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

《西藏文學》2007年第五期推出的“張祖文小說專輯”由中篇小說《像翅膀一樣飛翔》和八篇稱為“藏邊體”的小小說組成。《像翅膀一樣飛翔》通過大學生次洛和其青梅竹馬的同學拉珍以及大學同學雪兒三個人之間微妙的愛情故事來表現作品中人物對愛情的美好追求，深化到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從而達到深刻表現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思想觀念上的不斷變化這一重大主題，表現人們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理想和現實的矛盾沖突，以及意識和精神的飛翔。

大學生次洛畢業后回到家鄉，路上遇到了拉姆，聽說政府撥款搞新農村建設。回到家后看到滿院堆積的材料，知道自己家里也準備修建房子。他看到家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欣慰之情油然而生。而次洛的小學同學拉珍高考落榜后，籌資興建了一家藏毯廠。拉珍的藏毯得到了村民的支持，得到了年輕的企業家王林的幫助，藏毯也以其高質量贏得了眾多商家的信賴和用戶的青睞。拉珍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浪潮中得到了鍛煉，逐漸成長起來，她的理想也得以實現。次洛有一個夢想，就是做一名歌手。但在做歌手的過程中，理想和現實的沖撞讓他歷經種種挫折，后來在其大學同學雪兒的幕后幫助下，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一直喜歡次洛的雪兒因為想念他而來到他們村里，三人之間發生了情感上的紛紛擾擾。怎樣才能真正讓廣大農民富起來?年輕的董事長王林具有遠見卓識，那就是讓人們更新觀念，走出大山，認知外面的世界。

一、現實作品 重大題材

《像翅膀一樣飛翔》不能作為一個簡單的愛情故事來解讀

讀完作品，掩卷深思，不難看到小說是放在中央號召實施宏觀調控、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這樣一個大的環境中來寫的，是緊跟時代脈搏，反映西部大開發給農民帶來的精神和物質上的利益而創作的一篇優秀中篇小說，歌頌了祖國農村日新月異的新生事物以及農民的新的精神風貌。作者生活工作在西藏，目睹了西藏農村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熟悉黨的富民政策，也了解西藏“三農”問題。作者通過典型形象的塑造和典型環境的描寫，表現西藏農村的新環境和新人物。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次洛的叔叔等農民改變陳舊的思想觀念，走出大山，前往城市打工、掙錢，尋找發家致富的路子，而不像老一代農民蟄伏在自己家里守著苦日子。而比次洛叔叔更年輕的拉珍和次洛，在上小學時連蓋的被子都沒有，其至連吃飯都成問題。那么怎樣改變家鄉的落后、擺脫貧困呢?落榜后的拉珍勇敢地辦起了藏毯廠并帶領農民勤勞致富，次洛也投入到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偉大事業中，實現自身的價值和理想。作者賦予新一代藏族青年形象的意義更高更深。作者通過拉珍和王林，次洛與雪兒的形象刻畫，表達了“實現社會主義新農村，我們每一個加查人，都要更新觀念，不斷地尋找屬于我們每個人的那一雙翅膀。這樣，我們每一個人，包括加查、隆子，甚至所有的西藏農村，才會像翅膀一樣，真正地飛翔起來!”這一思想。

二、視角獨特 人物鮮明

《像翅膀一樣飛翔》共有十多個人物，但其中重點描寫的是次洛。次洛是一個農家孩子，也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和歌手。他樂觀、執著、積極向上，有著偉大的理想和追求。他已經完全擺脫上一代農民只追求自我利益的意識，將一個大我融入到時代洪流中去，他不像老一代農民僅僅滿足于住新房子、過好日子，他是一個高瞻遠矚、目光遠大的新一代藏族知識青年。拉珍和王林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的代表形象，他們真誠、憨厚、樸實、勤勞，辦廠成功后，拉珍不忘幫助村里人，將他們安置在廠內，帶動了一方農民致富。還有一個隱在背后默默無聞的人物，也是非常關鍵的，她首先是雪兒達娃，其次是天上的云，最后才是王曉君!這個人物的出現是非常有意思的，她的忽隱忽現讓小說的情節更為曲折感人，人物個性逐漸清晰起來。這三個人其實就是一個人，她善良，可愛，樂于助人，可以說如果沒有她，次洛就難以繼續他的歌手之夢。好的小說是通過人與人之間矛盾關系的描寫來展開劇情的。《像翅膀一樣飛翔》中以次洛為中心，其他人物與次洛都有或近或遠的關系。作者通過描寫次洛和雪兒達娃及拉珍，王林與拉珍之間情感上微妙的關系，塑造人物形象，顯示人物性格，并矛盾沖突中進一步升華人物精神境界。

三、情節曲折 對比強烈

《像翅膀一樣飛翔》結構以及情節的鋪展上，作者以次洛回家的時間順序，以次洛的理想和現實的矛盾為全篇的主要線索，王林、雪兒和拉珍為輔線，通過中間插敘、回憶、和電影表現手法，來記敘雪兒對次洛、王林對拉珍純真的感情，以及隆子縣加查村農民從農村走向城市，從貧窮走向富裕，從夢想走向現實，從無知走向文明的轉變，自然造成山巒起伏般跌宕的故事情節。小說一開始，描寫主人公次洛家鄉的變化完全與他記憶中的印象相反，引起主客觀兩方面的矛盾：“村莊很小，靜臥在一個山谷中，也就五六戶人家。有好幾處房子一看就是新修的，外觀很漂亮。”他看到村子的樣子完全不是過去的樣子了，他的家鄉在他的視野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人們的思想觀念也有了巨大變化。這一切都出乎次洛的意料，埋下懸念的伏筆。然后敘述發生變化的原因和過程，一步一步解除懸念，一切變的情理之中。如果說拉珍的夢想是可以走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改變自己和村里人的思想，而次洛的夢想則是將美麗的西藏呈現給外部世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簡短的一句話，說明了要想富裕起來只有從思想上轉變觀念才能真正富裕起來。總結全篇的情節，時間和事件的轉換使得小說一波三折。過去：吃不飽穿不暖，甚至住在地主家的牛棚里。現在：在黨的富民政策的光輝照耀下，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家家戶戶蓋了新房子、開發地下水資源、保護藏羚羊、農村配置了很多新設施、拉珍辦廠。未來：拉珍和次洛走出農村，把屬于自己的民族特色推介給外面的世界。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波瀾起伏，由王林的父親起著聯結轉折的作用。

四、語言優美 詩意朦朧

“那里的山，很靜，像人，在凝望。”簡短的一個開頭，有人有物，動靜結合，相得益彰。“他感到，自己的歌聲，正飄過加查剛冒出的地下河的水面，正越過隆子的天空，飄到了她的身邊。他一下子淚如泉涌。”小說結尾的留白藝術讓人產生無盡的聯想。“以谷顯幽，以林見秀，以峰稱奇，好多高大而俊秀的林木都是拔地而起，形態各異，樹林間更是峽谷幽深，溪流潺潺。而三人的身邊，到處都是覆雪山頭、森林、小溪及各種各樣的花，這些美麗的花與遠處雪白的雪山交相輝映，仿佛這里是上帝精心在調色盤里調過顏色一樣。”景物描寫再現了美麗而獨特的西域風情，場面寬廣，令人賞心悅目。語言如格桑花般的美麗且富有詩意。足見作者深厚的文學功底和駕馭語言的能力。

不管我們年輕或者年老，愛情是個永恒的話題。在張祖文的一組藏邊體小小說《忽然天好藍》里，向讀者講述了一個個動人的愛情故事：看到《天葬》時我幾乎驚呆了，它忽然觸動了我的心靈，讓我瞬間潸然淚下。哪里有這么美的文字!哪里有這么感人的愛情故事!在西藏，鷹是具有靈性的動物，文中的兩個主角便是一只高傲而憂傷地飛翔在天上的鷹和在地上行走的一個人——她。天上人間，它們之間是否曾經演繹了一場凄美的愛情故事?這是一場美與丑、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作者賦予這只鷹神奇的力量，它會思考，會說話，有靈魂，采擷意識流和超現實主義的手法來刻畫人物形象：“它在高空中俯沖、尖叫，用翅膀拼命地擊打著空氣，試圖她能在地面上聽到。但是這一切，似乎都無濟了事。她的身影，始終都猶如它身邊的空氣，沒有一絲絲的痕跡。”文字簡潔流暢，很有氣勢，思想性和藝術性達到完美而和諧的統一，可以說，這在他的這組小小說里是最為精彩的一篇，這篇精美的作品頗有高爾基的《海燕》般令人震撼的氣勢!讓人喜愛至極。《我的單行道愛情》向我們講述了同行陷害正在照相的卓瑪，而事情的經過由我這個一直暗戀卓瑪的局外者看在眼里了，于是我到公安局說清了事情的真相，并向卓瑪老實地交待了我的愛情單行道——暗戀她許久。《忽然天好藍》通過一個女人對外界毫無防備的生活狀態，表現人性的善良，說明藏族人的憨厚樸實。在這組藏邊體小小說中，我們再次領略了愛情的偉大，人性的真善美。張祖文的小小說像一份份精美絕倫的精神快餐，讓人回味無窮。祝愿祖文的夢想像翅膀一樣飛翔……

(作者單位：山西省運城地區河津市山西鋁廠東興業務部)

責任編輯：克珠群佩

責任校對：次仁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