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歲月的沙塵蓋過記憶的真實時,我發現自己正在長大,正在遠離昨天而不斷靠近明天。也許,終有一天,我會學會用微笑去撫慰逝去的傷痛的……
走進這所學校,是以一種主觀的姿態,客觀地做出了無奈的犧牲,選擇了無奈的從容。
之后,發現想要的似乎都已不存在了。
抉擇后的迷茫與迷茫中的浮燥,一起被驚悸的心攪動著,靈魂依舊附在肉體上,在這所中學的校園里游蕩,一種沒方向無目的的悠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任時光從我年輕而矯健的身體的旁邊流走。
在不留痕跡的平淡中,忽驚覺高中生活不是這樣,不該如此,生活本不該這樣任凡俗隨心所欲地折磨著……
從此,扯下廢墟式樣的外衣,用它來緊遮那段難以割舍的庸倦,嚴嚴實實地,檢查了一遍,并沒發現有外露的跡象,方束之高閣,任世俗的灰塵從容地將其掩埋,一切都不再是我所要在意的了。我所看到的只有即將與我擦肩而過的人,和漫漫人生中屬于我們的共同歲月中的共同的生活,我和我的peon們置身于只屬與我們的青春式生活,在歡樂與憂傷中,乘著時間的小船在歲月的長河中無拘無束地嬉戲,玩耍。我們縱情地暢游,優雅地旋轉,并恣意地跳躍,不在乎有誰用嫉妒抑或羨慕的眼光凝視我們肆無忌憚的年輕的身體。我們還一邊做著深呼吸,吸進青春的空氣,呼出年輕的氣息,沒有什么煩惱能阻止青春前進的腳步,卻有許多的歡樂令我們忘乎所以。
學會快樂或許是青春的一門必修課,沒有快樂的青春是可怕而悲慘的。
青春是純潔而晶瑩的雪花,在短暫中美麗,青春與感性互相輝映,感性的青春一旦配上理性的過多矯飾便會成就出一部悲涼的丑劇,然而卻未必是一部失敗的丑劇——對生命而言它是真實的,對歲月而言,它是虛假的。
虛假的青春是一張皺了的黑白照片,泛著考究的黃,能看得清的是那模糊的變了形的昔日輪廓,里面藏著委靡的陽光和帶暈的月亮。
我不喜歡委靡的陽光和帶暈的月亮,所以我不要虛假的青春。我只要清晰的真真切切的青春,為它真切地歡樂,真切地痛苦,真切地迷茫,真切地憂傷與悵望。哪怕蒼涼,蒼涼也是一種真實;就算迷茫,迷茫也是一種獨立。我自愛著我的蒼涼與迷茫。從品茗往日的蒼涼與迷茫中我感到無比的歡躍,獲得了質感的快樂,從中,我能感到一種渺小而真切的成功式的痛快。
現實和我互相成全彼此的頹廢,我的心被壓抑著,給人一種實在而虛無的感覺。我為現實的頹廢哀愁,為自己的頹廢而自滿,我不敢玩世不恭——努力不使自己徹底頹廢。為此,我深感自責,因為我從沒因此而得到過真正的快樂。自由從身邊悄無聲息地溜走,我游弋在兩種自由與快樂之間,這是一個極大的能容得下全地球人的存在,小得只能令一個人在其間茍延殘喘,奄奄一息。有的人能在這個縫隙中優雅地轉身,因為他太小,而有的人卻只能無奈地呆在那里,因為他很大。
我說過,我不要你的青春,也就是說,我所要的是只屬于我的真切的青春,沒有亦真亦幻的謊言,沒有若即若離的欺騙。在我看來,頹廢是不等于墮落的:頹廢的是靈魂,人的精神似蕩著的秋千,總有高低起伏時,而靈魂是經不起折騰的少女,失去貞操的少女便不再純潔,盡管有時出于無奈,所以,一個純潔的靈魂是青春最圣潔的資本。
在屬于我的真真切切的青春里,裝載著許許多多關于我的真真切切的故事,是它們讓我的青春鮮活起來。當真切的痛尾隨著真摯的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時,我開始莫名地憂郁,刻意地沉默。沉默中我僥幸存活了下來,可殘留的痛的感覺,已深深地印在我柔軟的心尖,留下班駁的痕跡,赫然而倔強地張揚著昔日的憂傷。
可我生活在現實里。現實沒有愛,回憶會往哪里伸延?落寞時的回憶應該是脫離于生活之外的東西。
后來我試著用一種隨和的態度來面對今天,試圖用純美的眼光遠眺明天,忽然發覺,天空如此蔚藍,河水如此澄清,陽光如此燦爛,晚風如此祥和。
當歲月的沙塵蓋過記憶的真實時,我發覺自己正在長大,正在遠離昨天而不斷靠近明天……
也許,終有一天,我會學會用微笑去撫慰逝去的傷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