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包括有聲語言和無聲語言,前者如言語(口頭語)、口哨語、木鼓語等,后者如書面語、啞語(即手勢語)、旗語等。本文主要介紹的是口哨語、木鼓語和手勢語這三種特殊語言。盡管各種語言有著不同的特點,但無論哪種語言的原則都是以聲音的形式固定意義,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除了普通語言,不少民族還創(chuàng)造了各具特色的“后備語言”,以供在不可能或不愿使用普通語言時發(fā)生作用。美國語言學家科文曾長期研究墨西哥土著瑪扎杰科族印第安人的生活習慣,他描寫過這樣一件事:一次他來到一個名叫艾謝華奧的印第安人家里。他的房子建在一個陡峭的山坡上。正當賓主見禮的時候,山坡下出現(xiàn)了一個矮小的人影,肩上扛著一個口袋。艾謝華奧打了一聲口哨,山上的人停了下來,朝坡上看了看,回了一聲口哨。這是一次奇特的口哨對話。最后,扛口袋的男人改變了方向,朝山坡上的小屋攀登了。當他走近小屋時,放下口袋,解開口袋,艾謝華奧朝口袋看了看,沒有作聲。轉(zhuǎn)身走進屋里,他很快取出錢來,付給了來人,來人點清了錢, 一聲不響地回去了。
科文向艾謝華奧詳細地詢問之后,記錄下了這段奇異的口哨對話?!澳隳玫氖鞘裁??”主人朝山下打著口哨?!耙淮衩??!薄皫У侥睦锶??”“支泰南科?!薄跋胭u嗎?”“是的?!薄耙嗌馘X?賣給我吧?!薄皟蓧K伍。”“兩塊兩角伍行嗎?”“那邊答應給三塊。”“但是你還得把玉米扛到那邊去,路可不近呀!”“好吧!就給你吧?!薄皝戆桑銜玫藉X的!”科文寫道,這種不同于日??谡Z的語言,只有當談話雙方都明確談話中心時才是充分有效的。民族的共同文化和傳統(tǒng)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談話的意義。因此,口哨語的使用環(huán)境是非常有限的,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能使用。
居住在非洲剛果叢林中的奧洛姆波、托波凱、凱萊、科莫等民族,遠程傳遞消息的主要工具是各種木鼓。這種木鼓的特點是可以敲擊出兩種以上的音調(diào)。敲鼓的技藝經(jīng)過了年復一年的研究,一般各個居民點都有一、兩名技藝高超的“報務員”,而且各有各的呼號。那么,木鼓是怎樣傳遞消息的呢?英國語言學家卡靈頓對此作了大量研究。原來大鼓語言的一個引人注目的特點就是在傳遞一個詞時實際上總以整個句子來代替,而且為了那些必要的信息不至于在“途中”失落,消息中必須有一定的多余成份。正如在口語中,單詞之間不是靠單一的音而是靠幾個音來區(qū)別一樣,這就是多余的成份。使用表達同一概念的兩個同義詞是最常用的方法。例如,凱萊人傳播“新聞”這個詞時使用兩個詞——“姆勃利,圣戈”,意思是“新聞,新聞”。奧洛姆波人的木鼓語中“油”一詞在傳遞時用“索科、馬依娜”,即“棕櫚油,棕櫚油”,用木鼓敲擊“魚”這個詞時,要使用兩種不同魚的名稱。木鼓語和書面語一樣,在歷史的演變中比口語更穩(wěn)定,它可以保留一些本民族口語中不使用的語匯??`頓曾記述過這類情況。當他問及木鼓語中的某些說法與本民族口語的對應關系時,信號人員不能解釋。幾位長者告訴他說,他們記得某個句子曾在口語中使用過,而后來就從口語中消失了,可木鼓語卻把它保留下來了。這種情況證明,木鼓語無可置疑的漫長歷史和穩(wěn)定的傳統(tǒng)性可以為詳細地研究、理解一些沒有書面語的非洲民族口語形成和發(fā)展的歷史過程提供很多資料。通過這種途徑我們可以了解到不少民族在其漫長歷史中語言的相互關系。因為經(jīng)過某個民族使用的木鼓語與本民族的口語毫無共同之處,而與另一民族使用的木鼓語卻幾乎沒有差別。例如,講本族語言的埃維人使用的木鼓語無疑是從班圖的一個部落借用的。耶納人的木鼓語又和洛凱萊人使用的一樣,但這兩個民族的口語則截然不同。這一切證明某些民族在以前曾有過非常密切的關系,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互分離了。除了非洲,在太平洋、東南亞和南美洲很多民族也使用這種通信工具,但關于這些地方的民族使用木鼓的情況,科學家手中只有一些零碎的資料,有些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我們這里介紹了人們在生活環(huán)境的壓力下所學會的借用這種非語言信號的排列來傳遞自然唇語信息的方法。另外古時候人們還利用煙火來報告敵人的侵犯,以不同的煙火組合來表示不同的含義。如果前面木鼓的聲音可稱為“木鼓語”,那么這些煙火利用光來排列的信號就可稱為“燈光語”了。但嚴格說來,這些名稱并不準確,只不過是一種比喻而已。著名的法國語言學家賓維尼斯特曾這樣寫過:“語言功能”這個概念本身僅僅是隨著人類自然語言的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只有人類的自然語言才使稱謂功能得到形象的表現(xiàn)。
我們身邊也生活著一些從未聽到過人類語言、只能用我們根本不習慣的“手勢語”交際的人,這就是聾啞人的“語言”。美國學者、符號專家皮爾斯劃分了兩類不同的符號。在人類社會文化史中,最先創(chuàng)造出來的是與現(xiàn)實對象或現(xiàn)象大體相似的符號??梢哉f,全部現(xiàn)實主義的寫生畫就是圖形符號的集合。而另一種象征性符號與圖形符號是不同的,它與所表示的事物或現(xiàn)象不應有任何相似之處。因為圖形符號的形象性,它在手勢語中得到較多地應用,例如他們說“馬”,就用手做挽韁繩騎馬的動作;表示汽車,就用手劃圓表示輪胎,嘴里呼氣表示冒煙等等。但它們的交際能力是有限的,它不能隨意“談論”一些抽象的理論如道德、倫理、文化和科學一類的題目。1908年法國的席卡爾神父繼承了埃普神父的工作,發(fā)表了兩卷集的著作《符號論》,創(chuàng)造了一種典型的象征符號的“語言”。借助于這本著作的基本詞匯,您可以使用手勢語和啞語表達任何色彩的法語句子,彌補了圖形符號的不足。
手勢語畢竟是不完善的,能不能教會聾啞人開口說話呢?1750年,法國神父埃普在巴黎創(chuàng)建了第一所聾啞學校,引起了當時先進人物的注意。學校的大門向一切入學的人敞開,而不考慮本人的民族和社會地位。埃普不僅考慮到把聾啞人變成社會的平等成員,而且以一位學者和人道主義者的全部熱情著手把這種思想付諸實踐。顯而易見,他很清楚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向聾啞人傳授可分性語言,并使他們聽懂使用這種語言的人的講話。原則上這種想法是可以實現(xiàn)的,因為絕大多數(shù)聾啞人都是有正常的發(fā)聲器官,他們之所以不使用這些器官是因為他們失去了聽覺,從而不能模仿別人說話。從這個意義講,聾啞人這個術語并沒有完全準確地反映問題的本質(zhì)。但耳聾的人不受專門訓練是學不會說話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叫做讀音法。這個辦法果然有奇效,1992年我國浙江杭州大學就錄取了一名叫楊洋的學生,她是五歲時因一次極平常的感冒引發(fā)了氣管炎,打了一針慶大霉素后雙耳失聰?shù)?。殘疾的楊洋在她的父母親朋的幫助下,經(jīng)過艱辛的努力,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不僅學會了說話,而且成了優(yōu)秀的大學生。象她這樣的聾啞人學會說話,與周圍的人進行日常交際這個最大的難題就變得異乎尋常的簡單。而且,按讀音法學習的聾啞人可以接觸并閱讀大量的文學作品,如果他們把手勢作為唯一的語言,這是完全不可能實現(xiàn)的。只有一點是清楚的,手勢符號語言在社會中不斷發(fā)展和完善,而社會的絕大多數(shù)成員掌握的是認識世界和進行交際的最有效手段——有聲語言。同時,沒有現(xiàn)有的高度發(fā)展的文化和與其密切相關的有聲語言的影響,手勢符號語也不可能發(fā)展到今天這樣高的水平。
(艾琳梅 江?,帲鼹椞堵殬I(yè)技術學院管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