硬背的學習方式也已經被淘汰了!真正的收獲應來自于感悟。在寬松的條件中才會有更充實的感悟。我利用一堂課的時間來引導學生學習下面的一段內容:
“親愛的康司坦丁·瑪卡里奇:
昨天晚上我挨了一頓打,因為我給他們的小崽子搖搖籃的時候,不知不覺睡著了。老板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拖到院子里,拿皮帶揍了我一頓。這個禮拜,老板娘叫我收拾一條青魚,我從尾巴上弄起,她就撈起那條青魚,拿魚嘴直戳我的臉。伙計們捉弄我,他們打發我上酒店去打酒,他們叫我偷老板的黃瓜,老板隨手撈起個家伙就打我。吃的呢,簡直沒有。早晨吃一點兒面包,午飯是稀粥,晚上又是一點面包;至于菜啦,茶啦,只有老板自己才大吃大喝。他們叫我睡在過道里,他們的小崽子一哭,我就別想睡覺,只好搖那個搖籃。親愛的爺爺,發發慈悲吧,帶我離開這兒回家,回到我們村子里去吧!我再也受不住了!……我給您跪下了,我會永遠為您禱告上帝。帶我離開這兒吧,要不,我就要死了。
您的孫子 伊凡·茹科夫”
我將課文刪改了,也是為了貼近學生們的生活。在這個資訊時代里,孩子們獲得信息的途徑太多了,可謂瞬息萬變。聰明的信息發布者,為了更多、更有效地占領視覺空間,早已把大塊頭的內容變成了快餐式的信息版塊(廣告、短信即是如此)。與之相比,兩千多字的文章是否長了些呢?何況還要在有限時間內完成許多相關的學習任務,學生能來得及感悟嗎?能愛得起來嗎?不如取其精華,為我所用。我的目的是通過凡卡與學生的對比,讓大家感受今天生活美好,那么就選生活反差最大的這一段。凡卡挨打、挨餓、不得休息的生活躍然紙上,對這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貴族”的心靈產生了巨大的沖擊,頓悟也就水到渠成了。
這節課,是學生生活中再平常不過的40分鐘。從聽老師的自我介紹開始,學生沒有因為有上百個陌生人在場就感到異樣,因為全場都是朋友,都是平等的人,沒有師生之分。
我把自己的童年故事寫在了黑板上,請學生們評價我的童年;我把自己的作文展示給大家看,以喚起孩子們動筆的熱情……甚至小劉同學還像平常一樣隨便,一個問題過去了,他還說個沒完。我要笑著對他說:“老師讓你再說一次。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也給老師一個機會,讓我們把下面的內容進行完,好嗎?”有的教師課后說他“曬臉”,可我卻不以為然,因為這正是我要的。小劉就是個需要強化禮儀的同學,在平時的課堂上我就是這樣跟他交換意見的,在課下我也這樣和他交換意見。平時的課堂和今天的課堂沒什么不一樣,日常生活跟課堂也沒什么不一樣——沒有老師和學生之分,只有“知”的多少和先后之分,所有的“多和先”都要虛心地給“少和后”機會,讓他們表達。
打破了課上與課下的成規,打破了課本與課外的成規,打破了教師與學生的成規。我希望我的課堂能更像學生生活的“原生態”,希望他們走進課堂,像走進了家里一樣平常。希望他們看到契訶夫的《凡卡》就像看到朱德庸的《澀女郎》一樣平常。希望他們的學習就像日常生活一樣平常。
我希望我的簡單的、不拘一格的方法能使學生明白:學習即生活,生活即學習。
(作者單位:哈爾濱市繼紅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