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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風剝蝕的日子

2007-01-01 00:00:00
遼河 2007年1期

作者簡介:徐巖,男,祖籍吉林,1966年生于吉林九臺市,1986年考入武警哈爾濱指揮學校。1987年開始寫作,迄今已在《人民文學》《十月》《解放軍文藝》《大家》《清明》《作家》《天涯》等報刊雜志發表詩歌近千首,小說、散文等三百多萬字,有作品多次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中華文學選刊》《讀者》轉載并獲獎。著有詩集《肩上的燈盞》,中短篇小說集《臨界有雪》《說點抗聯的事》《染指桃花》等,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黑龍江省文學院合同制作家,畢業于魯迅文學院第三屆高級作家研修班,供職于黑龍江省公安邊防總隊政治部。

穿過一小片花園就是那些高高矮矮的黃房子了。

那些黃房子就在前不久,又都被粉成了暗紅色,像晚秋的楓樹葉子,也像校園里戲臺旁的柱子,顏色涂得不得法,就有淺有深,使人看了十分的虛弱。

凝香對這片黃房子太熟悉了,就像她熟悉老家方莊那些成片的青禾苞谷田一樣,雖然顏色有所不同,但都是眼睛里的事物,無法躲開的。

說白了,凝香早在大二的時候便出來租房子住了,當時她拿了那個孫先生的錢后,便尋到了校園后面的這個居民小區,憑借巧嘴利舌便把一室半的一套房子租到了手,不但樓層適合,價格還便宜,惟一讓她不舒心的就是采光不好,房子偏東西向,窗玻璃正好被幾棵樹擋住了。凝香便在心里說,采光不好就不好吧,反正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有光彩的事情。

在那套一室半的房子里,凝香一共接待了三個男人,巧的是他們的年紀成階梯式排列,最先的那個姓孫的男人三十五歲,第二個姓錢的男人四十四歲,而最后的一個姓許的男人則是五十歲。你看看這年齡可不就是成階梯式嘛。

凝香把租房的臥室重新裝飾了一下,當然是按照她的想法來弄的,沒花幾個錢便使臥室變得很溫馨了。她先是找來一些時尚的畫報,撕下來她喜歡的風景和演員頭像之類的畫片,貼滿了整個床頭。再買些小掛件和拉花氣球什么的,布置了梳妝臺及門窗,最后是鋪了小玲給她的那床帶紅暗格的床單,屋子里便有了種從未有過的暖調子。

凝香把她的小家稱作是鳥窩,這鳥她可以說成是喜鵲畫眉什么的,也可以說成是百靈或者金絲雀,反正是美麗的鳥。鳥窩也好,家也好,她只在周末才回來住,平時絕對睡在校園里,三五個姐妹躺床上,嘻嘻哈哈地說笑上一陣,多愜意呀。

到周末了,凝香就會像一只放飛的鳥,單單薄薄的飛到黃房子里,洗了頭發后,朝床上一躺,就跟有了家一樣的感覺,確切一點說是在城市里有了家的幸福感覺啊。

夜色里都是桔黃色的燈光,要多暖和就有多暖和。

姓孫的男人叫連濱,一家區屬木材加工廠的老板。個頭不高,身材瘦削,經常理一個板寸頭型,讓你看了想暗地里發笑。孫連濱人不錯,老實巴交的,見了你總是想努力做出一副謙恭的模樣。三十幾歲就有一家工廠了,雖說廠房只有幾十平方米,工人也只有六個,但做出來的活卻是令人刮目相看。工廠每天生產學生用的桌椅板凳,造價低,技術指標要求也低,貨源相對還好找一些,生意便挺紅火。凝香跟孫連濱在一次飯局上相識之后,就給孫連濱留了個手機號,說孫哥有事你就打電話叫我。過幾天孫連濱真就在一個周末的晚上給她打來了電話,問她在學校嗎?凝香說在啊,有事嗎孫哥?孫連濱說話非常直,說沒啥事,就是想一塊堆兒吃個飯。凝香說好事呀,正好改善伙食,便問清楚了哪家飯店后,收拾收拾就去了。

因為是一個好朋友給她介紹的,凝香便挺看重孫連濱。兩個人吃了幾回飯后,凝香便跟他回了木材加工廠,借著酒的遮掩睡在了一塊。事后孫連濱問了她一些老家的情況,便掏給她一些錢,說你去租個小房子吧,周末的時候咱倆一塊去住,我這里實在太亂了,又人多眼雜,你畢竟還是個學生嘛,給人瞧見了怕影響不好。凝香看了一眼孫連濱這家加工廠的臥室,真就窄小而凌亂,屋子里堆滿了各種舊東西以及廢木料,便接了錢。

那次孫連濱給了她三千多塊錢,除了租房用的一千塊外,剩下的就算是給她的貼補了。凝香拿了錢回學校躺床上閉眼睛想了一下,自己對這個男人還算滿意,雖說是長相差點,但人不錯,不就是陪他吃個飯睡個覺嗎?從走上這條道那天起,她就漸漸地習慣了。

凝香是有難言之隱在肚子里的,那是一道傷口,想起來便會隱隱作痛,自己才十七歲啊,繼父便趁雨夜酒醉而破了她的身子,母親是無奈的,她對脾氣暴戾的繼父言聽計從,只有敢怒卻不敢言。凝香卻跟母親的性格截然不同,她一個人跑到屋后的柴垛旁大哭了一場后,便去鎮公安所把父親告上了法庭。

父親進監獄的轉年,凝香高中畢業了,她用自己吃下的辛苦考上了省城的這所中醫藥大學,母親四處借錢送她上學走時,掉著眼淚說,你父親要不是被你告進去,他會供你念書的。凝香朝地上吐了口痰說,指他那個畜牲,天都得塌下來。

讀大一時,凝香靠省吃儉用將學業對付了過去,上了大二,家里便停了她的學費,沒辦法,家里也是實在拿不出來錢,她只有靠自己學習之余去打工掙錢補貼了。開學沒多久,凝香上年級的一個老鄉黃玲玲找到她,給她攬了個活計,簡單一點說,就是租男人。凝香潑辣,膽子又大,說到實質性問題時她便點了頭,竟在羞紅了臉之后,大著嗓門說,不就是陪吃陪睡嘛,咱干得來。凝香的話竟讓黃玲玲吃了一驚,黃玲玲說,還以為你會接受不了呢,沒想到你這么開明。凝香說咱不是缺錢用嘛。

黃玲玲在三天后帶凝香去了一家中檔賓館,把她交給了一個面皮白凈的胖男人。凝香跟那個人住了一夜后,得到了三張大鈔票,歡天喜地的回了學校。她覺得值,說白了有什么呀,只不過就是個觀念問題,看自己究竟怎么想。人總該實際一點好,因為沒有錢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了,沒錢她就會無法維持學業,完不成學業那還怎么會有飯碗呢,這可是一連串的問題,一連串實際的問題,這對于一個農家姑娘來說,不可謂不尖銳,是需要她仔仔細細想來的。

凝香的專業課是病患護理,大三的第一學年就開始接觸了。她在心里暗暗地告誡自己,陪男人行,用自己二分之一的情感來應對他們,要對得起人家付出的那些辛苦錢。但決不能讓自己的感情深陷進去,得花另一半的力氣去啃課本呢,得把每一門課程學下來,弄懂弄會了,將來可是要靠這些本事吃飯的。

也就是在這個學期里,班里的男生大劉愛上了她。大劉家境不是一般的好,每個周末他爸爸的司機都會開著一輛豪華的黑轎車到校門口接他回去度周末。大劉起先是找凝香等幾個男女同學吃飯,去城南的一家海鮮館吃活的基尾蝦和小鮑魚,一頓飯下來就要花上幾百塊錢。后來大劉在去飯堂吃飯時總是要跟在凝香的后面,等輪到他倆時,大劉就多打一份肉菜,推給凝香吃。遇到這種情況,凝香也不客氣,不就是吃個菜嘛,壯了臉就虧了肚皮,孰輕孰重心里一算便知道的。后來大劉便給凝香寫了封情書,說他喜歡凝香。接到求愛信的凝香就在一天下課的空當里截住了大劉。凝香說劉德勝你什么意思呀?大劉笑著說沒啥意思,就是想跟你處對象。凝香說我可是農村來的,家里一貧如洗。大劉說農村咋了,在農村的廣闊天地里才會大有作為。凝香說這不是貧嘴的事,也不是兒戲,這是婚姻大事。大劉說我是認真的,你答應我不?凝香晃著頭往教室走,她邊走邊說,我有對象了,是家里種烤煙的叔伯三哥。大劉追在她身后大著嗓音說,我不就是你的叔伯三哥嗎?

凝香不愁學費了,除了學費之外她還攢了一些錢,有萬八千左右。寒假回家時她從銀行里取出來兩千塊,揣在內衣口袋里,給了母親五百,讓她給妹妹扯身衣服,再買些別的東西。她記得好幾個年節,她們姐妹倆都沒穿過新衣服。母親卻說,你妹妹有洗干爽的衣服,扯了浪費,拿出來點割肉給你們包餃子就得了,省下的開春正好買化肥和種子時派用場。

凝香望著母親那黑瘦的臉和粗糙的一雙手,心里跟刀割了一般,她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過了年后她沒呆到初八就打火車票回學校了,提著母親給她裝的粘豆包和兩瓶子大醬進寢室門后,她終于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宿舍里上下鋪八張床竟都是空的,窗戶被積雪堵得嚴嚴實實,只有冷風好像在跟她說什么。凝香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下午,天黑時分才起來洗了臉,去校門外吃東西。

凝香手里拿著母親給她裝的一罐頭瓶子大醬,坐到平時去過的那家抻面館,要了一碗寬面,拌大醬吃了個滿頭大汗。面館的老板娘笑著問她是快開學了嗎?凝香說沒呢,早回來補補課,省得跟不上。老板娘轉身邊往灶房里走邊說,瞧人家鄉下來的孩子,學習就是用功。

凝香吃了面后再回到宿舍里,用磁卡電話給孫連濱掛電話,孫連濱舌頭有些硬地說他在肇北呢,在陪爹娘過年。孫連濱說這才初八呀,你不在老家過年回學校干什么?凝香聽出來孫連濱是拿著手機出了屋跟她說話呢,信號不是太好,孫連濱的語聲時斷時續的。凝香哈哈笑著說,你在陪老婆孩子過年吧?硬充什么孝順兒子。說完就掛了電話。凝香安置好了東西,便背上裝了一罐頭瓶子大醬的兜子出了學校,坐七線車去了她租住的房子。

躺到床上,孫連濱的影子便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孫連濱也是從鄉下來的,在城里務工發了小財后變成了有頭臉的男人,可骨子里還是個農民,他的本質依舊老實憨厚,依舊謹小慎微,對凝香也好,算是凝香性伙伴里最滿意的一個。

孫連濱不像老許,除了能掙錢之外,還能抽煙喝酒,每天都把自己的一張葵花臉搞得紅通通的。老許整五十歲了,卻沒有五十歲人的沉穩,動不動還跟凝香發脾氣,就因為幾塊錢或者幾句話,兩人便吵起來。凝香決不會讓著他,而是跟他據理力爭。吵完了,老許還得拿好話哄凝香,說好話不好使了還會拿出幾張小錢來變著法的哄。凝香是不買賬的,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就不能夠妥協,害得老許沒辦法,或者抱被子去客廳睡,或者穿衣服下樓回去喝悶酒。

凝香有段時間管老許叫大叔,老許則稱她為小白。老許說我看上你的就是你白凈的身子。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老許會不時地拿手摸凝香的肚皮,邊摸邊說你可真白,自得就不像是鄉下妹子。凝香便吃吃地笑,說鄉下人就該著皮膚黑嘛,荒謬的理論,土財主。凝香總是要把那土財主三個字用英語說出來。老許就拿狐疑的眼神看她,說瞎嘟噥什么壞話,不好好說。凝香說是好話,夸你呢大叔。老許說鬼才會信你,好話不背人,背人的話才讓人聽不懂。凝香便不說什么,閉起眼睛任由老許在她的身上折騰。凝香想你不就是個土財主嘛,你還能是啥?老許自己開了家小型的加油站,蠻賺錢的,所以才拋下久病的老婆出來找樂子。

老許每月給凝香四百塊錢,住兩個晚上,黃玲玲給她介紹時說好了,半年一結賬,先付錢,去老許的官宅,也就是加油站樓上的一間臥房里。凝香跟他說過可以去自己租的房子,老許沒同意,說你們做學生的出來租房子住,早就讓蓋子給盯上了,老許說的蓋子就是指警察,老許不說,凝香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近乎于幽默的名詞。老許的加油站雇了兩個精瘦的小伙子,老實巴交的,穿一樣的布制服,從不多說話。每次凝香去樓上老許遇見他們,都突然間地低了頭,躲著凝香的眼睛。有時候老許折騰累了餓了,就趴窗戶喊小偉去買水餃。其中一個個頭矮些的小伙子便會去馬路對面端回來一大盤子水餃,芹菜餡的。有兩次凝香便套了上衣趴窗戶也喊上一嗓子,說要半斤酸菜餡的。老許邊抽煙邊說,酸菜餡哪比得了芹菜餡,多吃芹菜能軟化血管。凝香不說話,卻在心里說俺得意的就是這一口嘛。

學校里去外面上社會實踐課,班級分成了三個組,凝香的小組去了盧旗溝林場,那是全省小有名氣的藥材種植實驗地。

凝香接到了母親托人寄來的一封信,說妹妹得了一種肺病,在縣醫院檢查過了,能治好卻得花一大筆錢。母親讓人在信尾寫上了錢數,一萬塊。凝香的心顫了很久,她想不管花多少錢都得給妹妹治好病,得讓她繼續念書。

凝香坐在去盧旗溝的客車上,盤算妹妹的事,她想自己的存款好幾筆加在一起也只有八千塊錢,剛剛交了學費啊,她得想辦法湊夠這筆錢。孫連濱早在半年前就跟她分開了,不是脾氣不合,而是孫連濱發現了她偶爾地去老許的加油站,便去問了黃玲玲,黃玲玲告訴他說,你連招呼都不打,就失蹤了三個多月,誰知道你咋回事啊。何況你這下半年的包租費還沒給人家小白結呢。

黃玲玲快嘴快舌地把孫連濱說了一通,說得孫連濱紅著臉解釋說他往外地送加工好了的桌椅板凳時攤上了一樁官司,好容易才擺布好了,哪顧得上找樂子呀。

黃玲玲說,抽放屁的功夫都能打個電話知語一聲的。

孫連濱便不吭聲了。

確實,凝香打孫連濱的手機幾次都關機,就以為孫連濱對她膩煩了,便找黃玲玲說了。黃玲玲說沒事,咱不能可他一棵樹上吊死,姐姐再幫你物色一個。凝香說別了,還是找家飯館干洗碗的活吧,咱有的是力氣,啥苦活累活做不來呢。黃玲玲也沒管她愿意不愿意,便在半個月后又給她介紹認識了開小型加油站的老許。

大劉特意跟凝香分在了一組,他坐在凝香的后座,不時地給凝香拿食品吃,并沒話找話地跟凝香搭話。凝香雖說是來自鄉下,長得卻是眉清目秀,比城里的女孩還漂亮。大劉曾跟他幾個要好的同學說,他娶定了白凝香。

凝香則視大劉的照顧而不顧,她在心里想,自己是配不上人家劉同學的,沒什么太多的原因,自己的身子已經臟了,哪能虧了人家大劉呢。

她想好了,等自己讀完大學畢了業,或者一個人過,或者找一個不嫌棄她的男人一起過,定下終身那天她就跟人家坦白,挑明自己過去的那段經歷,讓人家有個明白。

凝香在顛簸的汽車上打定了主意,回去就找老許,跟他把明年上半年的包租費先支出來,盡快給母親寄回去,妹妹的病萬萬不可耽擱呀。

如果老許不答應,那她就去找黃玲玲,跟她說明情況,想她是會幫自己一次的。凝香在家里,除了母親之外,跟妹妹是最有感情的,兩個人一起割豬草,一起背書包去鎮小學校上學,那時候凝香上五年級妹妹上一年級,總是相伴得形影不離。

下午到盧旗溝后,學生們被安排住在了林場的幾十處住戶家里,凝香跟同寢室的于小霞住一家。房東嬸子是個干凈又清爽的女人,四十歲左右,瓜子臉不漂亮也不難看,說話時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女人跟她們說來了就多住幾天,每年來實踐藥材的學生娃都跟我處得很好,走時舍不得走的。女人還告訴她們自己的丈夫在城里打工呢,半年一年也不回來一次,就是到月便寄些錢回來,辛辛苦苦地養家,所以屋里空著,你們來了就熱鬧些。

凝香在心里想,女人的丈夫會不會跟孫連濱認識呢,許是跟老許一樣在城里也包養了女孩吧,她想著心就顫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對女人忽然間就產生了一絲憐憫。

凝香便幫女人抱柴禾燒灶坑,實踐回來放下課本就操笤帚掃地拾掇屋子,一刻也不停閑。

女人說你歇著妹子,哪能讓你們這些城里的學生娃干這臟活呢?

凝香說,說哪兒去了嬸子你,咱也是鄉下走出來的呢。

白天由老師帶著到山坡上挖草根識藥名,聽林場種植藥材的技師講藥理知識和成藥功效。除了爬山還是爬山,到晚上會累得渾身跟散了架子似的。

第二天晚上回女人家吃飯時,大劉也跟來了,嬉皮笑臉地跟女人說他是凝香的哥哥,也想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女人自然點了頭,可凝香卻說,大劉你什么時候成了我的親戚呢?大劉接著說我不是你叔伯三哥嗎?氣得凝香哭笑不得。

吃飯的時候,大劉從背著的挎包里拿出一袋子香腸和一只密封的燒雞,找剪刀要剪開來吃。被凝香奪下來,送到了女人家外屋的廚柜里說,給嬸子家的孩娃留著吧,咱吃一口就對付了。大劉說哪有什么孩娃呀,我怎么沒看見呢?一旁洗好了臉正梳頭的于小霞插話說,在鎮上住宿讀中學呢。大劉說本來是想解解讒的,哪成想遇上了你們兩個活雷鋒,大劉說完嘆息了一聲,便躺到炕席上歇乏。

飯菜做好了,女人不但給她們做了臘肉燉豆角、黃瓜菜,還煎了一大海碗雞蛋,女人還把燒雞撕了盤,滿當當的擺了一小炕桌。大劉端飯碗吃起來時說,要是有罐啤酒就好了,最好是冰鎮的。于小霞說美的你,學生哪允許抽煙喝酒的。大劉反駁于小霞說,學生還不許搞對象呢,那你咋還搞呢?大劉的話一下子便叨住了于小霞的要害,說得她滿臉紅云一聲不吭了。

凝香說你們就逗嘴吧,嬸子給你們做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住你們的嘴。

凝香說完就拿了只空碗奔門外去了,到院子里的菜園中舀回來半碗醬來,另一只手里還捏了幾棵大蔥。

大劉笑著說,凝香妹子你真是不失農家本色啊。

凝香一邊吃大蔥蘸醬一邊說你管得著嗎?

吃過晚飯后,凝香換了衣服出屋門散步,大劉在后面跟著,于小霞就說她不去了,她要留下來陪耿家嬸子拉呱。大劉說不去拉倒,還嫌你礙事呢。于小霞氣得沖大劉的背影呸了一下說,整個一個賴蛤蟆,不咬人咯硬人。

大山的影像是墨綠色的,頗有氣勢,斜陽的余輝斑斑點點地灑在沙土路上,給九月的黃昏增添了一些暖色。凝香在前面走著,心事重重,她還惦記著妹妹的病情,她知道母親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會找她的,家里一定是沒辦法了才跟她張了口,因為已經有兩個學期沒給她一分錢了。

大劉從后面趕上來,給凝香披上了一件長袖衫,是于小霞讓大劉給凝香帶上的。來盧旗溝沒兩天,她便被冷硬的山風給吹著了,多少有些傷風。大劉的舉動讓凝香感動了一下,對于她的這個劉同學,凝香說不上有多么喜歡,但至少也不討厭他。他性格耿直,說話幽默又快言快語,家境還好,按理說很配得上她,自己要是應了會得到想要的幸福。可自己的境況只有自己了解,怎么能做坑害人的事情呢。她想像著如果大劉知道了她的作為,那會是什么樣子呢,真是不敢想的。

凝香轉身拉住了大劉的手說,快點走,去山根那片松林看看霞光吧。

大劉使勁地攥著她的手說,那就跑幾步吧。

兩個人便踩著松軟的沙土路小跑起來。

一次放暑假時,凝香跟老許說她不想回家,可在出租屋里呆著又沒多大意思。老許便說那你跟我出去玩吧,咱倆去河北的蓋縣。凝香想出去走走也挺好,就收拾東西跟老許上路了。老許開了輛破桑塔納轎車,凝香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一千多公里的路,跑了整整兩天一宿。途中兩個人臨近山海關時沒進城,而是找了一個山高林密的清凈地方扎了營。老許拿出來他準備的一些食品和啤酒擺了一車座子。凝香也覺得這種吃法新鮮,就像小時候跟老師去河套春游似的,兩個人喝了十幾罐啤酒,吃飽了肚子便收拾了東西睡覺。老許把后座讓給了凝香,還從后備箱里給她拿了條毛毯,自己則在前座上將就著打盹。老許說這樣子挺好,既浪漫又安靜,比去城里的旅館睡強多了,吵鬧不說,興許還有公安局的人查夜。

凝香沒說什么,她們的車是拐下了公路的,附近是成片的樹,真就挺安靜。

老許坐了一會兒便開車門下去了,他說臨睡前得抽根煙。

老許在車子外面抽了一根煙后,就打開了后邊的車門,爬上車來的老許便抱住了凝香的身子。凝香知道老許是想她的身子了,也沒擋他,任由老許脫了她的褲子,兩個人就在野外在車里結合了一回。

完事后的老許喘著氣跟凝香說,到蓋縣辦完事情,順路帶她去北京,帶她到西單百貨大樓逛逛,給她買兩套衣服。

老許的話說得有氣無力的,就像車窗外面的夜色似的,虛飄飄的來回逛蕩。

凝香穿好衣服就推老許去前面睡,說歇著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第二天車到蓋縣的時候,在城西的公路上剎車失了靈,老許就抱著方向盤出溜進溝里邊去了。凝香的額頭被撞了個紫包,臉也擦破了皮。老許的臉也撞壞了,左腿骨折,他掏電話給蓋縣倒騰油的朋友打了電話,開來一輛油罐車,拴繩子將轎車拽了上來,又開車把他們倆送到醫院里。

兩天后,凝香跟給老許送油的悶罐車回去,老許則因腿傷留在了蓋縣他朋友處。老許給了她一千塊錢,讓她回省城自己買點啥,抱歉著說北京是去不成了。在千里迢迢的返回途中,那個連毛胡子的油罐司機對她照顧得挺周到,一口一個妹子的叫她,可到了中途歇息的時候,卻要跟她做那件事。凝香說你看錯人了吧,咱是學生呢。那個油罐車司機說別欺瞞咱了,你跟油販子老許的事咱們都知道。油罐車司機的話說得凝香的臉紅得不行,但她還是怒目而視地對司機說,你不拉咱就直說,想歪門邪道那你是打錯了算盤,你要是膽敢動粗,到地方咱就去派出所告你。

最終是那個司機沒敢動她,兩人一路上不說話,繃著臉將車開進了城。

回去后,凝香就病了,許是一驚一嚇的緣故,在宿舍躺了好幾天。

凝香想,還不如回老家了,回去幫母親干點活,幫妹妹輔導輔導功課。

回學校后,她帶上課本便去了出租屋,想利用剩下的那些假期補補功課。三天之后,她又找到了一家中檔餐館,做洗涮的活,每月五百塊錢。干滿一個月后,凝香便拿著那五百塊錢坐火車去了河北的蓋縣,轉火車換汽車地找到老許后,把那五百塊錢留下便往回返,老許是傷筋動骨一百零五天,這話指的是天數。凝香之所以沒留下來待幾天,陪陪老許,原因是老許的身邊有個年輕女人,涂脂抹粉的不像是老許的老婆,圍前圍后的在老許的臨時租屋里轉。

老許讓那女人出去買點菜,可那女人就是不走。老許是想跟凝香說幾句親近的話,可女人就是不給他們倆機會。凝香就抓了老許的手說,大叔你好好養傷,咱嬸子說過幾天就帶她家里人來伺候你。那女人見凝香如此說,才提了只竹筐去了街上。老許便將凝香緊緊地抱在懷里說,都想死你了小白。凝香說這才一個月哪有那么想,亂說。然后凝香問老許,那女人是誰?老許想了想才說,是他的一個表妹,臨時雇來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凝香說還照顧你脫衣服睡覺是不是?老許說傻丫頭,你看大叔這腿打著石膏呢,哪還能脫得了衣服呀,都遭死罪了。

凝香到汽車站買了車票后,一個瘦男人追到了她,把一個牛皮紙信封塞到她手里說,是老許讓交給她的。凝香認得這個人,上個月撞車時曾去幫他們拽車了的。凝香說,老許身邊那個女人跟他啥關系呀?那男人說就是現找的相好唄,老許腰里有錢,又得意那口,妹妹你就別瞎想了,這年頭還不就是這樣子。

凝香在上汽車時,眼里好像就有了淚水,她在心里想,自己這是怎么了,難道還真就在意起這個能做自己父親的男人了嗎?他有什么好呀,不就是給自己花幾個錢嗎?感情這東西了不得,變化好像是潛移默化的,可怕呀。

凝香終于在學校里出了丑。

她為了給妹妹湊齊那一萬多塊錢,找了老許,老許說他已經回鄉下了。老許說他腿傷好了之后,回加油站就趕上原油漲價了,蓋縣的哥們趁他養傷期間又給他送了幾十噸不達標的原油,害得他險些破了產。他想緩一段時間,看看市場形勢再干。老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凝香就沒法跟人家張口了。

沒辦法她就找了老鄉黃玲玲,黃玲玲倒沒說什么,直接給了她五千塊錢,說去郵局吧,趕緊寄走,別耽擱了。黃玲玲在給了她錢后沒幾天,就又找了她,給她介紹了個新朋友,四十多歲的錢哥。

三個人見面之后,那個錢哥就相中她了,當場拍下兩千塊錢說算是交朋友的定金。錢過后被黃玲玲拿走了,說算是還她的,還欠三千了。凝香說我不想被人家包租了,想哪怕是在餐館打打工辛苦點也成呀。黃玲玲罵她死腦瓜骨,放著大把的錢不賺,不是傻帽是什么?

凝香跟那個錢哥吃了兩頓飯后,便膩煩了,錢哥竟是個社會人。

就是靠打仗斗毆、聚眾賭博之類營生混生活的人,凝香怎么能跟這種人交際呢。她便躲了起來,錢哥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找她就讓同學說不在。那個錢哥就急眼了,帶了幾個弟兄到校園里鬧事,跟系主任和老師要老婆。還把白凝香的照片弄到手了,貼了一校園,還動手打了校保衛科的人。

放學的時候,凝香在校門口出現了,她徑直走到錢哥面前說,你說清楚了,咱到底欠你什么,咱現在就還你。

那個錢哥嘻嘻哈哈地說,欠我身子啊,我付了兩千塊錢還一次沒玩著呢。

凝香就解開了襯衫扣子,露出一雙豐滿的乳說,你來玩吧,咱現在就給你。說著她又開始解褲帶。旁邊的兩個保安過來勸她,被她推開了。

錢哥哈哈笑著說你別他媽的嚇唬我,老子身上十多個刀疤,那是打出來的而不是嚇出來的。

錢哥手下的一個兄弟便湊上來摸了凝香胸一下。

就在幾個人哈哈笑成一團時,凝香飛快地從手包里抽出一把鋒利的尖刀來,插進了摸她的那個男人的前胸。刀拔出來的一瞬間,大家都愣住了,凝香的刀轉了個方向,又快速地插進了錢哥的左肋。兩股血柱像彩虹一樣噴灑出去,劃了一道弧線,繼而落了地。

凝香是從郵局給母親寄完錢后,出來奔了附近的一家五金商店的,她掏出剩下的幾十塊錢買了一把切西瓜的小刀,又去不遠處的修鞋鋪子磨了刀,才走進一家火鍋店的,她要了一份麻辣火鍋,吃了一盤羊肉和一盤青菜,喝了半瓶白酒,擦掉滿頭的汗水,才回了學校的,果然讓她猜中了,錢哥跟那幾個人還在學校門口等她呢。這幾個人已經一連來學校門口鬧三天了,建設街派出所的人曾警告過他們,卻依舊我行我素,結果凝香就動刀了。

一死一傷的結果,讓凝香觸犯了法律,她被送進了看守所。

得知情況的大舅帶著母親來看了她,大舅說傻丫頭,怎么有委屈也不能動粗啊。

母親哽咽著說,她對不起大丫頭,她朝她要錢不是給妹妹治病,其實妹妹根本就沒有病。是母親撒了謊,那些錢是拿去給她蹲監牢的父親減刑用了。

凝香說政府不興那個的,你是讓人騙了吧,哪有花錢減刑的道理啊。

母親說可能是受騙了,你二舅已經去城里核實情況了,這不大家伙都擔心著呢嘛。

凝香瞧見母親的頭發又白了許多,她的心就疼了一下,跟母親說,你們回吧,我造下的孽我自己承擔,我會處理好的。

母親和大舅走后,凝香便在等待復審判決的時候給學校寫了封信,大致內容是校園里流行著一種傾向,那就是一些貧困的學生經人介紹后把自己的身體包租了出去,一旦陷進去就沒心思學習了,希望相關部門要想辦法剎住這股邪風,她就是受害者之一。

凝香還在信尾列舉了黃玲玲等幾個串通這件事的人。

下雪的時候,凝香還呆在監舍里,等候對她的判決,輔導員老師來看她說,學校里正積極跟司法部門協商,替她辦保釋,理由是錢哥等幾個人都是有前科的流氓分子,凝香的作為可以靠得上過失殺人。

凝香苦笑了一下說,即便她出來也不會去學校里念書了,她沒那個臉,她會去一個叫瓦鎮的地方找老許,跟大叔一起做生意。

凝香掐指頭算了一下,她跟老許好了整整六個月。

她想這絕對是一個吉祥的數字。

(責任編輯/李亞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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