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和平與發展仍然是當今時代的主題。世界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的趨勢在曲折發展,維護和平、制約戰爭的因素在不斷增長。同時,當今世界又處于大變動、大調整時期,影響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各種復雜問題和不確定因素時有發生。昨天的伊拉克戰爭、朝核問題六方會談、布什政府提出的“邪惡軸心”、“邪惡國家”,今天的伊朗鈾濃縮、以色列入侵黎巴嫩、朝鮮的核爆炸今天的世界怎么了,是人們變得不理智了,還是另有一番隱憂?本刊特邀國際問題研究專家、學者,為我們尋根溯源,解疑釋惑,以期達到還原事件真相的目的。
近來,一種鼓吹中國需要在國際上承擔更大責任的論調持續升溫。今年“兩會”期間,在外交部部長李肇星的記者招待會上,這一話題被不斷提起,“中國責任”、“中國如何發揮自己的作用”成為記者們的興趣點。理性地分析“中國責任論”對我們準確把握國際形勢和認清自身的處境意義重大。
“中國責任論”主要分為兩種,一種來自廣大發展中國家。許多發展中國家從自身利益和需要出發,在政治上普遍期望中國能夠成為制衡國際強權的中堅力量,在經濟上希望從中國的快速發展中多多受益,并借鑒中國的成功經驗。部分最不發達國家希望中國成倍擴大援助規模。另一種來自西方發達國家。美國等一些西方國家希望中國成為“負責任的利益攸關方”,遵循它們制定的游戲規則,避免損害其既得利益和優勢地位,同時幫助它們維護現行的國際秩序。
對“責任論”的認識,應該采取一分為二的做法。一方面,應該看到,它是對近年來中國的快速發展和國際影響力的不斷提升的充分肯定。目前,中國已是世界第四大經濟體、第三大貿易國和第一大外匯儲備國。中國經濟發展成為世界經濟增長的引擎。中國不僅是世界工廠,向世界各地提供物美價廉的商品,而且通過大量進口,帶動其他國家的經濟增長。在強大的經濟實力支撐下,中國外交精彩紛呈。僅在2006年,中國就舉辦了多次重大多邊活動,如上海合作組織峰會、中國—東盟南寧峰會、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世界近三分之一國家的領導人會聚中國。在聯合國改革、聯合國秘書長改選等問題上,世界都感受到中國的表態擲地有聲。在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方面,中國的表現也日趨活躍。截至2006年11月底,中國軍隊共參與聯合國16項維和行動,派出維和軍事人員5915人次,是聯合國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中派出維和部隊人數最多的國家。中國在朝核、伊核問題上發揮的積極促和作用有目共睹。在解決中東、非洲熱點問題上,中國的立場備受一些地區和國家的重視。因此,國際社會希望中國在世界上承擔應有的“大國責任”,是一種正常的政治期待與戰略訴求,有其客觀必然性。
但另一方面,我們也要看到,“中國責任論”背后包藏著美國及其他一些西方國家的戰略圖謀。由于擔心中國發展壯大會與它們在世界各地展開競爭,或直接挑戰它們主導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西方國家企圖用“責任論”來“套住”中國,在高調贊譽的背后,是想約束甚至遏制中國的崛起。在美國等西方國家開列的“中國責任”清單中,很多都明顯超過了中國的經濟、政治與戰略能力。例如,要求中國大幅提高人民幣匯率、承諾更高的環保義務、壓朝鮮棄核等,明顯是強中國之難。另外,“中國責任”清單中不少內容有違中國的道義原則以及國家利益。例如,美國以反擴散為由要求中國參與孤立甚至搞垮朝鮮、伊朗;以保護人權為由要求中國參與孤立、打壓所謂“問題國家”,甚至對中國與非洲、拉美發展關系說三道四,這些都有違中國的國際道義原則與國家利益,是企圖給正在崛起的中國“做套”,離間中國與發展中國家的關系,削弱中國外交的基礎。
鑒于“中國責任論”背后所包含的復雜的兩重性內涵,中國在應對“責任論”時要頭腦清醒。盡管目前中國發展迅速,在某些方面已經具有了發達國家的某些特征,但我們仍然是發展中國家,遠未超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有很多內部問題需要解決。負責任不能簡單地被理解為對某個大國負責,也不只對某些國家或集團負責,而是首先對13億中國人負責,對世界和平與穩定、人類的發展負責。在負責任過程中,我們要堅持獨立自主原則,根據自己的國家利益和道義原則判斷責任是非曲直和利害關系,決定自己的政策。一方面,對符合中國國家利益及道義原則的“國際責任”,中國要積極承擔,如支持國際反恐、反擴散、減災防災、聯合國維和等。另一方面,對不符合中國利益與道義原則以及超出中國能力之外的、由其他國家強加的“中國責任”,中國則可不予理睬,既要防止被某些大國“捧殺”,又要防止一些小國“傍大款”心理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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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于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