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游記

位于東徑145度北緯15度的塞班島，是北馬里亞納群島的首府，西南面臨菲律賓海，東北面臨太平洋#65377;一個世界著名的旅游休養勝地，她是我少年時期就存在于夢想中的天堂#65377;想去塞班的理由，一方面因為那里燃燒著的熱情和浪漫，因為臨近赤道，那里四季如夏，斑斕的鳳凰花開時節，滿島都會燃燒著紅霞#65377;那里的土著男人會在耳邊插一朵紅色的鳳凰花，而一頭瀑布般黑發的女子則會插一朵潔白的雞蛋花，他們牽著手在音樂聲中招搖過市!藍天白云椰樹海灘，只要閉著眼睛想象一下，那種流動的詩意和浪漫會一直沁到我們的心底#65377;再一方面因為塞班島是二戰時期太平洋戰爭中最慘烈的戰場#65377;

我和豬很想在耳邊插上這樣的花;我和豬很想去看一看由無邊的美麗所映襯的慘烈的戰場#65377;于是，我們決定去塞班#65377;

一

我們的團隊基本上都是年輕人，一對一對，甜蜜地手拉手#65377;也有一家三口的，小孩子興奮地在機場打鬧，年青父母們臉上寫滿幸福#65377;與充滿活力和期待的團員們不太協調的是我們的導游#65377;一個看上去被工作折磨得身心兩疲的小姑娘，長得還青春，卻始終沒有一個笑臉#65377;我們沒有理由不原諒她，畢竟這趟旅行對于我們是度假，對于她卻是機械的工作流程#65377;

飛機晚上8點10分從上海浦東國際機場起飛，因為有兩個小時的時差，所以到塞班已是當地時間凌晨3點多#65377;5個小時的騰云駕霧以后，總算是踏上了塞班的土地#65377;經過海關#65380;移民局檢查，再拿上行李，我們的表情已經和導游的表情基本一致#65377;

“哈嘍，大家好，我系你們的導游，我姓陳，請大家檢查好行李，登上我們的大巴#65377;”一出機場，就聽到了熱情洋溢的廣東普通話#65377;當地的導游姓陳，中等身材，花襯衫#65380;牛仔褲，滿臉職業笑容使我看不出他的年齡#65377;陳導的熱情，令萎頓的我們局部地恢復了活力#65377;

10分鐘后，大巴將我們放到了一個輪渡邊，原來，我們的旅途還沒結束!

“大家現在都比較疲憊，所以如果暈船的乘客請選擇渡船后面中間的位置，雖然今天的風浪不算大，但是坐在后面比較保險#65377;”

豬不以為然:“切，我飛機#65380;火車#65380;汽車，身經百戰，船還會有問題嗎?小看人嘛!”“聽陳導的，后面坐的干活!”我一把抓住豬，扔在了后排#65377;

感謝上帝!近一個小時的渡輪后，豬萬般感激地抓住我的胳膊:“兔毛，你真英明啊，要不然我非暈死不可!”

凌晨6點，我們終于到了天寧島的酒店#65377;

“大家好好休息，我將在中午11點做個morning call 叫大家起床#65377;”導游的話還在大廳回蕩，大家就已經作鳥獸散了#65377;

二

洗完澡休息了一會兒，8點，我們就已經衣衫光鮮地坐在了早餐廳里和著輕柔的音樂優雅地填肚子了#65377;千辛萬苦地到了太平洋的小島，把時間花在睡覺上是不是虧大了?

混得一個肚兒圓，現在我們是活力充沛#65377;我穿上性感小背心，蹬上沙灘鞋，在英語#65380;手勢加中文的問路后(塞班官方語是英語，但當地人主要說土語，華人也不少)，我和豬手拉手踏上了通往海邊的小路#65377;

夜里剛下過雨，空氣有些潮濕，溫度適宜，5分鐘，我們就到了海邊#65377;

“哇，碧綠碧綠的海就是這樣的啊!”我和豬深深地吸了口氣#65377;迎面是略帶咸味的海風#65377;因為是早晨，其他的旅客還在睡夢中恢復體力，而當地的居民生活又比較閑散，基本要到10點才陸續出來，所以海灘的人很少，只一些早起的日本游客在淺海嬉戲#65377;因為塞班是二戰時期美軍和日軍交戰的重要戰場之一，很多日本人在此陣亡，所以這里的游客有近一半是日本人#65377;我們向來不喜歡小日本，所以也不屑于加入他們之中，只是在海灘散步#65380;吹風，享受著美景和寧靜#65377;

沒過多久，海灘邊的人開始多了，我們看到一些當地的居民一家老小趿著拖鞋慢慢走來，然后找個涼亭坐下來邊燒烤邊聊天，據說當地基本上沒有什么產業，大部分費用都是靠美國資助，所以這里的居民平時不用工作，白天就帶著家人到海邊和鄰居燒烤#65380;聊天，孩子們則自己在水邊玩耍#65377;

這里的土著居民很純樸，迎面走來都會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65377;

因為四周都是海水，島上的用水都是通過機器將海水凈化后使用的，是硬水，所以我們很多初來乍到的人都喝不慣，只能去買礦泉水#65377;

“3美元?”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做出來的手勢#65377;人家點點頭，微笑著晃了晃手中那小得可憐的瓶裝礦泉水，伸出三根手指#65377;

我倒!這么貴哦，比美國貴多了!

“兔毛，怎么辦?那個燒出來的水喝了會拉肚子的!”

“知道，知道#65377;”我極力阻止腦子里正在運算的乘法，“3瓶!”我惡狠狠地也伸出三根手指，瞪著對方那個始終微笑的漂亮土著姑娘#65377;

回酒店的路上，豬抱著礦泉水，安慰說:“不要計算了，會頭疼的啦!”

出門在外消費，就不能用人民幣來計算，這個道理誰不知道，可一想到三瓶水要70多塊錢，我就肚子痛!

三

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很快完成了從飯桌到床上休息的過渡#65377;下午預約了潛水，保持體力很重要#65377;

15點，潛水教練按時出現在了海灘#65377;教練也是個華人，皮膚黝黑，身體強壯，絡腮胡，腦后束著長長的馬尾巴，是個可愛而熱情的中年男人#65377;邊上還站著一個瘦瘦的20歲左右的土著男孩，靦腆#65380;但始終保持微笑#65377;導游說我們運氣好，今天下午就我和豬兩個人，1個半教練(半個教練應該就是指的那個男孩吧)，幾乎是一對一地帶我們了#65377;

項目單上標明:潛水——30分鐘——75美元/人#65377;可當教練知道我們從來沒有潛水體驗后，光岸上的培訓就用了一個小時#65377;我的感覺是:教練很耐心，潛水衣很緊，氧氣瓶很重，戴面罩很有講究，用呼吸器比想象的舒服!

慢慢地我們背著氧氣瓶走進了海水，當水快到胸口時教練讓我們在水里試著把剛才教的呼吸和手勢又練習了一遍#65377;OK，一切就緒，抱著為了探索海底世界而視死如歸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我深吸一口氣——大海，我們來啦!

周圍一片透明的海藍，這個世界簡直太神奇了!我們跟著教練克服浮力，一點點慢慢往下沉，旁邊突然游過來一群魚，五顏六色，方向一致，嘩的一下從我們身邊滑過，我興奮得差點叫出來，不過腦子里立馬閃過教練的聲音:“在海里，表現不要太豐富!”

慢慢的，珊瑚礁開始出現，更多的魚群，還有海葵#65380;海草等植物隨著水流各自舒展身姿#65377;陽光透過海水，在水下放射出柔和的光#65377;我們快樂地懸浮著，手拉著手，慢慢地翻身，轉向，腦海中給自己配著優美的音樂#65377;教練摸出一小截香腸，魚群立刻就圍了過來#65377;嘩，一下子又游開了，嘩，一下子又來了#65377;看著它們，我覺得自己就是它們之中的一員了#65377;豬甚至還伸出手想抓住魚兒中的一二呢#65377;

呼吸#65380;再呼吸，我發現在海里用呼吸器比在陸地上呼吸要舒服，也許是因為空氣是自動打進我們肺部的原因吧#65377;

十米，我們順利地到達了教練預定的水下位置#65377;雖然在水下不能齜牙咧嘴地在相機面前做鬼臉，但是這幽藍的海水#65380;五彩的世界還是印在了我們的膠卷上#65377;

上來的時候，教練一再夸我，說本來以為女生會吃不消，還在考慮，到時候是讓女生一個人上來先生繼續往下，還是兩人一起上來呢?哈哈，這等難得的體驗，本小姐我豈能錯過，再說了，看到75美元的份上，怎么也該勇往直前!

兩個半小時后，刷洗干凈，我們倆總算是徹底地癱在床上，潛水——絕對是減肥的又一種有力途徑啊!

四

今天，我們環游天寧島，去參觀二戰遺址#65377;

因為我們團的成員們來前就知道塞班#65380;天寧島在二戰中的悲壯歷史，加之一夜小雨淅淅瀝瀝，清晨出發時，潮濕的空氣#65380;微涼的海風，壓抑著我們一車人的心情#65377;肅靜中只聽見汽車沉悶的發動機聲#65377;

客車首先停在了一幢破舊不堪的二層小樓前，房子一半的屋頂被掀掉了，墻上碩大的彈孔斑痕累累，整座建筑因大火燃燒過呈焦黑色#65377;導游說這是二戰時期日軍的指揮部，因為房子破損得太厲害，所以一直沒人管#65377;

汽車繼續前進，一拐彎，我們上了一條飛機跑道#65377;這是二戰后，美國接手北瑪麗安娜群島(包括塞班#65380;天寧以及周邊的一些小島)后建造的#65377;平時就閑置在這里，等到戰爭需要時，這幾條跑道就成了美軍涉足亞洲地區的重要利器#65377;在郁郁蔥蔥的灌木植被中，筆直#65380;寬闊的跑道煞是醒目#65377;右首，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叢，點綴在年代久遠的水泥地坪上，原來這大片平坦的水泥地下面，曾經是日軍的油庫，美軍對這里進行了猛烈的轟炸#65377;這一叢一叢的草堆，本是美軍炸出來的彈坑，后來經過風吹雨打，彈坑里堆積了泥土，這才長出了草#65377;所以只要數數有多少堆草，就代表這里有多少彈坑了#65377;可惜這是一個似乎無法計算的數字#65377;

不知什么時候，天空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我們回到車上，隔著玻璃窗，看著眼前綿延到極目處的萋萋芳草，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壯感#65377;

接著，我們去看“小男孩”和“胖子”曾經歇腳的地方#65377;它們可不是天真的孩童，而是美軍當年轟炸日本廣島和長崎的兩枚原子彈#65377;因為從天寧島到轟炸地所用的汽油正好夠飛機帶上原子彈完成任務后飛回，于是美國人就將原子彈事先停放在了這里#65377;

眼前是兩個玻璃做的封閉的小棚子#65377;這就是巨大殺傷力曾經落腳的地方#65377;

我們在小雨中走近美軍當年登陸的海灘，靠近了用鐵絲網包圍的大片雷區#65377;那些地雷，至今還有著強大的生命力#65377;戰爭的殘酷就在眼前了，我似乎見到無數生靈的鮮血滴落成了大大的感嘆號聳立在眼前#65377;

現在是雨季，導游說我們來得不是時候#65377;可我倒不贊同，試想想，如果我們在陽光燦爛#65380;綠樹紅花#65380;鳥語花香的環境里參觀彈痕累累的指揮部#65380;鐵絲網內的地雷區，以及原子彈曾經的搖籃，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怪異感覺?

是啊，來塞班，除了欣賞美麗的海景，很大程度上我們是抱著參觀二戰戰場的心態踏上旅途的#65377;提倡和平#65380;拒絕戰爭，也許正是人們修建#65380;維護戰場遺址的最終目的吧#65377;

五

因為下雨刮風，本應該坐渡輪從天寧到塞班的計劃，被改成了坐小型飛機環島繞過天寧著陸塞班#65377;豬第一個反應是:不用坐那暈頭的渡輪啦#65377;而我的第一反應則是:嘿嘿，我們可以免費坐飛機環島游啦，自費項目單上可是白紙黑字:小型飛機環島游——200美元/人!!

FREEDOM AIR是我見過的最小的飛機場，就一間房那么大，存包#65380;檢票#65380;登機，全在這里#65377;但是不管有多小，全套設備都和美國的極其相似#65377;如果我們忽略這間房的size，一踏進來，還真以為在美國呢#65377;

大家不要以為小飛機有多酷，其實我坐在里面怕得要死，即使身經百戰也沒用!這小飛機體型小，飛得低，大概就100多米，飛在太平洋上空，望下去水就在腳底下#65377;一陣風過來飛機就像蜻蜓一樣起伏#65377;

15分鐘，終于看到了陸地#65377;我的天，簡直是做了一場噩夢!

塞班的街區比天寧島的熱鬧，人多#65380;車子多#65380;建筑物也比較像樣#65377;來不及休息，放下行李我們就報名參加了“叢林之旅”#65377;同行人很奇怪我們如此這般的堅定#65377;我認真地說:“要的要的，來之前在網上查過了，大家都首推這個項目#65377;是坐四輪驅動的吉普車穿過熱帶叢林，駛過亂石淺灘，涉足太平洋，還要去參觀土著風情#65380;看斗雞#65377;”于是一眨眼功夫，我們的隊伍就擴大到了3輛吉普車#65377;

果然得四輪驅動!熱帶叢林里的路根本就是用汽車輪子壓出來的嘛#65377;我們歪歪倒倒#65380;互相碰撞，時不時樹枝#65380;野果還會從開著的車窗外打進來#65377;

導游兼司機是個瘦黑的小伙子，一口福建口音#65377;開著開著，小伙子停下車，從車窗里伸出胳膊在樹枝上摸#65377;我們奇怪地看著他，還以為是樹枝擋住了車子的去路呢#65377;

“喏，給你，野生的檸檬#65377;”小伙子神秘地張開手，里面是4個小小的青色檸檬!原來他是在給我們摘果子:“聞聞，很香!”可愛的導游#65377;

一段山路后，我們來到了塞班島的半腰，在一片竹林中停了下來#65377;透過一個簡陋的用竹子做的門梁，前面車上的導游已經在一排椅子前等我們了#65377;

周圍異常的安靜，偶爾有幾聲鳥鳴，四處竹林，飄著山霧，隱約傳來類似圣歌的音樂#65377;我們坐定，面前山壁上塑著一個巨大的圣母像，安詳#65380;圣潔，一個案幾點著香，旁邊一棵巨大的樹下，一口古井被玻璃罩悉心地保護著#65377;

“大家請坐好，保持安靜#65377;”導游壓低聲音說，“這里是當地土著人的圣地#65377;因為塞班四周都是海水，沒有淡水，以前的居民只能靠下雨存水生活，傳說那時候他們每年都要送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去斷頸島祭拜天神乞雨#65377;斷頸島，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把人送過去是干什么的#65377;后來一個傳教士來到這里，不忍，下定決心要找到水源解救百姓#65377;一天，他累極了，就在這棵樹下睡著了#65377;這時，他夢見了圣母，圣母在他旁邊的地上劃了一個圈就消失了#65377;傳教士醒來后叫人在這里挖，果然就發現了淡水源#65377;”

“不會吧，這是在島的半山腰啊，怎么可能有地下水呢?”

“不信你們看，就是這口井，而且當時他們僅往下挖了1.5米就有水了#65377;這個到現在還是一個謎呢#65377;美國政府為了保護這口井，在旁邊又挖了一口，把原來的封起來了#65377;大家可以到這里壓些水出來品嘗一下#65377;”

冰涼的井水，果然是甘甜#65380;清澈#65377;

“這里附近的果林#65380;甘薯地當地人從來不會擅自進來摘，碰到傷心或高興的事，他們就會過來禱告，這里的民風非常純樸#65377;好了，現在我們去下一個地點吧，不要打擾了他們#65377;”

離開的時候，我轉過身默默而虔誠地看著山霧中的圣母像:一個民族有信仰真好#65377;

六

聽導游說，第一次世界大戰后日本占領了北馬里安娜群島(包括塞班#65380;天寧及周邊的島嶼)后，一些日本平民陸陸續續地搬遷到這里，他們勤懇勞作，在這片土地上建設起自己的家園，創建了當時數一數二的蔗糖生產基地#65377;二戰中，日軍和美軍在此激烈交戰，幾千日本官兵因為不愿做俘虜而剖腹跳崖，而那些無辜的日本百姓也大多選擇了跳海自盡#65377;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日軍最后的指揮部，上面那個陡峭的山崖就是著名的‘萬歲崖’了#65377;”

乖乖，四處散落著破敗的坦克#65380;大型機槍，一個深黑的山洞，掛著用日文寫的“最后的司令部”的牌子，仰頭看去，山洞上面是筆直的懸崖，那山頂便是當年2000多名日軍結束自己生命的地方#65377;

豬饒有興趣地攝著DV，我聽到他的解說是:“瞧，這就是日本鬼子自殺的地方，周圍全是被美國人打殘了的武器#65377;吼吼，看，鬼子就是從那個上面跳下來的#65377;”

不知怎么的，看著那日文的牌子和殘破的機槍坦克，心里感覺就和豬一樣地解恨，但當我仰望那高聳的山崖時，又隱約有些說不出的震撼#65377;

一段山路，汽車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寬闊的崖邊，一邊望下去是陡峭的萬丈懸崖，下面是一望無際的碧綠的海水(有人說塞班島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因為它的一邊是世界上最深的馬里安娜海溝，深達一萬多米，比珠峰還要高);一邊是郁郁蔥蔥的草地和樹木，開闊#65380;肅靜，沒有一座建筑物，遠遠地只聽見傳來海浪拍打山崖的聲音#65377;

“這里就是當年日本士兵和百姓跳崖的地方#65377;據說有幾千人在此結束了生命#65377;后來這里就再也沒有建房子#65377;當地人就讓它這樣空著#65377;所以，現在每年都會有很多日本人來這里紀念他們的先人#65377;”

天哪，好幾千人，在這么美麗的地方，遠眺祖國，跳海結束自己的生命!

“據說當時日軍潰敗，美軍宣稱所有日本平民不會受到威脅#65377;但是他們還是決然地選擇與自己的國家共存亡#65377;他們男人牽著女人，女人抱著孩子，老人互相攙扶，面對祖國的方向，高呼著萬歲從這里縱身跳下#65377;你們看那邊，那些碑，就是他們的子孫為了悼念先輩而立下的#65377;”

懸崖上，圍欄旁，一群高高低低的石碑豎立著#65377;他們方向一致，面朝碧綠的大海，風吹日曬，日復一日#65380;年復一年#65377;半個世紀過去了，雖被海風侵蝕得斑痕累累，卻似乎仍在呼喚著已逝的先人#65377;

我的心被深深震撼#65377;

天空又淅淅瀝瀝飄起了迷茫的小雨，汽車漸行漸遠，碑群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