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

“葷話”就像含在口里的水，一說話便會流出來。凡人都不能脫俗，但人的修養不同，說出話來效果自然也就不一樣。

董橋：以“葷”襯雅的行家里手，常用俚俗化的語言來說明一些極具文化氣息的深奧道理。

經典段子：

《中年是下午茶》：“中年是危險的年齡：不是腦子太忙，精子太閑；就是精子太忙，腦子太閑。”而中年的故事，便是那只撲空的精子的故事：“那只精子日夜在精囊里跳跳蹦蹦鍛煉身體，說是將來好搶先結成健康的胖娃娃；有一天，精囊里一陣滾熱，千萬只精子爭先恐后往閘門奔過去，突然間，搶在前頭的那只精子轉身往回跑，大家莫明其妙，問他，干嗎不搶著去投胎?那只精子喘著氣說：‘搶個屁，他在自慰’。”

《強奸·翻譯》：“好的翻譯，是男歡女愛，如魚得水，一拍即合；壞的翻譯，是同床異夢，人家無動于衷，自己欲罷不能，最后只好進行強奸，硬來硬要，亂射一通，讀起來像鬼話。既褻瀆了外文，也褻瀆了中文。”

錢鐘書：筆下亦不乏以“葷”見雅的連珠妙語，男女之事，信手拈來，不俗、不淫，讓人想笑卻笑不出聲，這是錢先生的睿智。

經典段子：

《釋文盲》：“說來也奇，偏是把文學當做職業的人，文盲的程度似乎愈加厲害……看文學書而不懂鑒賞，恰等于帝王時代，看守后宮，成日本介女人堆里廝混的，偏偏是個太監，雖然有機會，卻無能為力。”

“學會了語言，不能欣賞文學，而專做文字學的功夫，好比向小姐求愛不遂，只好找丫頭來替。”

李敖：臺灣地區“狂人”，曾把臺灣當局一度盛行的“裙帶關系”一針見血地斥之為“生殖器串聯”。在這些看似“臟兮兮”的“葷話”中，其實有一種“雅到骨子里去”的文化氣韻，不得不令人感其淵博。

經典段子：

《熱情、靈感與性欲》：“你不能等到有了熱情才救人，你不能等有了靈感才作文。一如妓女不能等有了性欲才接客。屬于你該做的事，縱屬勉強，你也要做。”

林語堂：經常語驚四座。

經典段子：

“紳士的演講應是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

“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國的鄉村，屋子里安裝有美國的水電煤氣管子，有個中國廚子，有個日本太太，再有個法國情婦。”

“人類一直向前走，卻漫無目標和方向。文明染上一種叫做‘射精不止’的新毛病。”

陳村：充滿睿智。

經典段子：

他曾住在一家婦女用品商店后面，友人以此打趣他，他回答道：“因為我本人就是一種婦女用品。”

第二屆“同濟作家周”講座上，臺下一學生問：“現在，很多搞文學的人都不寫了，我是中文系的，還該往這條道上走嗎?”陳村答道：“一群精子想要變成人，在有動靜的時候，不能說有我的份我就往外跑，沒我的份我就不跑了。所以一開始，我們還是先瞎跑跑吧!”

彰彰 摘自《經典閱讀》2006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