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筱萸案的一審結果,符合國家現行《刑法》對官員重大貪瀆罪的量刑標準,卻又在人們意料之外。盡管鄭筱萸還有二審上訴機會,且鄭案還需走最高人民法院死刑復核程序,但我們確信,鄭筱萸減輕處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對鄭筱萸所犯彌天大罪施以極刑,彰顯司法公正,順應天理民心。
反腐就該用重典,只有如此,政府才能順應民心。相信對鄭筱萸的懲處,在一定的時間內,會對更多鄭筱萸式的貪瀆官員產生一定的心理震懾。
嚴懲鄭筱萸的政治含義,在于同樣的受賄金額,發生在一個縣官身上與發生在一個部級高官身上,其所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一個食品,一個藥品,前者關乎民眾健康,后者涉及民眾性命。鄭筱萸作為掌管食品和藥品安全的特殊行政執法部門的最高行政長官,其帶頭貪瀆的瘋狂,豈止是一般意義上的貪瀆行徑。在他的任上,不光頻頻出現區域性重大食品安全事件,僅在藥品監管領域,就相繼發生“齊二藥”、“欣弗”等波及全國的重特大假藥、劣藥大案,傷害眾多無辜者及其背后的家庭,造成天怒人怨。僅憑此一條,鄭筱萸就罪該當誅!
然而,鄭筱萸被判極刑,確又在許多觀察人士乃至部分民間輿論的意料之外。一個很現實的判斷標準,在于以往法院在懲處同級別高官重特大貪瀆案件時所作的眾多判例。倘若以2000年9月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成克杰被執行死刑劃線,自此以后,尤其是最近幾年,受賄在千萬元以下、按我國刑法規定可處死刑的部級高官,沒有一個被處以極刑。在許多百姓眼里,如今高官受賄數百萬元幾乎就屬“毛毛雨”,甚至受賄數千萬元(譬如新近被查處的湖南省郴州市原市委書記李大倫和市紀委書記曾錦春貪瀆案)也只屬“小兒科”。以至于民間日益流行對貪官往往“重罪輕判”的看法,致使民眾對政府反腐決心產生疑慮,傷及社會反腐信心。
同樣無從回避的是,針對貪瀆官員的司法判例,確有不少個案存在權力干預司法所導致的司法腐敗,即所謂的“二次腐敗”。長此以往,民眾已產生“貪官往往免死”的心理定勢。正因為如此,此次懲處鄭筱萸,似乎有打破“慣例”重整綱紀的意味。我認為,反腐對執政黨生死攸關,是一場不容再有絲毫懈怠手軟的嚴肅的政治斗爭,本次依法懲處鄭筱萸,在司法判決之外,可能傳達出如下信號:
其一、自查處陳良宇重大違紀案件之后,進一步彰顯最高層堅定的反腐意志。
其二、盡管部分國際組織和海外輿論對“中國殺人過多”的責難日甚,盡管部分海外輿論一直呼吁中國取消死刑,也盡管最高人民法院作出了“少殺、慎殺、可殺可不殺者盡量不殺”的承諾,以及作出了重新收回死刑復核權的制度安排,但通過鄭筱萸一案,人們欣喜地看到,中央政府在事關國家主權、事關反腐敗斗爭嚴肅性的重大原則面前,頭腦清醒,態度鮮明,深得民心。
其三、鄭筱萸案作為最新判例,對國內中級以上人民法院嚴肅審理官員貪瀆案件,提供了一種不大為外人所察的警示。
不過,在欣喜之余,也要清醒地看到,司法反腐終究屬于事后反腐,在重拾和順應民心民意之外,致力于實質性的反腐制度建設和用人制度建設,從而將防線前移至事前反腐,當更為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