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見真情

讀完黃佐臨先生的《往事點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黃老的“往事”雖然只記錄了“點滴”，但無論是“早年留學”、“劇團生涯”還是“牛棚歲月”……通過佐臨先生對生活、藝術的點滴述說，分明讓我們感受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藝術家的高尚人格魅力。

佐臨先生有個眾所周知的“閉口”習慣，無論在什么場合，他都不主動發言、少發言乃至不發言。即使在排練場中，他也總是手托臉頰，非到萬不得已，才開口。但不鳴則已，佐臨先生的幽默也是出了名的。讀他的文章，亦如斯。文字簡潔，情趣無窮。

比如佐臨先生在《付學費》一文中記錄了他在倫敦求學時遇到的一件事。他當時借宿在一個英國老處女的一間又臟又黑的客房里，環境如此惡劣，但佐臨先生卻不失幽默。他寫道：如果有人說，巴黎的月亮比中國圓，那么，倫敦的臭蟲肯定比中國的壯。一句話足令人在笑聲中想象佐臨先生當時的苦境。

佐臨先生為人、為藝、為文都講究一個“真”字。在“文革”中，有一次批斗佐臨先生，造反派問他:“劉少奇請你吃過飯，你當時是怎么想的？”佐臨先生回答：“我感到很光榮！”盡管難免遭受皮肉之苦，但卻充分展現了佐臨先生的“真”。

佐臨先生，一位德高望重的戲劇藝術大師，在戲劇藝術世界馳騁數十年，導演了100多臺戲劇和多部電影。然而，培養了眾多知名演員、導演和劇作家的他卻一直保持著質樸的性情，全然沒有大師的架子。年逾古稀時，佐臨先生還常騎自行車往來于劇場之間，直到后來實在騎不動了，才定制了一輛電瓶車，照樣騎來騎去，悠然自得。為此，黃宗江先生信手得俳句一首，調寄諸葛亮坐帳大引子：

鶴發童顏，電瓶車，穩似駕云；

虛實反掌，保劇場，當代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