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注音問題再研究

摘 要 文章闡釋了根據成語內部結構將成語注音分成半連寫、半半連寫、全連寫三種方式的合理性和可操作性。

關鍵詞 成語注音 注音方式 合理性 可操作性

在2006年第1期《漢語學報》上，刊登了我們的文章“《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則》解讀與成語注音問題研究”。之后，聽到許多熱烈贊同的意見和一些不以為然的意見。不以為然的意見主要內容是：①不覺得目前流行的“一字一頓”注音法及《現代漢語詞典》的“分詞連寫”成語注音法有什么毛病。②對我們提出的“在成語注音‘連中有分，分而又連’的總原則下，進一步將成語（根據內部結構）分成‘半連寫、半半連寫、全連寫’三種注音方式”的可操作性表示懷疑。為些，我們想就這兩個問題作出進一步的闡釋。

分析一種注音法的好壞，首先需要樹立起一個大家都能認同的標準。在我們看來，這標準可以舉出兩個：其一是《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則》；其二是呂叔湘先生所寫文章《關于漢語拼音正詞法》。《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則》對成語注音的規定可歸納成兩點：①對四言成語的注音要像對一個詞一樣實行連寫；②在連寫基礎上又有中間加短橫的半連寫方式。《關于漢語拼音正詞法》文章中，呂叔湘先生對“受群眾歡迎的正詞法”提出了三個必要條件：“一是一致，二是易學，三是醒目。”在解釋“醒目”的意思時，呂叔湘先生進一步指明：“全是單音節不行，全是四個五個甚至比這更多的音節也不行。按漢語的情況，最好是雙音節多些。”

從這些標準和條件出發進行考察，不難看出，那些采取一字一頓注音方式的成語類專書，既背離了“連寫”原則，又不合“醒目”條件，實在毛病挺大。

至于《現代漢語詞典》，它以收詞為主，兼收非詞。對于非詞，它一開始就作出了“詞組、成語按詞分寫”的規定。針對詞典自身特點作出這樣的規定，本也無可厚非；但是，從這樣做的實際效果來看，反映出的毛病也是明顯的：其一，由于相當多的成語有其古漢語背景，而古漢語中又單音節詞居多，所以，《現代漢語詞典》中一字一頓的注音方式占到所收成語的80%左右，這樣的“分詞連寫”，實際與100%的給字注音相差不大。這不合“醒目”條件。其二，由于成語的四字之間結構關系復雜，所以《現代漢語詞典》在“分詞連寫”原則之下，搞出了五花八門的注音形式，例如①“安邦定國”注為āｎ ｂāｎｇ ｄìｎｇ ｇｕó（A B C D式）②“白日見鬼”注為ｂáｒì ｊｉàｎ ｇｕǐ（AB C D式）③“鞍馬勞頓”注為āｎ ｍǎ ｌáｏｄùｎ（A B CD式）④“八面玲瓏”注為ｂāｍｉàｎ ｌíｎｇｌóｎｇ（AB CD式）⑤“白山黑水”注為ｂáｉｓｈāｎｈēｉｓｈｕǐ（ABCD式）⑥“打抱不平”注為ｄǎ ｂàｏｂùｐíｎｇ（A BCD式）⑦“吹吹打打”注為ｃｈｕīｃｈｕīｄǎｄǎ（ABCD式）。如此七八種之多，讀者如何能掌握？這不是不合“易學”條件嗎？其三，由于詞與非詞界定困難，所以注音形式出現前后矛盾。比如“天日”出條，注音連寫，這充分說明“天日”是一個雙音節詞；可是到了成語“暗無天日”條，“天日”的注音呈分寫狀，這就意味著它不是一個雙音節詞而是兩個單音節詞；“百年”出條，注音連寫，例句是“～不遇”，可“百年不遇”條“百年”注音分寫；“洞天”出條，注音連寫，例句是“別有～”，可“別有洞天”條“洞天”注音分寫。此種情況還有“飽以老拳”的“老拳”、“別有天地”的“天地”、“病入膏肓”的“膏肓”、“不見經傳”的“經傳”、“不遺余力”的“余力”、“不相上下”的“上下”；再加上“杯盤狼藉、兵貴神速、不甚了了、白璧無瑕、白日做夢、白手起家、白頭偕老、百家爭鳴、抱頭鼠竄、悲歡離合、比翼齊飛、表里如一、不恥下問、不服水土、不可開交、不可理喻、不可名狀、不可向邇、不能自已、不容置喙、不由自主、不知進退、不差累黍、不為已甚”等，全書至少有300多條成語存在此類詞耶非詞耶的矛盾。這不合“一致”的條件。

鑒于以上原因，我們認為目前的詞典的成語注音形式是不可取的。我們采用“半連寫、半半連寫、全連寫”三種形式給成語注音，運用這種方法對《現代漢語詞典》中A、B、C、D四個字母所收680多條成語進行了實踐，證明我們的方法是可以避免現存弊病的，是簡便易行的。下面是我們的實踐結果。

1.有539條，《現漢》注音每字分寫（A B C 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296個）

唉聲－嘆氣 愛答－不理 礙手－礙腳 安邦－定國 安步－當車

安分－守己 安家－立業 安家－落戶 安居－樂業 安貧－樂道

安土－重遷 安營－扎寨 鞍前－馬后 按部－就班 按圖－索驥

安身－立命 昂首－闊步 巴山－蜀水 跋前－躓后 跋山－涉水

白璧－微瑕 白璧－無瑕 白紙－黑字 百發－百中 百孔－千瘡

半大－不小 半斤－八兩 半身－不遂 半生－不熟 半死－不活

絆手－絆腳 膀大－腰圓 抱殘－守缺 抱頭－鼠竄 豹頭－環眼

暴風－驟雨 暴虎－馮河 杯弓－蛇影 杯盤－狼藉 杯水－車薪

卑躬－屈膝 悲歡－離合 悲天－憫人 悲喜－交加 背井－離鄉

背信－棄義 悖出－悖入 本固－枝榮 本鄉－本土 笨口－拙舌

笨手－笨腳 笨頭－笨腦 逼良－為娼 鼻青－臉腫 比肩－繼踵

必恭－必敬 閉關－鎖國 閉關－自守 閉門－思過 閉門－塞聽

篳路－藍縷 弊絕－風清 避坑－落井 避重－就輕 變本－加厲

標新－立異 冰天－雪地 冰消－瓦解 兵荒－馬亂 兵強－馬壯

（后156個略）

AB－C－D式（115個）

哀兵－必－勝 哀鴻－遍－野 愛財－如－命 安之－若－素

嗷嗷－待－哺 八拜－之－交 拔刀－相－助 拔苗－助－長

白駒－過－隙 百步－穿－楊 百川－歸－海 百廢－俱－興

百口－莫－辯 百里－挑－一 百煉－成－鋼 百年－不－遇

百思－不－解 百戰－不－殆 百折－不－撓 班門－弄－斧

板上－釘－釘 暴跳－如－雷 背道－而－馳 笨鳥－先－飛

匕鬯－不－驚 比翼－齊－飛 筆底－生－花 筆管－條－直

敝帚－自－珍 髀肉－復－生 鞭辟－入－里 表里－如－一

賓至－如－歸 不白－之－冤 不寒－而－栗 不計－其－數

不解－之－緣 不經－之－談 不脛－而－走 不絕－如－縷

不刊－之－論 不可－告－人 不可－救－藥 不可－理－喻

不可－名－狀 不勞－而－獲 不毛－之－地 不謀－而－合

不平－則－鳴 不期－而－遇 不期－而－然 不情－之－請

不速－之－客 不祧－之－祖 不言－而－喻 不義－之－財

不易－之－論 不翼－而－飛 不約－而－同 不治－之－癥

（后45個略）

A－B－CD式（104個）

哀－毀－骨立 愛－不－釋手 按－兵－不動 暗－無－天日

百－無－一失 百－無－一是 飽－以－老拳 暴－殄－天物

背－水－一戰 逼－上－梁山 筆－走－龍蛇 鞭－長－莫及

變－生－肘腋 遍－地－開花 遍－體－鱗傷 別－具－一格

別－具－只眼 別－開－生面 別－樹－一幟 別－無－二致

別－有－洞天 別－有－天地 兵－不－血刃 兵－貴－神速

兵－臨－城下 病－入－膏肓 跛－鱉－千里 不－辨－菽麥

不－差－累黍 不－恥－下問 不－共－戴天 不－見－經傳

不－名－一文 不－能－自已 不－求－甚解 不－容－置喙

不－容－置疑 不－甚－了了 不－識－之無 不－為－已甚

不－相－上下 不－一－而足 不－遺－余力 不－由－自主

不－在－話下 不－贊－一詞 不－知－凡幾 不－知－進退

不－知－死活 不－知－所措 不－知－所云 不－知－所終

不－置－可否 步－人－后塵 慘－絕－人寰 慘－無－人道

操－之－過急 草－木－皆兵 曾－經－滄海 差－強－人意

（后34個略）

ABCD式（24個）

愛莫能助 卑不足道 不以為然 不以為意 不亦樂乎

慘不忍睹 曾幾何時 暢所欲言 瞠乎其后 成人之美

乘人之危 嗤之以鼻 持之以恒 持之有故 猝不及防

存而不論 大吃一驚 當局者迷 當務之急 得不償失

得其所哉 等而下之 掉以輕心 阿彌陀佛

2.以下19條，《現漢》注音前兩字連寫，后兩字分寫（AB C 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18個）

白日－見－鬼 白日－做－夢 白手－起－家 白頭－偕－老

半途－而－廢 寶刀－不－老 便宜－行－事 并行－不－悖

饞涎－欲－滴 蟾宮－折－桂 超然－物－外 垂涎－欲－滴

春風－滿－面 蠢蠢－欲－動 綽綽－有－余 東施－效－顰

咄咄－逼－人 咄嗟－立－辦

AB－C－D式（1個）

不拘－一－格

3.以下46條，《現漢》注音前兩字分寫，后兩字連寫（A B C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45個）

安－如－泰山 鞍－馬－勞頓 暗－度－陳倉 暗－送－秋波

百－無－聊賴 百－無－禁忌 傍－人－門戶 包－打－天下

飽－經－滄桑 飽－經－風霜 飽－食－終日 別－出－心裁

別－具－匠心 別－無－長物 別－有－風味 別－有－用心

不－服－水土 不－動－聲色 不－二－法門 不－成－體統

不－假－思索 不－近－人情 不－可－收拾 不－可－思議

不－落－窠臼 不－識－抬舉 不－同－凡響 不－省－人事

不－修－邊幅 不－擇－手段 不－著－邊際 不－自－量力

不－足－掛齒 初－出－茅廬 大－吹－法螺 大－發－雷霆

大－腹－便便 大－氣－磅礴 大－顯－身手 大－相－徑庭

大－興－土木 大－義－凜然 大－有－作為 動－人－心弦

獨－具－匠心

AB－CD式（1個）

草菅－人命

4.以下54條，《現漢》注音兩兩連寫，中間分開（AB C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42個）

八面－玲瓏 白馬－王子 白色－恐怖 白云－蒼狗 百年－大計

稗官－野史 班駁－陸離 搬弄－是非 半壁－江山 半路－出家

半夜－三更 包藏－禍心 包羅－萬象 抱薪－救火 暴戾－恣睢

背城－借一 奔走－呼號 筆墨－官司 壁壘－森嚴 彪炳－千古

波瀾－壯闊 補苴－罅漏 草臺－班子 豺狼－當道 纏綿－悱惻

魑魅－魍魎 串通－一氣 春風－得意 春秋－筆法 村夫－俗子

道貌－岸然 等因－奉此 顛倒－黑白 顛倒－是非 頂頭－上司

東郭－先生 洞天－福地 斗方－名士 豆蔻－年華 獨立－王國

獨立－自主 短小－精悍

AB－C－D式（4個）

八仙－過－海 創痍－滿－目 春風－化－雨 當場－出－彩

A－B－CD式（8個）

白－面－書生 白－衣－天使 不－甘－寂寞 不－拘－小節

不－堪－回首 不－堪－設想 重－生－父母 斷－線－風箏

5.以下6條，《現漢》注音兩兩連寫，中間用短線連接（ABC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6個）

白山－黑水 炒買－炒賣 點頭－哈腰 當行－出色 冬蟲－夏草

大千－世界

6.以下15條，《現漢》后三字連寫（A BC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15個）

唱獨角戲 唱對臺戲 唱空城計 吃閉門羹 吃大鍋飯

吃粉筆灰 吃后悔藥 吃開口飯 吃現成飯 吃啞巴虧

戳脊梁骨 打抱不平 打落水狗 打馬虎眼 打退堂鼓

7.以下4條，《現漢》全部連寫（ABCD式）；現按“半連寫、半半連寫、連寫”辦法注音：

ABCD式（1個）

車轱轆話

AB－CD式（3個）

吹吹－打打 大大－咧咧 斷斷－續續

統計結果：AB－CD式，350個，占總數685個的51.8%；

AB－C－D式，137個，占總數685個的20%；

A－B－CD式，158個，占總數685個的23.1%；

ABCD式，40個，占總數685個的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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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葉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