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曾友明,重慶市大足縣人,1981年10月入伍,198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原系中國人民武裝部隊西藏總隊后勤部正團級軍需處長,上校軍銜。2001年9月5日被武警總部軍事法院以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18年。2001年12月被中國人民武裝部隊開除軍籍,同年12月3日轉押重慶監獄服刑改造。
入獄之初,面對高墻電網,我總是克制不住內心的悲哀,無法接受自己從軍官到囚徒的猛然轉變。但經過多年改造后,我不再悲哀,而今充滿心頭的全是真誠的懺悔。
我出生在一個條件較好的家庭,從小就有遠大的理想和抱負。高中畢業后,我便跨入綠色軍營,成為一名武警戰士。入伍第二年,我就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84年組織上又將我送入軍事院校深造,專修后勤保障專業;1989年,在平息拉薩騷亂的斗爭中,我沖鋒在前,榮立個人三等功一次;在抓生產中,我經過近百次試驗,成功引進了適合高原氣候和環境的美國櫻桃、加拿大西芹等十余種國外優質農作物,為部隊和地方做出了巨大貢獻,先后榮立個人三等功兩次……1994年,年僅30歲的我被提升為團級干部,不久,又被任命為西藏武警總隊后勤部正團級軍需處長,授上校軍銜。當時,部隊為我召開了慶功大會,地方政府邀請我到一些企事業單位作報告,中央電視臺等媒體也多次宣傳我的先進事跡。
倘若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把過去的功勞作為堅實的起點,將眼前的成績作為繼續奮斗的階梯,我肯定會有更多的收獲。然而,頭上的桂冠戴久了,耳邊的頌歌聽多了,我開始自以為是,很少參加政治學習,思想開始蛻化、變質。
從1999年開始,組織上安排我負責所在部隊軍需處的工作,我經常奔波于部隊與地方企事業單位之間,為部隊采辦各種軍需物資。目睹一些老板一擲千金的氣派,我的心理開始失衡,功臣的自豪感也開始淡化。是啊,別人搞個體、做生意,日子過得豐裕、富足,可我呢?辛苦工作一個月的薪水,卻不夠他們的一頓飯錢。我憑什么比他們過得窩囊呢?
我第一次收受他人賄賂,是在一個炎熱的夏天。當時,因為要為部隊采購一批服裝,我與西安某倉庫的一名姓王的主任聯系上了業務。生意談成后,他請我到酒店吃飯,席間,王主任神秘地將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在了我的面前。當時,我已微有醉意,竟沒半點推脫,會意地收了下來。飯后回到住處,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竟是兩萬元人民幣。我的心里有一些害怕,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但轉而一想,這十多年來,我為部隊立下汗馬功勞,這兩萬元,難道不能算作一點補償嗎?再說,做生意吃“回扣”,在社會上是理所當然的,別人能收,為什么我就不能收?就這樣,貪欲戰勝了理智。我終于邁出了第一步,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事后不久,嘗到甜頭的我,又利用部隊購買迷彩背包之機,將部分背包的訂單交給了我親屬經營的小廠,從中獲利近百萬元。在短短兩三年時間里,我就先后受賄、貪污、挪用公款共計200余萬元。
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的罪行終于東窗事發。當我那捧過鮮花、獎杯的雙手被銬上冰涼的手銬,當我在人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被押進囚車的一剎那,連我自己也不愿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原本前途無量的我自毀了錦繡前程,從不后悔的我終于悔恨萬分。
在服刑改造的這些日子里,我心中交織著深深的愧疚與悔恨,每當想起我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人生履歷,苦澀的淚水就會奪眶而出。我深深地感到對不起黨、對不起國家和人民、對不起自己的父母和親人。是黨和國家把我由一個普通青年培養成一名軍官,但我卻辜負了黨和國家的培養,給部隊帶來了恥辱和損害,這些損失,是用什么也無法挽回的。
現在,我終于醒悟,光榮的歷史和罪惡的昨天都已成為過去,我只有正視現實,在對自己深刻的剖析中積極改造,棄舊圖新。雖然我已是一名囚犯,但我多年受到的教育在心中依然沒有泯滅。我相信,黨和政府過去能將我從一名普通青年培養成一名功臣,今天同樣能將我從一名罪犯塑造成一名合格的公民,讓我再次擁有嶄新的人生!
(重慶市監獄供稿,題目為編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