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縣正月古廟會調查

河南浚縣正月古廟會，距今已有1600多年歷史，以其會期長、規模大而被譽為“華北第一古廟會”。浚縣正月古廟會集宗教信仰、文化娛樂、商業貿易、旅游觀光等多種功能于一體，并以其獨特的歷史和文化價值，于2004年4月被文化部、財政部公布為中國民族民間文化保護工程項目之一。為考察傳統廟會功能的當代變遷以及在廟會旅游開發過程中官方與民間的互動、整合等問題，筆者于2006年2月6日（農歷正月初九）～2月13日（農歷正月十六）對浚縣正月古廟會從宗教信仰、文化娛樂、商業貿易、旅游開發等多個角度進行了實地調查。

廟會概況

浚縣，位于河南省北部，隸屬鶴壁市，1994年，被國務院公布為歷史文化名城。縣城東南、西南分別為大山和浮丘山，兩山景色宜人，文物古跡薈萃，摩崖題記遍布。

浚縣正月古廟會可追溯到十六國后趙皇帝石勒開鑿山大佛時期。當時民眾集結進香，朝山拜佛，廟會開始形成。經過一千多年的發展，兩山相繼修建了許多寺廟、道觀，廟會的規模逐漸擴大。明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浚縣知縣蔣虹泉主持修建了浮丘山碧霞宮，使廟會規模步入高峰期。至明末，浚縣浮丘山廟會、山東泰山廟會、北京妙峰山廟會、山西白云山廟會并稱為華北地區四大廟會。清康熙年間，浚縣廟會已頗為興盛，清末至民國年間延續不衰。新中國建立后，浮丘山廟會幾經興衰，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隨著政府對民間信仰的管理逐漸放寬以及商品經濟的發展，廟會得以恢復和發展。

浚縣正月古廟會，以大、浮丘兩山為依托，中心在浮丘山，因趕會者多上山朝拜老奶（即碧霞元君），故又俗稱“老奶會”。廟會從正月初一到二月初二，會期長達一個月之久。目前每年廟會期間，不僅有來自當地及周圍市縣的大量民眾前來進香朝拜，更有來自晉、冀、魯等周邊多個省市以及海內外的數百萬游客在此旅游觀光。

浚縣古廟會是匯集傳承宗教文化的大平臺。宗教信仰，歷史上是廟會的主題。大、浮丘兩山，古剎林立，擁有北魏天寧寺、唐代千佛寺、宋代天齊廟、明代碧霞宮、清代呂祖祠等五大建筑群。浚縣正月古廟會高潮有兩個：正月初九到大山（當地俗稱東山）朝拜大石佛是一個高潮；正月十六到浮丘山（當地俗稱西山）碧霞宮給碧霞元君進香是廟會的最高潮。

大山天寧寺·大石佛

大山位于浚縣縣城東南，當地民眾俗稱“東山”，雖然海拔只有135米，但因大禹治水曾登臨此山而被載入我國最早的史書《尚書·禹貢》篇中，因此歷代稱之為“禹貢名山”。

大山寺廟宮觀、亭臺樓閣遍布，其中建于北魏的天寧寺，因保存有“八丈佛爺七丈樓”而聞名遐邇。天寧寺坐落于大山東面半山腰，東瞰黃河故道，西倚大山懸崖，背山面水，形勢壯觀。天寧寺現有殿宇30余間，占地面積2600余平方米，由前、中、后、北四個院落組成。東為正門，內塑“哼哈”二將，前院南為地藏殿，北為天藏殿。中院正中為藏經閣，閣內有“千手千眼佛”一尊。后院即大佛樓院。北側院前為羅漢殿，東側有鐘樓，內懸明景泰四年（1453年）鑄鐵鐘，中為大雄殿，殿內原塑“三世佛”坐像，故稱“三尊佛殿”。殿后為水陸閣。

位于天寧寺后院的大石佛，高22.29米，依崖開鑿于十六國后趙時期，距今已1600余年，是“全國最早、北方最大”的大型摩崖造像。整個大石佛倚山而造，山崖為軀，高近八丈，而佛的下肢在地面以下將近一丈，形成“八丈佛爺七丈樓”的奇妙景觀。據明代張肯堂修《浚縣志》記載，后趙皇帝“石勒以佛圖澄之言鑿崖石為佛像，高尋丈，以鎮河”，故大石佛又俗稱“鎮河將軍”。當時，古黃河流經大山之東，水患頻仍，人民苦于水患，卻又無力抗拒，鑿大石佛以鎮河，體現了廣大民眾的美好愿望。

筆者于2006年2月6日（農歷正月初九）考察廟會期間，看到大山上人來人往，而天寧寺的大石佛處是廟會最熱鬧的地方，從各地趕來朝拜的民眾已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人們紛紛在大石佛前上香、跪拜，并默默許愿。隨后，一些民眾還向大佛底座前的缽盂里投擲硬幣，據當地人解釋，誰如果能夠將硬幣恰好投入缽盂內，那他就會有福氣。

大山下的黃河早在800年前的金代就已改道，大石佛最初的“鎮河將軍”功能已不復存在，為何當地民眾現在依然對大石佛朝拜有加呢？朝拜現場一位70多歲的老奶奶向筆者介紹說，大石佛不光鎮河，還可保佑全家平安，事事順心等，關鍵是要心誠。由此看來，民眾似乎并不在乎大石佛本來的功能，他們相信只要自己對大石佛虔誠地跪拜許愿，大石佛就會保佑自己的。

浮丘山碧霞宮·碧霞元君

浮丘山與大山相望，因山傍衛水勢如行舟，故有“浮丘”之美稱。因位于縣城西南，當地民眾俗稱“西山”。浮丘山海拔雖只有105米高，但因山上碧霞宮中供奉著碧霞元君而揚名四方。因當地群眾稱碧霞元君為“老奶奶”、“仙奶奶”，故碧霞宮又俗稱“奶奶廟”。碧霞宮始建于明嘉靖二十一年，后經清至民國多次擴建，規模逐漸增大。現碧霞宮坐北朝南，以南北軸線為中心，兩廊對稱，前后三個院落，殿宇、樓閣87間，占地面積11160平方米。有專家認為，這是河南省現今保存最完整的明代建筑。

碧霞宮前有戲樓，或稱歇云樓，戲樓前面是供人看戲或進行其他祭祀活動的廣場。進入碧霞宮，前院中間有一長方形瑤池，磚砌拱形石橋跨其上，東西兩側有帥殿四座和鐘、鼓二樓。中院為碧霞宮主體建筑，院內古柏參天，碑碣林立。大殿面闊五間，進深三間，大殿前檐下彩繪“二十四孝”圖。后院為寢宮樓，樓中有鐫刻雕飾之巨型佛龕式床，床上塑碧霞元君臥像，床前置有梳妝長桌一張，陳列梳妝用品。

碧霞宮大殿內供奉著的三尊女神，中間一尊是碧霞元君，其左右兩側分別是佩霞元君和紫霞元君，人們又稱她們為碧霄、靈霄、云霄，當地民眾俗稱為“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

據清康熙四十二年《重修碧霞宮碑記》載，傳統廟會期間，遠近香客由會首帶領，高挑朝山進香旗，直趨碧霞宮朝頂，燃放鞭炮，焚香叩頭，祈禱保佑。浮丘山頂鞭炮聲晝夜相繼，大殿前鐵火池內，香火晝夜不熄。廟院里外，人頭攢動，擁擠不堪。筆者2006年2月13日（農歷正月十六）到碧霞宮調查時，只見大殿內香煙繚繞，人流如潮，一撥撥的民眾紛紛上殿、進香，雙手合十，極其虔誠地面朝碧霞元君叩首、再叩首，隨后自覺地將香火錢放到神位前面的功德箱里。在他們身后，不時有鞭炮炸響。據筆者現場調查，前來為碧霞元君進香的香客中，以中老年婦女居多，她們多是來求子的：有已婚婦女自己來求子的，也有婆婆代媳婦來求子的，也有求得孩子來還愿的。其他的香客以及相當多的游客來朝拜碧霞元君則目的不一：有的祈求全家平安，有的希望事業順利，有的祈求孩子考上大學，有的希望生意興隆，大多數人只是習慣性地祈求幸福、祝愿平安，自稱“燒平安香”。

浚縣當地有“一年許愿，二年顯愿，三年還愿”連續三年才能“功德圓滿”的說法，筆者在碧霞宮內就看到有許多古代朝山圣會功德圓滿的石碑。此外，碧霞宮到處被掛滿了紅線，據當地民眾解釋，把紅線掛在這里，就能得到碧霞元君的恩賜和保佑，從而免去災難，吉祥如意。

文化娛樂

演戲游神之類的文化娛樂活動，是廟會初始即有、屬主動性的行為，最主要是敬神的內容與手段，后來就演變為一般性的群眾娛樂。廟會通常是民間雜藝大展示的舞臺，已被列入國家民間藝術保護項目的社火表演是浚縣正月古廟會的一大亮點。廟會期間恰逢春節和元宵節，無形中為廟會增添了濃厚的節日氛圍。特別是在每年的正月十六，東、西兩山聚集了來自城鄉的眾多民間社火表演隊，精彩的表演吸引了眾多的香客游客。

浚縣社火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和文化底蘊，最初是人們用來祭祀神靈，祈求風調雨順、人壽年豐的朝拜活動，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將戲劇中的人物、音樂、舞蹈融于社火表演，逐漸成為當地民眾自娛自樂的民間文化活動。當地民眾農閑時排練，逢年過節或重大喜慶時演出。每年的正月初九和元宵節為傳統出會日。特別是元宵社火，觀者如云，熱鬧非凡。

浚縣社火的傳統形式主要有舞獅、高蹺、秧歌、旱船、竹馬、龍燈、臺閣和背閣、抬老四、頂燈、大頭舞、散河燈等。舞獅是傳統項目之一，主要形式有獅子滾繡球、滾翻、撲食、抖鬃、梳毛、竄火圈、追逐、爬行、雙獅爭球等。浚縣舞獅同別的地方不同的是，表演時獅子在前，后跟武術隊。武術隊俗稱“刀槍把子”，表現了浚縣由來已久的習武傳統和尚武習俗。高蹺表演者（20～30人）邊走邊舞，扮演人物多取自民間故事或戲劇。民國初年，浚縣高蹺隊把天津的高蹺表演技巧和湖南的小曲調揉為一體，形成了獨特的表演風格。旱船又名花船，系竹竿撐起的布船，船上有桃花船門。演員多是女角或男扮女裝，船上放置衣裙和假足，以示坐船，艄公在一旁劃船。演出時做行船動作，急時如順流而下，緩時像逆水行舟，演員角色也多取自民間故事。竹馬系用竹篾扎成的馬，馬身下用白布作圍裙，畫馬腿作奔馳狀。演員化裝成各種角色，其中有驅馬奔馳的快步，有按轡慢行的游步，有沖鋒陷陣的馳騁，有越野竄澗的跳躍。表演時配以鑼、鼓等打擊樂器，豪放雄壯。臺閣是數人合抬一個木架，架上有化裝的戲劇人物。背閣是武士背后捆上鐵制背架，高約兩米，化裝少兒固定在背架頂端，呈騎鶴、站立、站花、站刀尖、吊秋千等形狀。武士扭動身體，少兒搖頭擺袖，造型驚險刺激。頂燈俗稱“怕老婆”頂燈。相傳古時候有一個不務正業的人，整天賭博，但是很怕老婆。他的妻子為了讓他學好，手持棒槌讓他頭頂油燈走路、磕頭、打滾，燈還不許掉，否則就要挨打。浚縣現有各種民間社火組織60多家，每逢節日或重大活動期間，大家齊聚一起，競相獻藝，場面熱烈，蔚為壯觀。

2006年2月13日，筆者有幸觀看了正月十六社火表演大賽。當天，浚縣正月古廟會迎來了最高潮，由當地民眾組成的社火表演隊伍浩浩蕩蕩走上街頭，震天的鑼鼓聲響徹古城的大街小巷。社火表演者情緒高漲，他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向浮丘山碧霞宮前的廣場匯聚。 上午8時左右，社火表演大賽在浮丘山正式開始。現場懸掛的紅色橫幅上寫著：浚縣第三屆“安林煤礦杯”社火表演大賽，可知目前社火表演大賽已是官方組織、企業冠名。參加這次社火表演大賽的隊伍共有33支，他們一字排開，足有幾公里長。隊伍中上有八旬老人，下有三歲幼童。社火表演比賽開始后，各支表演隊互不相讓，使出了渾身解數。節目精彩紛呈，有三層人疊起的高蹺，劃動的旱船，翻滾的舞龍，威武的獅子舞，寒光閃閃的大刀表演，驚險的臺閣等等。筆者注意到，隨著時代的發展，社火表演已不再局限于傳統的形式，在這次社火表演大賽上，除了舞獅、舞龍、秧歌、武術、花船等傳統節目外，還有現代意識很強的軍樂隊表演以及浚縣老年體育協會的老人們表演的太極拳、太極劍。

除了社火表演，廟會期間當地又增加了一些新的娛樂項目，如嗩吶表演、起轎身、“燕子雙飛車”、汽車墻上行、摩托車特技表演等，也十分受群眾歡迎。

商業貿易

浚縣自古是通衢之地，廟會期間商旅更是絡繹不絕。廟會期間，從大山到浮丘山之間的大街兩旁，商鋪攤位林立，各種生產生活用品應有盡有。隨著香客、游客的增多，浚縣的飲食業也隨之發展。廟會期間質白細嫩的豆腐皮、香焦酥脆的花生米、醇香利口的梨膏糖、香甜可口的黏火燒等紛紛登場，這些均是有上百年歷史的傳統名吃。

廟會期間商販的攤位上，具有濃郁特色的民間工藝品最為引人注目：泥玩如“泥咕咕”，布玩如虎頭枕、虎頭鞋，木玩如紅纓槍、劍、戟，用具如柳編的籃子、簸箕，等等。其中“泥咕咕”最具代表性，同時也具有十分厚重的歷史文化內涵。“泥咕咕”集中產于浚縣黎陽鎮楊圯屯村。傳說隋末農民起義軍瓦崗軍與隋軍在此地爭奪黎陽倉（當時浚縣稱黎陽），瓦崗軍首領李密手下有一員叫楊圯的大將在此屯兵，故村名叫楊圯屯。當時軍中有一些會捏泥人的將士，為了紀念在戰場上陣亡的將士和戰馬，便用當地的膠泥（因為地處黃河故道，膠泥到處都是）捏一些泥人、泥馬、螺號等以表思念之情，后來由于部隊轉移，一些傷、病、殘人員便留下來在此成家立業，就這樣代代相傳，繼承下來。

浚縣泥塑有一百多種，以人物為主，也有普通的鳥獸魚蟲等動物造型。與著名的淮陽太昊陵廟會泥塑相比，浚縣泥塑更接近現實生活，顯得生動活潑，幽默自然。浚縣泥塑分系列品種和單個品種兩大類。系列泥塑多取材于神話傳說、戲曲故事，如八仙過海中的八仙、三國時的劉關張、西天取經的唐僧師徒以及唐宋時的瓦崗軍、楊家將、岳家軍，另外還有十二生肖等，既成系列，又可單個看。單個泥塑的題材更為豐富，其中以鳥為最多，大的五寸許，一般兩寸許，最小者二指大小。鳥類以喜鵲和燕子為主。雞在泥塑中也占有重要位置，著紅色的公雞最多，母雞則以臥為主，即俗語所稱“公雞打鳴，母雞抱窩”。單個泥塑中的連體形象亦具特色，如豬八戒背媳婦、胖墩兒騎雞、胖墩兒騎魚、小妞兒坐蓮花盆、小猴兒抱蟋蟀等。在單個泥塑中，藝術形象最為奇特的是長頸馬，馬頭和脖子比全身還要長兩倍。此外還有小豬，豬頭比身子大兩倍。這種夸張的表現手法格外傳神，體現出浚縣泥塑的基本特點。

廟會期間是泥玩具展銷的良機，筆者在現場看到，兩山之間的泥塑攤點之多，數以百計。趕廟會的人一般都要買上幾個回去給孩子當玩具，故而當地人也稱它為泥玩具。藝人在制作泥玩具時，往往在泥玩具的不同部位做上通孔，孩子們玩耍的時候還可以當哨子吹，“咕咕咕”的哨聲悅耳動聽，給孩子們帶來了無窮的樂趣，所以，孩子們親切地稱它為“泥咕咕”或“咕咕哨兒”。 據調查，婦女婚后不孕，趕會時通常會買上一籃泥玩具，回家的路上遇到小孩兒就給一個，圖個吉利。孩子們看見趕會歸來的婦女，就簇前擁后地跟隨著，一邊嬉鬧，一邊吟唱：“給個泥咕咕，回家抱孫孫。給個咕咕雞兒，生子又生孫。”中原民間有一種崇尚童貞的心理，認為孩子嘴里說實話，當求子或求孫的婦女們聽了孩子的話后，心里十分高興，就會毫不吝惜地把大把大把的泥玩具散給孩子們。

廟會期間的攤鋪上還可以看到一些木玩具，如木制的紅纓槍、劍、戟等。紅纓槍槍頭涂以銀白色，系以紅色的麻絲，桿為紅黃相間的螺旋花紋，備受兒童喜愛。此外，還有柳編的籃子、簸箕等，條光色凈，制作精良，在廟會期間也十分暢銷。

思考

由于時間短暫，筆者此次對浚縣正月古廟會的調查僅僅是初步的，一些深層次的問題還有待以后更深入的調查。不過在現有調查的基礎上，筆者仍然有一些思考，主要是在對廟會大力進行旅游開發的過程中，官方行為與民間參與廟會的自發行為如何整合與互動。

目前，浚縣廟會旅游在當地政府的主導下進行得如火如荼。在對廟會進行旅游開發的過程中，官方行為與當地民眾參與廟會的自發行為之間的關系值得關注。現舉幾例：（1）由于當地官方對廟會所在的景區進行市場化運作，推行門票制度，各個景點全部看下來，一個人需要上百元，這對外地游客來說可能很正常，但對前來進香、經濟還不很寬裕的當地民眾尤其是農民來說，可能會形成一種阻礙。（2）廟會期間的社火表演，傳統上均為民間社火隊自發前來表演，表演內容、表演場所相對自由，可以在兩山之上（一般正月初九在大山，正月十六在浮丘山）和兩山之間來回走動，民眾能充分感受到社火表演的娛樂魅力。近年來，當地官方對廟會期間的民間社火表演有所介入：一方面，將民間社火表演納入到官方組織、企業冠名的社火表演大賽中，增加了一些具有時代色彩的表演內容，這可能會對社火表演起到一定的推動和促進作用；另一方面，由于關系到門票收入，社火表演現在通常只在景區內的兩山之上表演，觀眾群可能只局限于景區內的香客和游客，這或許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社火表演本應具有的全民狂歡的程度。

在筆者看來，在對廟會進行旅游開發的大潮中，官方的行政指令行為與民間自發的行為如何整合、如何互動，這一復雜問題不光浚縣正月古廟會所獨有，而是當前廟會旅游中的普遍現象。因此，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

總之，傳承至今的浚縣正月古廟會是極富民俗資源的傳統廟會，是當代社會難得一見的民俗盛景，既為研究中國華北民眾的傳統民間信仰、民俗生活提供了相當珍貴的田野資料，又在新時期吸引了數以萬計的香客、游客前來進香觀光，為促進當地旅游業的發展進而提高當地民眾的經濟收入發揮了重要作用。

（作者單位：云南民族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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