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道:人有品,文有品,文品如人品。我說:人有品,云有品,云品識人品。
自我懂事以來,我對云一直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對云,我有比一般人充滿更多的向往。每當我獨自一人在田野里漫步的時候,我都會慢慢地抬起頭望望天上那多變的云,這個精靈之子,涵藏著無比的光輝和靈氣,因此能成為無數詩人的寵兒,成為大自然的寵兒。
中考過后,假期的一天,我們全家游了雞足山。雖然我們去時是七、八月,但在那里,我沒有一絲熱的感覺。在那里我與山會友,與云攀談。
從山腳出發,我們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走,與云為伴。先是山下有濃霧,但不多時便明亮起來。山蒼蒼,林莽莽,白云悠悠繞山梁。我們走過兩道彎后,前面的路又逐漸朦朧,大霧彌漫,如臨黃昏,如到雨前,過后又見一片驕陽,回頭望望走過的山路,只見剛從身邊擦過的那朵云,已飄到對面的山林中去了。不多時,天空下起了細如牛毛的蒙蒙細雨。頭頂的主峰像一團濃云,橫亙在灰蒙蒙的天際里,幾條白白的云帶,系在山巔的黑色頸間,猶如一塊塊柔柔的絲綿,又如一串串晶瑩的珍珠項鏈,變幻著、交替著、點綴著雞足山,一簇簇的云絮,不歇地飄蕩過來,熱情地探視遠方的來客,和我們零距離接觸,之后又搖搖而去,鋪墊在山下的溝壑間。莫非云知我的心思?登上主峰,又一次來到云之上,我的相機里留下了雞足山的云海,留下了云海間數不清的峰與嶼……
我恍然有所悟:云,不也有靈性嗎?不也有靈性所展示的“品”嗎?
每次登山,每每與云攀談,我總發現他有自己的高度,既不低就為霧,也不奢望飛升為蒼茫的穹宇。就是在濃霧彌漫之際,也不混同,霧散了,云依然是云。從電視中看到的廬山、黃山的云,有的云或系山腰,或臥山脊,或游絕頂,千奇百怪,百看不厭。云總是依山傍林,構筑自己的故鄉。不依山勢而攀附,不嫌峰低而追逐星辰,本能地盡自己的天職,點綴著天空,瀟瀟灑灑,走自己的路,這不正是云的品格嗎?
云,來自江河山川的呼吸,裹持大自然的靈氣升華,從誕生的那一剎那起。就認定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為此,它只有征程,沒有駐地,日夜兼程度過一生。星月間,尋覓東方天際的一絲曙色;黃昏時,采擷最后一縷陽光,閱讀世界、閱讀人生、閱讀歷史,不染一絲惡氣。它有潔癖,愛打扮裝點藍天,也愛山的凝重和原野的豪放,由此而成為詩人的“寵兒”。它輕盈、升騰是為著擁抱整個世界……
然而,云雖然潔身自好,畢竟還是存在于天地間,因此也難免招惹人間是非。諸如:過眼云煙——是云之過錯,還是人之過錯?青云直上——云從沒有些奢望。至于“黑云壓城城欲摧”,我想,云若真能摧城,那城留著還有何用,毀了也罷!
人言可謂,但無論如何,云終究是云。她本分、勤勞、不奢望……不過,她委屈時也要落淚的,那便是雨,這就是我眼中云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