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和諧文化模式構建的宏觀思考

［收稿日期］2007－05－08

［作者簡介］劉迎光（1981—），女，山東濟寧人。哲學專業碩士生，研究方向為文化哲學。

［摘 要］處于社會轉型期的當代中國社會，古今中外各種文化因素相互激蕩、相互交融。傳統的文化模式受到市場經濟的沖擊，出現了不和諧的文化現象。為了應對現代化，特別是全球化對中國文化的挑戰，必須在繼承傳統文化精華和吸納西方優秀文明的過程中，實現中國文化的創新和轉型。構建一種多因素協調、多層次互動、彈性的兼容文化模式。

［關鍵詞］和諧；文化模式；傳統文化；社會轉型

［中圖分類號］G1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2234(2007)03－0032－02

建設和諧文化，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任務。要建設和諧社會，鞏固社會和諧的思想道德基礎，必須大力加強和諧文化建設。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各種文化觀念相互碰撞、相互激蕩，出現了文化混亂、價值沖突的不和諧狀況。因此，深入研究當代中國和諧文化模式的建構問題，對于我們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當代中國不和諧的文化現象

第一，思想價值觀念的多元化取向。社會轉型期是新舊各種因素相互競爭的階段，它們相互影響又相互沖突，在交融中賦予社會轉型期以價值多元的面貌。我國當今社會傳統道德的價值觀與市場經濟的價值觀同時并存。傳統儒家思想倡導“重義輕利”，而市場經濟則要求各利益主體追求利潤的最大化，即“重利輕義”。我國社會中還存在著中國民族文化與西方文化之間的價值沖突。中國傳統文化倡導的是“社會本位”、“群體本位”的社會價值觀，而西方文化產生的是“個體本位”的價值觀。由此可見，我國當今社會之中存在著古今中外的多元價值取向。

第二，理想目標淡漠，出現了信仰的危機。在社會轉型時期，新舊價值觀在交替對峙過程中，舊的價值體系已不適應社會的需要，新的價值體系尚未完全建立起來，人們的精神無所寄托，價值取向迷失。一些人在錯綜復雜的社會變動中，茫然無措，不知到底該相信什么，依靠什么做為自己的精神支柱。人們處在各種矛盾、沖突當中，或盲目的激進，結果否定現實的一切，什么都不信；或盲目的悲觀，導致精神家園的失落。

第三，以權代法，以情遮法現象嚴重，存在著法治缺失。我國當今社會中輕視、踐踏法律的現象大量存在。許多人為了個人利益鉆法律空子，規避法律制約。這種有法不依，將法束之高閣如同無法的現象，表明了人們對法律的輕視。其次，知法犯法，有法不依的現象大量存在。一些知法者、執法者無視法律而違反法律。一些違法者由于有職有權有關系，或重犯輕判，或輕者不被追究，不負法律責任。所以有人戲稱“打官司”為“打關系”，使法律失去公正性、平等性和至上性，嚴重踐踏了法律尊嚴，削弱了法律的權威。

二、當代中國文化不和諧的原因

馬克思指出：“那些發展著自己的物質生產和物質交換的人們，在改變著自己的這個現實的同時也改變著自己的思維和思維的產物。”當今我國社會價值觀領域存在的問題是由社會物質生活領域的變革引起的。

第一，社會轉型步伐加快，使人們缺少心理調試期。我國在由傳統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變過程中，產生了“義與利”之間的價值矛盾。兩種本位價值觀并存期間，人們的思維方式、價值認知模式就出現了混亂的局面。同時，隨著對外開放，西方的價值觀大量涌入中國國門，出現了中西價值混亂。中國的倫理性文化、政治性文化、經濟性文化，西方的古典性文化、現代性文化、后現代性文化，雖然都是一種文化歷時態的“流化”，但當他們匯集到當代中國社會中，卻并不按歷史的順序匯合對接，而是錯位對接。^〔1〕465

第二，以農民為主體的大眾觀念與精英階層信仰對立，造成了信仰危機。農民是中國的主體，占中國人口的絕大多數，他們信仰傳統的道德。中國傳統道德以群體本位為價值取向，泯滅個體價值而肯定群體價值，這已不適應當代社會發展狀況。我國的精英階層信仰馬克思主義，但是在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由政治社會向經濟社會轉變的過程中，精英階層中的少數人的信仰出現了“假大空”的狀況，馬克思主義受到市場經濟的沖擊。

第三，倫理道德為主導文化對法制信念的阻礙。中國傳統文化沒有使人們產生信仰法律的內在基因，相反倫理道德卻成為人們推崇的對象。中國傳統社會是建立在以宗教血緣為紐帶的家庭關系之上的，人們更習慣于在溫情脈脈的倫理道德面紗中生活，社會秩序游離于法律之外，靠血緣、親緣關系結成。^〔2〕許多應當由法律調整的領域卻由道德或習慣、鄉規民約來調整，法律成了實施道德的手段。由此可見，中國社會中的以德代法是法治缺失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

三、當代中國和諧文化模式的構建

第一，文化體系中諸因素的重新定位與協調互動。我們要建構的和諧文化模式是分層彈性的兼容文化模式，是諸多學科協調、文化的多層次互動、多種功能有效發揮、非專斷的彈性框架，借以達到和諧的文化生態。在這種文化模式中，道德、科學、宗教、法律、政治、經濟各種因素相互作用、相互協調，最終達到整個社會的和諧。

第二，擴展道德空間，引進科學技術的求真文化和工具理性。在中國，人本精神和技術理性之間的張力過早地展開，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中國社會減少或消除技術理性或工具理性過分發達所帶來的技術世界的普遍異化以及人與自然的分裂，但也的確存在著干擾和延緩現代化進程的危險。^〔3〕294因此，不能以人本精神而否定科學技術的價值。在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還是應大力培育科學精神和求真務實的精神。

第三，高揚理性主義的時代旋律，倡導理性價值。現代社會是復雜多變的，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存在著復雜多樣性。我們要想處理好這些關系就需要運用人類的理性。如果只憑感性認識，是無法應對復雜多變的現代社會的。因此，和諧文化的主導性理念應當是理性主義。理性包括科技理性與價值理性，和諧文化應該力求達到二者的統一。我們要和諧地把握科技理性和價值理性之間的關系，使理性文化在二者之間始終保持適度的張力和合力。只有這樣，才可能確立一種完整的而不是片面的理性思維觀念，完整和諧的理性文化才可能指導我們實現和諧的社會發展。

第四，重新從社會和諧出發，處理信仰與科學之間的關系。信仰不能被狹窄地理解為一種與理性相對、僅與宗教相關的概念。信仰包括兩個層次：一是對宗教或哲學的信仰，包括對基督教或佛教的信仰，對唯物主義或自然主義的信仰；二是對政治的信仰，如對共產主義或自由主義的信仰。信仰的界限被拓寬之后，信仰與科學、宗教與世俗之間的嚴格對立也就不存在了，信仰所指向的終極實在可以，也有必要以非宗教的方式進入世俗世界。^〔4〕信仰解決的是人的終極關懷問題，科學為人提供是非判斷，不可以宗教的迷狂來代替是非判斷，也不能以科學來否定信仰的價值。二者要通過互動來達到相互理解、寬容和并存。

第五，法律和道德之間的相互促進、相互協調關系的建立。用法律和道德各自的功能優勢彌補對方的不足，使二者共同發揮最大作用。 法律和道德之間的功能互補主要是通過取長補短的方式，促進二者之間的合作，減少雙方的沖突，使二者處于一種平衡之中，既保持獨立又相互支持。具體表現為：用法律的強制性優勢彌補道德的弱強制性的不足；將最基本的道德上升為法律，實現法律的確定性與道德的多元性之間的互補；用道德的普適性彌補法律調整范圍的有限性的局限；法律實施成本的巨大與道德成本較小的互補。^〔5〕

第六，實現文化與社會治理的相互促進。文化是影響政治的基本因素。就我國而言，自從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與中國革命的實踐相結合，就深刻的改變了中國現代歷史的進程，使中國社會實現了劃時代的發展，文化也以新的面貌出現。我們要堅持高舉馬克思主義的旗幟，同時又摒棄教條主義、左的理解，給予馬克思主義以現代解釋和發展。這包括恢復馬克思主義的本來面目——對人的價值和個性全面發展的肯定，從而成為爭取人類解放的學說。馬克思主義作為中國和諧文化的主導理性，還要民族化、中國化、本土化，與民族傳統儒家文化結合，把馬克思主義化解在現代民族發展中。

第七，實現文化對市場經濟的促進與制約。丹尼爾·貝爾說：“為經濟提供方向的最終還有養育經濟與其中的文化價值系統。經濟政策作為一種手段可以十分有效，不過只有在塑造它的文化價值系統內它才相對合理。”和諧文化對于經濟的影響和作用，主要體現在和諧文化對于“經濟人”經濟行為所提供的精神信仰、價值導向、道德基礎、傳統習俗等，使“經濟人”在各種復雜多變的具體情況下，保持一種經濟理性的原則和立場，清楚明白自己應該做什么和實際應該怎樣做。經濟行為中的誠實、誠信、守信、信用、對于契約的自覺遵守等，都首先是文化的。^{〔6〕348-350}和諧文化對經濟的自發價值具有抑制作用。市場經濟具有三大價值危害，即拜金主義、享樂主義、個人主義。和諧文化的抑制體現在宣傳人道主義，以人為本的理念，引導市場符合人性需要。

總之，構建一種和諧的文化模式對我國政治經濟的發展是非常必要的。在任何時期，文化都是無形的力量，它“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賦予民族精神卓越的生命力、創造力和凝聚力，使一個民族面對磨難能迎難而上、遭遇挫折能越挫越奮。今天，中華民族要最終完成統一大業，實現民族復興，必須高舉和諧文化的旗幟，發揮文化的橋梁和紐帶作用，努力增強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的自我意識和對中華文明的認同感、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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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興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