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杯帆船賽糾紛解決機制的啟示

摘要：美洲杯帆船賽是一項古老的賽事，是世界上影響最大的4項賽事之一。美洲杯帆船賽的糾紛解決機制經歷了一個從無到有，并逐步發展完善的過程。美洲杯評判委員會是一個將仲裁庭與國際評判委員會合并的新的機構，既是一個評判適用規則的委員會，同時履行一個仲裁庭的職能。美洲杯帆船賽糾紛解決機制對參賽者實施強制仲裁，仲裁程序靈活快捷，仲裁員選任上考慮各方的代表性，并且排斥法院的司法審查。處理了大量的糾紛，得到參賽各方的廣泛認可。我國體育糾紛解決方式尚不成熟，可以借鑒美洲杯帆船賽糾紛解決機制的一些經驗。

關鍵詞：體育法；美洲杯帆船賽；體育仲裁；糾紛解決機制

中圖分類號：G86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3-0016-04

美洲杯帆船賽是一項古老的體育賽事，創辦于1851年，與奧運會、世界杯足球賽以及一級方程式賽車并稱為世界范圍內影響最大的4項傳統體育賽事。美洲杯帆船賽起源于美國紐約快艇俱樂部向當時世界公認最強大的英國帆船隊提出比賽挑戰，美國紐約快艇俱樂部在挑戰中獲勝，但引來英國帆船隊的繼續挑戰，并由此而形成了一項永久性的在不同國家的帆船俱樂部之間展開友好競賽的挑戰杯賽事，挑戰成功者將獲得美洲杯，并接受下一輪其它國家帆船俱樂部的挑戰，這樣一直延續到今天，現在已經是第32屆了。從2003年起，由青島國際帆船俱樂部組織的“中國之隊”代表中國第一次參加了美洲杯帆船賽，使得這一屆美洲杯共有14支隊伍參賽。本文試圖對美洲杯帆船賽上的賽事糾紛解決機制做一個大概的考察。

1 美洲杯帆船賽糾紛解決機制的產生

1．1 糾紛解決機制建立的原因

美洲杯帆船賽事從創立起一直平穩地開展至1987年。挑戰者水星海灣船舶俱樂部(the Mercury Bay Boating Club.MMBC)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平靜，該俱樂部1987年9月正式向美洲杯持有者圣地亞哥帆船俱樂部(the San Diego YachtClub，SDYC)提出挑戰，但SDYC拒絕了MMBC的挑戰，因為根據慣例，比賽使用的應是12m的帆船，但MMBC使用的卻是27m和43m長的帆船，一般而言，較長的帆船會跑得更快。為此，MMBC將SDYC告上了紐約高等法院，MMBC請求法院認定它的挑戰是有效的，并請求法院發布一項禁令。禁止SDYC在本案判決前接受其它俱樂部的挑戰。法院支持了MMBC的請求，要求SDYC接受MMBC的挑戰，即使該俱樂部使用的是大船，比賽得以開始。但在此時，SDYC在比賽中卻一反慣例，使用了雙體船，而MMBC使用的是單體船，雖然它的船體較長，但在比賽中仍然處于劣勢。于是MMBC再次向紐約高等法院提出起訴，請求法院宣布SDYC藐視法庭，并禁止其使用雙體船。MMBC認為，根據對挑戰規則的解釋，如果允許使用雙體船來對抗單體船，那么這將不再會是一場公平的比賽。法院這次沒有支持MMBC的請求，法院并不認為SDYC的做法構成藐視法庭，也沒有就雙體船是否應被接受參加比賽給出一個咨詢意見。比賽繼續進行，MMBC輸掉了比賽。但它們仍然希望通過法律訴訟贏得美洲杯，于是向法院提起了第三次訴訟，訴由是SDYC使用雙體船參加比賽有違美洲杯這項賽事的精神，因為該杯賽的宗旨是“不同國家之間的友好競賽”。這一次，法院支持MMBC的訴訟請求，判決其獲得美洲杯。但SDYC不服，向紐約高等法院的上訴法庭提出上訴。上訴法庭認為，挑戰規則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在比賽中應禁止使用雙體船，也沒有規定在比賽中應使用彼此相似的帆船，因此，推翻了法院的判決，將美洲杯重新交還給SDYC。MMBC將此案再上訴至紐約州最高法院，但最高法院維持了原判決。訴訟5次，歷時4年，對于這樣的連環訴訟，以至于紐約州法院也不無諷刺地說：“這是法院解決的所有比賽糾紛中最令人厭惡的事件”。但通過這一事件，也提出了一些值得我們認真思考的問題。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通過非訴訟途徑來解決比賽中的糾紛。

1．2 糾紛解決機制的設立

在這一事件發生后，該挑戰賽通過了一項新的規則——圣地亞哥議定書，決定建立一個3人委員會，該委員會由曾經獲得美洲杯的三家俱樂部的代表組成。根據議定書的規定，除技術爭議之外，所有的糾紛應先由雙方談判解決，談判解決不了的，由該委員會組建一個5人的仲裁庭負責仲裁解決。但很快，這樣一種仲裁的獨立性就受到了質疑，著名的國際體育法專家納法茲格先生曾經在一篇文章中指出，由于仲裁庭組成的單一性，如果一件糾紛是針對澳大利亞或美國的隊伍提起的，那么仲裁庭將至少有一名甚至兩名仲裁員是該國的國民，而其它隊伍則很少甚至根本沒有機會在仲裁庭中有自己國家的仲裁員。因而，先前曾經獲得美洲杯的三家俱樂部在選擇仲裁庭成員時有著直接的影響力，而其他俱樂部則幾乎完全沒有影響力。雖然我們應該相信仲裁員的公正性，但如果沒有制度的保障和制約，人們將仍然很難相信這樣的仲裁庭做出裁決的公正性。

2 美洲杯帆船賽仲裁庭

1995年，美洲杯被新西蘭隊(the Royal New Zealand Yacht Squadron，RNZYS)獲得，這給改革先前備受批評的仲裁機制一個很好的機會。2000年，RNZYS與挑戰者紐約帆船隊(New York Yacht Club，NYYC)簽定了第30屆美洲杯帆船賽挑戰議定書，在議定書中，一系列條款構建了一個更為復雜的糾紛解決機制。一個明顯的進步是，組建了專門的美洲杯帆船賽仲裁庭(America's Cup Arbitration Panel，ACAP)，該機構的組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仲裁庭成員的數量仍然是5名，但在仲裁員的來源上，規定其中的2名由衛冕者挑選，2名由挑戰者挑選，第5名仲裁員則由前4名已經選出的仲裁員負責推選，并且是當然的仲裁庭主席。對仲裁員的任職資格要求也非常嚴格，必須是參加美洲杯比賽國家的公民。

在管轄權方面，美洲杯在ACAP之外，還建立了另外兩個糾紛解決機構：國際評判委員會和測量委員會。前者負責解決比賽規則方面的糾紛，后者負責解決有關參賽帆船技術參數方面的糾紛。除了這兩類糾紛，美洲杯上衛冕者與挑戰者之間或挑戰者之間的所有其他糾紛必須提交給ACAP仲裁解決。ACAP還擁有議定書授予的其他一些權力，包括負責對議定書的解釋，決定參賽者的國籍問題，甚至還擁有一定的處罰權。ACAP還可應挑戰者的要求，對其是否會根據議定書被接受挑戰提供咨詢意見。可見，ACAP不僅是一個糾紛解決機構，在某種意義上它還是一個比賽的管理機構。

在仲裁程序方面，仲裁申請可以通過電子郵件方式提交。在仲裁過程中，仲裁雙方提交的所有資料都會向所有的參賽者公開，而不管這些材料是否會被仲裁庭采納。仲裁庭的開庭方式也很靈活，可以通過電視電話會議的方式進行。但所有的開庭必須有5名仲裁員全部出席，且裁決的做出必須獲得5名仲裁員的多數票才能有效。

雖然ACAP在許多方面已經做了改進，但在某些情況下，仍然很難保證其獨立性。比如發生在一名挑戰者與衛冕者之間的一件仲裁案，仲裁庭中至少有兩名仲裁員是由衛冕者任命的，而仲裁庭主席也是經過了這兩名仲裁員認可了的。而挑戰者對該仲裁庭是沒有任何影響的，這樣的仲裁庭無法使挑戰者一方相信其獨立性。但由于仲裁庭的排他性管轄權，對仲裁庭獨立性的質疑也不能訴諸法院。這樣挑戰者便陷入了要么接受仲裁要么不參加比賽的困境。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批評，在第30屆和3l屆美洲杯帆船賽期間該仲裁庭仍然仲裁了42起案件，且裁決全部被當事人所接受，沒有一起案件被撤銷。即使取得了這些成績，在第32屆美洲杯帆船賽開始后，這一仲裁機制仍然發生了較大的變革。

3 美洲杯帆船賽評判委員會

2003年，來自瑞士的阿靈基隊獲得了美洲杯，一項新的比賽議定書得以簽署，其中對糾紛解決機制進行了較大的改革。

首先是名稱上，將先前的仲裁庭與國際評判委員會進行了合并，組成了一個新的機構——美洲杯評判委員會(America's Cup Jury，ACJ)，但仍保留了測量委員會，相應的ACJ的管轄權也有了擴大。ACJ既是一個評判適用規則的委員會，也同時履行一個仲裁庭的職能，除了有關帆船技術參數方面的爭議外，ACJ對美洲杯期間發生的糾紛有著廣泛的管轄權。但在另一方面， ACJ相對于ACAP的管轄范圍又有所縮小，新的議定書規定，有關賽事的商業安排和管理方面的糾紛不再屬于ACJ的管轄范圍之內，而應提交位于日內瓦的仲裁機構解決。

其次，議定書規定，比賽期間發生的糾紛只能提交給ACJ仲裁解決，而不能提交給法院，這一強制性的仲裁條款是挑戰者參加賽事必須接受的前提條件之一。議定書還規定，仲裁庭的仲裁裁決不能以任何理由而被推翻。也就是說，仲裁庭的裁決是排除司法審查的。但在世界上的許多國家，尤其是在普通法系國家如英國、澳大利亞，對體育仲裁裁決的司法審查是廣泛存在的。這是因為他們遵循的是程序審查原則，審查的范圍限制在法律審查和程序審查上，而不會涉及有關事實問題，這也是因為在英美法系國家傾向于維護體育行會組織的內部管理自治權，承認此類內部糾紛處理決定的合法性。盡管這樣的審查一般是程序性審查，而不會牽涉到仲裁所解決糾紛的實質性問題，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司法機構的司法審查作為一種公權力，是社會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仲裁也不例外，應給當事人將仲裁裁決提交司法審查的權利。在國際體育仲裁中，最著名的國際體育仲裁院的裁決也是接受司法審查的，盡管被推翻的例子很少。可見，ACJ的這種作法是不符合國際慣例的。但是，由于ACJ將自己的仲裁地設定在美國紐約，而根據美國的《聯邦仲裁法令》，其中并沒有特別的條款規定仲裁裁決的司法審查。根據“法無明文規定不禁止”的原則，這一條款在美國是沒有違反法律的，盡管這是否符合自然正義(naturejustice)很值得探討。這也提出了一個問題，就是對非規范 性的自制規章的審查問題，目前這還是一塊法律的空白地帶，但這些規章又直接影響著相關人的權利，現在只能采取個案救濟的辦法，而無法對規章本身進行審查。

第三，在ACJ的人員組成方面，針對前幾屆對仲裁機構的批評，ACJ在仲裁員的選任方面做了很大的改變。首先由參加挑戰的隊伍各選出一名代表組成挑戰者委員會，然后由該委員會和衛冕者協商選出5名仲裁員。如果這一挑選方式失敗，則由上一屆的國際評判委員會主席獨立選出5名仲裁員。這一方案得到了挑戰者的認可，因為他們終于可以在仲裁員的選任上發出自己的聲音，盡管這樣的聲音仍然很微弱。令人高興的是，經過雙方的努力，目前仲裁機構還是最終選出了5名仲裁員，其中4名是帆船方面的專家，1名是世界頂尖級的仲裁員。

第四，在仲裁程序方面，除遵循一般的仲裁規則之外，ACJ有許多特別的地方值得我們注意。ACJ備有一份詳細的通訊錄，上面有所有可能參加仲裁的人員的電子郵箱和通訊地址，這樣，如果發生糾紛，當事人可以很方便地通過各種方式向仲裁庭提交申請。根據規定，以電子郵件方式提交給仲裁庭的所有文件資料都是有效的，仲裁庭在收到相關的材料后，認為如果沒有需要特別保密的，將散發給通訊錄上的人，這樣使他們有充分的知情權，以便在相關糾紛涉及自己的利益時，立即向仲裁庭申請加入仲裁。

仲裁庭雖然有5名成員，但在這一屆比賽中，沒有沿襲上幾屆的做法，必須要求5名成員同時參加方能做出裁決，而是有了一定的靈活性，規定在緊急情況下，一件糾紛如果必須馬上進行仲裁，否則將影響比賽，而又有仲裁員不能立即參加仲裁時，有3名以上仲裁員參加就可以做出裁決，而且在這種情形下做出的裁決也是終局性的，對參加仲裁各方有拘束力，不能上訴。

議定書規定ACJ的仲裁地為美國紐約，因而，在仲裁中，將適用美國的《聯邦仲裁法令》，由于美國是《承認和執行外國仲裁裁決的紐約公約》(以下簡稱《紐約公約》)的成員國，因而《紐約公約》對ACJ也是適用的。這樣根據《紐約公約》第2條的規定，ACJ的排他性管轄權在所有《紐約公約》成員國都是有效的，這些成員國的法院應拒絕對相關糾紛進行管轄，并將案件提交給ACJ仲裁。雖然ACJ將它的仲裁地設為紐約，但仿照國際體育仲裁院的做法，如果為了方便，它可以在世界上的其它地方開庭，不過這些仲裁的仲裁地仍然認為是美國紐約。

ACJ的所有仲裁裁決都會公布，除非ACJ認為這些裁決涉及當事人各方的機密。同時，如果仲裁庭中有異議的話，經持異議的仲裁員的同意，他的異議意見也將會被公布。另外，ACJ所有的仲裁都是免費的，但仲裁員也沒有任何報酬，在仲裁過程中發生的費用一般由仲裁各方平均承擔。下面簡單的介紹兩個ACJ已經裁決的典型案例。

ACJ第002號案件。這是一個技術仲裁案件，也是ACJ處理的第一個技術仲裁案件，在前兩屆美洲杯帆船賽上，此類糾紛是由國際評判委員會負責處理的。案情是這樣的，辛迪加K隊在與Le Defi隊的一次比賽中，辛迪加K隊的船體被Le Defi隊損壞，當時辛迪加K隊向裁判提出了抗議，但裁判拒絕對Le Defi隊做出處罰。辛迪加K隊向ACJ提起仲裁，要求裁決Le Defi隊違反了禁止不合理碰撞的義務，應賠償自己修理帆船的損失。仲裁庭在4名仲裁員出庭的情形下做出了裁決，認為裁判的決定是不能上訴的，而且Le Defi隊是因為辛迪加K隊違規在先而不可避免的碰撞上其帆船的，因而辛迪加K隊的請求被駁回。該案的意義在于仲裁庭維護了裁判賽場裁決的權威性，正確適用了帆船賽的比賽規則。

ACJ第005號案件和第006號案件。這兩個案件處理的案情相似。Karol Jablonski和Miguel Jauregi以前是挑戰者+39隊的運動員，但這兩名運動員離開了+39隊加盟了同是挑戰者的EL Reto隊，+39隊向ACJ提起仲裁，認為這兩名運動員的行為違約，而且EL Reto隊的行為違反了公平比賽的精神。要求仲裁庭發布一項臨時禁令禁止這兩名運動員為EL Reto隊比賽。仲裁庭在經過審理后認為，運動員與船隊之間的合同糾紛不屬于ACJ的管轄范圍之內，因而它不能發布臨時禁令。但是，仲裁庭認為，對于挑戰者違反公平比賽精神的糾紛，它有管轄權。但就在開庭前兩天，兩隊達成了一項解決方案，+39隊撤回了仲裁請求，本案的意義在于ACJ對自己的管轄權有清醒的認識，對于各參賽者的內部事務它不會干涉，充分尊重它們的自治權。

4 結論和啟示

從上面對美洲杯帆船賽糾紛解決機制的探討可以看出，美洲杯帆船賽糾紛解決機制經歷了一個從無到有，并逐步發展完善的過程，并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第30屆比賽期間處理了20起糾紛，第31屆比賽期間處理了22起糾紛，第32屆比賽到現在為止已經處理了20起糾紛。作為一單項體育賽事，能處理如此之多的糾紛，可以說，美洲杯的仲裁機制已經得到了參賽各方的廣泛認可。這些糾紛的順利解決，也為比賽的順利進行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特別是該機制的一些創新之處，對參賽各方是十分有益的，比如對仲裁信息的共享，可以使參賽各隊了解賽事在運作機制及規則方面的進展，避免類似的糾紛的發生，如果涉及自己的權益，可以很方便地申請加入仲裁，維護自己的權益。仲裁的快速和免費使糾紛各方避免了訴諸法院的種種不利影響，從而能夠盡快地解決糾紛，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提高比賽成績中去。裁決結果的公開則可以使相關各方從中了解到仲裁庭的立場，從而在某種意義上對參賽者的行為有導向作用，事實上，經過多年的實踐，仲裁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一些判例法。當然該仲裁機制也仍然存在著一些缺陷，特別是對仲裁裁決司法審查的排斥，是不符合自然正義的要求的，也是對當事人權利的侵犯，在許多國家是有違公共政策的，而目前又缺少對美洲杯規則的審查機制，因而只能期待其自身的糾錯機制來進行完善。

在ACJ的仲裁范圍上也有自己的特色，它是將技術仲裁與規則仲裁合二為一的仲裁，既仲裁賽場中對裁判決定不服引發的技術性專業糾紛，也仲裁因規則適用而產生的非技術性專業糾紛。而在目前許多國家體育仲裁是將技術專業糾紛排除在外的，因為對于賽場內裁判的裁決，除非裁判有受賄等極特殊的情形，一般是必須服從的，不存在推翻的可能性。在國際體育仲裁院(CAS)的實踐中，也一直堅持對體育技術問題不予干預的原則，維護各體育行會在這些問題上的自治，保證各體育項目的競賽技術規則的統一。但我們也必須注意到這樣一個區別，即ACJ提供的是一種內部仲裁，是一種體育組織的內部糾紛解決程序，而各國體育仲裁組織和國際體育仲裁院提供的是一種外部仲裁，因而從這一點來看，ACJ合二為一的仲裁方式是可以理解的。但如前所述，缺少外部仲裁和司法救濟的機制，美洲杯帆船賽的糾紛解決機制仍有繼續完善的必要。

在我國，隨著體育運動的發展，各種體育糾紛大量出現，雖然1995年頒布的《體育法》明確規定了要建立我國的體育仲裁機制，但10多年過去了，我國的體育仲裁機制仍然沒有建立，更別說像美洲杯帆船賽一樣為單項體育賽事設立專門的仲裁機構。但目前我國其它的體育糾紛解決方式又不成熟，如體育組織的內部糾紛解決機制和法院的訴訟解決機制，因而大量的體育糾紛無法得到順利公正的解決，這很不利于我國體育運動的發展，因而充分考慮體育糾紛的特殊性，借鑒國外成熟的體育仲裁制度的經驗，建立我國的體育仲裁制度迫在眉睫。

[編輯 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