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開
1951年生于福建省福州市,現居北京。原姓劉,從事藝術職業后改姓石。歷任福州美術館館員、福建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書法家協會篆刻委員、中國書法進修學院教授。1998年遷居北京,為職業藝術家,兼《中國書法》雜志社特約編審。十六歲開始學篆刻,從游謝義耕、陳子奮。不十年即走出藩籬,篆法結體自成系統,刀法亦有異于前人,印風影響當代印壇。作品曾參加第一、第二、第四、第五、第六屆全國書法篆刻展,參加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屆全國中青年書法篆刻展,曾受聘為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屆中青展評委;第二、第三、第四屆全國篆刻展評委;第一、第二、第三屆全國楹聯展評委。曾在湖南湘潭、福州、日本沖繩市舉辦個人書法展。出版有《石開印存》、《石開書法集》、《當代篆刻名家精品·石開卷》等個人專集。
石開,被書畫界評為狂人、鬼才、做秀高手和評論大炮。關于他的爭議從來沒有消停過,但他卻很少露面,據說他一個月只下樓四五趟,一個大隱隱于市的人。他自稱工作狂,深夜兩點鐘還工作,他得意地自夸是手藝人,并不以藝術家自居。他說欲得名與利必須手上活做得好,藝術靠包裝是捷徑,但很難永久,藝術的生命力要靠作品自己去說話。

石開是自學出身,沒有得到高等院校的洗禮,雖青少年時跟過老先生,但老先生輔導學生多是片言只語,涉及藝理言其然不言其所以然,因此所有的理論問題都要靠自己從實踐到書本,再由書本到實踐的思辨中去解決。這樣的長期思考,石開養成一種習性:凡未經自己思考并驗證的理論,都不會輕易相信,而通過自己驗證的則堅定地遵循之。因此,他形成了自信,自信便聽不進意見,他說自從30歲之后,他信奉徐悲鴻的那句名言“獨持偏見,一意孤行”。

凡做事都必須理性,但藝術略有不同,藝術往往要依靠感性來做事。石開說,藝術有階段,初級階段靠理性,中級是理性加感性,如果有幸步入高級境界,理性反而成了障礙。他說高層的藝術境界是混沌的,要繞圈子前進,走一步審視一步,這樣才會有更多的發現。如果太理性,目標明確反而欲速不達。他舉例說:“黃賓虹的篆書就是一步一回頭的例證,依我的拙見,黃對篆書始終都處在似懂非懂的狀態中,說他懂吧,他分不清真偽杜撰,說他不懂吧,他卻精準地把握住了古奧與質樸。如果他太理性,必然以學者的態度辨真去偽,那今天世上就多了另一個商承祚。正因為他基本憑感性去理解和創作,才讓我們這樣的晚輩知道了篆書原來是可以‘胡’寫的,藝術的規約是沒有局限的。”

石開的篆刻能脫出古式,脫出師門,脫出常見的風格自開新境,而且這新境的開辟是在他二十幾歲時就初步完成的。他說:“我以為藝術風格應該盡早地定型,定型是藝術人生的開始。定型之后再在這個大模樣內盡力去求取無限的豐富和變化,就好似出海探險,一旦發現了新大陸就必須上岸去長期建設,新大陸才會成為樂土的道理一樣。那種淺嘗輒止或朝秦暮楚地只顧探索,不顧完善深化的創作思路都是有問題的。”盡管他的這個主張許多人不贊同,石開還是一以貫之實踐著自己的主張,并且取得了豐碩的成績。

前些時日,“曹寶麟炮轟劉炳森”事件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石開應約出來說話,其中不乏驚人之語:“從書法藝術角度看,劉屬于二三流書手的水平,不在我鑒賞和批評的范圍,我只批評在我心目中的一流書家。”什么是一流書家的標準?石開說,標準分有形和無形,有形是指結字、筆法和章法必須有承續地別開生面。無形是指從藝術形態透出的優質信息量,二者不可或缺。但往往從業者關注有形,欣賞者看重無形,而如何在有形的書法形態中整合無形的優質信息量,是衡量書法水準的關鍵。而劉炳森所缺失的正式優質信息量的貧乏。
石開認為,藝術本來就是少數人從事的、很貴族化的東西。書法是地道的個人化的藝術,它所能表達的僅僅是書者個人的某些生命狀態而已。這些生命狀態包括作者的氣質、性格、修養和容易表現的情緒,此外它可以折射出作者的道德操守以及人生的總體命運等。石開說,明白這一點非常重要,書法是真正以人為本的,不從這“本”上去下功夫,要么不得要領,要么將一事無成。
藝術界存在很多潛規則,很多人為了生存就要適應,或忍氣吞聲或沉默是金,仗義執言是要付出代價的。石開卻無視權貴,屢屢開炮,讓人側目。石開說,人生幾十年,在不損人的情況下,可以盡量利己。遇不平事要為弱者說話,為弱者站臺是理所當然的。藝術最終是以作品說話的,如果主要精力用于功名利祿的追求,那很可能就顧此失彼,能擺脫功名利祿,才能做真正的自己,而表達自己真實的意愿不僅關乎人格,對自身藝術的成長也同等重要。
身居鬧市,石開卻過著現代隱士一般的生活:沒有手機,不配汽車,半個月只下樓兩次。他人生最大的愿望是做個閑人,不要太忙碌,自己支配自己。而現在他就是個地道的閑人,他以手藝為生,以十個指頭養家吃飯。書畫篆刻原是他兒時的愛好,如今不知不覺中成了生存的根本。石開說,一個人以游戲式的勞動豐衣足食,還有能力支助他人,他的人生已感恩知足了。

石開又是個勤奮的閑人,他一年工作至少350天,沒有休息日。盡管每日工作的時間只有三四個小時,如果一日不工作,他會若有所失的難受,因此他不旅游,不串門,甚至不愿會客。但偶爾他也發感嘆,他說他的人生缺乏享受,他不沾煙酒,不打牌不唱歌,唯獨的喜歡是漂亮智慧的女孩,但那又豈是容易近得的。他說他經常路上回頭看秀色,有時會自慚自己不正經。嘻!石開很幽默也很坦白,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真正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