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人妖”

2006年10月18日凌晨3時許，乘警長李文寶、乘警沈剛正在北京西開往漢中的K261次列車硬座車廂巡視，一名女旅客慌慌張張從臥鋪車廂方向朝他們迎面跑過來，語無倫次地說：“警察同志，我的包……包不見了，錢丟了!”經(jīng)詢問，這位在3號臥鋪車廂5號下鋪的女旅客叫郭慧，剛才睡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隨身攜帶的黃色挎包不見了，包內有人民幣2萬5千元和兩部三星手機，價值共計人民幣3萬余元。他們倆迅速趕到發(fā)案車廂檢查，發(fā)現(xiàn)列車車門及窗戶均鎖閉良好，詢問列車員及周圍旅客也都說未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據(jù)郭慧回憶：南陽站開車后，她還記得包在自己懷里，開車后至包失蹤她只睡著了半個多小時。此時列車很快就要到達十堰車站了，為了不影響旅客休息，乘警一邊在車廂廁所、鋪位底下仔細搜尋，一邊詢問、登記即將在十堰車站下車的11名旅客基本情況，以便做好后期調查走訪工作。與此同時，乘警長向安康乘警支隊領導匯報了案情。

接到乘警報告后，西安鐵路公安局領導、安康公安處領導非常重視，立即指令成立了專案組，主管刑偵的副處長雷黔親自掛帥指揮。當日7時16分，安康鐵路公安處客車刑警大隊長張曉康帶領偵查員從安康站登乘K261次列車，至漢中的4個小時里，他們對3號車廂的32名旅客逐人展開了調查。可惜因是夜間行車，大量的詢問一無所獲。然而，其中一名旅客無意中反映了這樣一個情況：他是在襄樊開車后補的一個上鋪，可是上去后發(fā)現(xiàn)有人躺在他的床鋪上，他仔細一看鋪位號確認無誤，就問那人怎么回事，那人稱睡錯了鋪就起身走了。這條線索引起張大隊的高度重視，他詳細詢問那名旅客的特征印象，可反映人說，由于深夜燈光暗看得不清楚，印象中只覺得那人穿著講究，年齡大約50歲左右。警方迅速從3號臥鋪列車員登記的旅客信息簿中了解到：本車廂50歲左右中年男子有6人，襄樊站下車的有兩位，六里坪下車1位，其他三人還在車上，而這三名都是下鋪或中鋪，按道理旅客不可能連上、下鋪都分不清，因此可以排除嫌疑。那么，神秘的睡錯鋪者到底是誰呢?

18日，專案組在綜合前期工作基礎上，全面分析K261次運行圖和停車站的時間，果斷將偵查指揮部前移設在十堰火車站。專案組全體偵查人員于當天21時全部開赴十堰車站，一方面依托十堰車站刑警隊力量開展偵查摸排，一方面確定K261次案發(fā)前臨時停車點為重點。專案偵查員劉銘帶領偵查員聶剛、李剛、何洲渝分成兩人一組，冒著凜冽的寒風沿線路徒步尋找有可能被犯罪嫌疑人作案后丟棄的贓物。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艱難搜尋，果然在至襄樊站1公里處列車運行方向右側的田間地頭尋找到一只女士黃色牛皮挎包，同時搜索到標有“3號車廂5號下鋪字樣的鋪牌以及玉蘭油化妝品等。”經(jīng)失主確認，以上物品正是被盜財物，但是巨額現(xiàn)金及兩部高檔手機依然不知下落。

專案組決定以發(fā)現(xiàn)贓物的地方為中心向四周輻射擴展偵查，向主要交通要道住戶及來往車輛司乘人員了解，并會同當?shù)毓矙C關調查了解犯有前科劣跡的人員。

功夫不負有心人，偵查員們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認真摸排，一名綽號叫“人妖”的人被納入偵查視線：“人妖”名叫徐萬學，男，現(xiàn)年46歲，漢族，湖北省丹江口市人，現(xiàn)住丹江口市武當山特區(qū)老營宮村6組32號，職業(yè)農民。因他平日寸行動詭秘獨來獨往，被黑道上人稱為“人中的妖精”，“人妖”由此得名。他曾涉嫌持短途臥鋪票登乘臥鋪車廂作案，鄰近的襄樊鐵路公安處刑警隊抓他幾次，都因證據(jù)不足而逃脫了打擊。

11月6日，一條情報反映，“人妖”近來深居簡出，每天除打牌喝茶外，并無其他活動。但“人妖”的老婆和其女兒手里各有一部價格不菲的高檔手機。這條線索立即引起專案組長張曉康的重視，他一方面安排副大隊長劉鉻、李剛通過熟人設法搞清兩部手機的型號、顏色等特征，一方面讓偵查員聶剛、何洲渝調取“人妖”照片讓旅客及列車員辨認。11月8日，調查有了進展：得知“人妖”老婆邵某和其女兒徐某所持的手機一部為黑色三星滑蓋手機，一部為紅色三星翻蓋手機。與失主郭慧被盜手機品牌及特征相符。另外經(jīng)旅客及列車員辨認“人妖”相片，反映是有些象。種種跡象表明：“人妖”有重大嫌疑1

11月12日，當偵查員決定正面接觸“人妖”時，他卻失蹤了。后經(jīng)做工作，“人妖”的妻子交出藏匿在屋頂上盜竊而來的滑蓋三星手機，其女兒也把那部藏匿在紙箱內的贓紅色三星手機交出。犯罪證據(jù)確鑿，徐萬學就是“10·18”臥鋪盜竊的犯罪嫌疑人。專案組一面通過當?shù)匚洚斏骄綄π烊f學進行布控，一面對徐萬學進行上網(wǎng)通緝。

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12月13日，犯罪嫌疑人徐萬學剛逃竄至北京市，便被北京西站公安分局查獲，移交安康鐵路公安處客車刑警大隊。18日，安康鐵路公安處客車刑警大隊將徐萬學從北京押回。

犯罪嫌疑人徐萬學具有較強的反審訊能力，加之系單獨作案，到案后百般狡辯，拒不交代犯罪事實。為盡快查明案情，安康公安處副處長雷黔親自上案指導，并制定出周密地審訊方案，專案組長張曉康親自主審。在證據(jù)面前，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心理和毅力較量，這位曾經(jīng)多次逃脫打擊的客車大盜被徹底擊垮了心理防線，主動交代了作案過程：2006年10月18日凌晨，徐萬學衣著光鮮冒充上車送人，蒙騙列車員混入臥鋪車廂后，爬上臥鋪車廂上鋪躲避列車工作人員的巡視。列車從襄樊運行40多分鐘，他被補票來的旅客從上鋪趕了起來，便在臥鋪車廂尋找作案目標。當列車運行至老河口東站臨時停車時，他便把黑手伸向早已瞄好的作案目標——懷抱黃色背包熟睡的旅客郭慧。拎到包后，他迅速打開車窗逃離。為迷惑偵查視線，這名自視高明的犯罪嫌疑人故意向他家反方向襄樊方向步行約1公里左右，然后將包內現(xiàn)金25000元，兩手機取出，丟棄了包內的其他物品，再繞回老河口搭乘汽車遁回武當山家里。回到家中，他將贓款2萬5千元存入銀行，兩部手機分別給了妻子、女兒使用。

警方現(xiàn)已追回贓款人民幣1萬8千元及三星手機兩部，徐萬學也被安康鐵路警方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