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辭格,又叫做修辭方式或修辭手段。它是修辭領域中的一個重要方面。而古詩文作為我國傳統文化的載體,在表情達意時很少平鋪直敘,總要借助一些修辭手法,委婉地表達出來。所以,鑒賞古詩文,只要抓住其中的修辭手法深入研究,就可以事半功倍。常見的修辭格有以下幾種:
一、比喻:就是根據事物的相似點,用具體的、淺顯的、熟知的事物來說明抽象的、深奧的、生疏的事物的修辭方式,即打比方。它可以分為三種類型:明喻、暗喻和借喻。明喻就是指本體和喻體全都出現,有比喻詞“猶”、“若”、“如”、“似”等。例如:“露似珍珠月似弓”(白居易《暮江吟》);暗喻是指本體喻體都出現。例如:“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孔雀東南飛》);借喻則是指本體不出現,直接敘述喻體。例如:“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李白《秋浦歌》)
二、借代:是用相關的事物代替所要表達的事物的修辭方式。常見的古詩文借代有四種類型。第一種是以部分代全體。例如:“沙鷗翔集,錦鱗游泳。”(范仲淹《岳陽樓記》)“鱗”是魚的一部分,這里代指整體的魚。“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檣櫓”都是船的構件,在此代指戰船,而文中則借代曹操的水軍。第二種是以特征代事物(人)本身。例如:“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諸葛亮《出師表》)“布衣”本指沒有官職的人穿的衣服,這里代指平民。第三種是以具體代抽象。例如:“潯陽地僻無音樂,終年不聞絲竹聲。”(白居易《琵琶行》)“絲”和“竹”本是制做兩種樂器的原料,因而可代指樂器,這里則代指音樂。第四種是人名代本體。例如:“何以解憂,惟有杜康。”(曹操《短歌行》)“杜康”本是我國古代最早造酒的人,此處用他的名字來代酒。
三、夸張:是為了達到某種表達需要,對事物的形象、特征、作用、程度等方面來作擴大或縮小描繪的一種修辭方式。它可以分為兩類。第一類是擴大夸張,就是對事物形狀、性質、特征、作用、程度等加以夸大的夸張形式,也就是故意把客觀事物說得“大、多、高、強、深”。例如:“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李白《秋浦歌》)“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孟浩然《洞庭湖贈張丞相》)。第二類是縮小夸張,是對事物形象、性質、特征、作用、程度等加以縮小的夸張形式,也就是故意把客觀事物說得“小、少、低、弱、淺”。例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杜甫《春夜喜雨》)
四、對偶:是用字數相等,結構形式相同,意義對稱的一對句子來表示兩個相對或相近、相關意思的一種修辭方式。可以分為正對、反對和串對三種形式。正對,是指上下句意思相似相近,相補相稱的對偶形式。例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李商隱《無題》)“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孟浩然《過故人莊》)反對,是指上下句意思相反或相對的多對偶形式。如:“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李清照《夏日絕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李商隱《無題》)串對,也叫流水對。是指上下句意思具有承接、遞進、因果、條件等關系的對偶形式。如:“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王之渙《登鸛雀樓》)
五、雙關:是在一定的語言環境中,利用詞的多項意義和相同讀音的條件,有意使話具有雙重意義,言在此而意在彼的修辭方式。也就是說,詞句具有表面上一個意義實則表達另外一個意義的修辭方式。它是為了表達出一種委婉含蓄的情感。如:“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情卻有(晴)情。”(劉禹錫《竹枝詞》)
六、互文:是指在古詩文中相鄰的句子所用的詞語互相補充,結合起來表示一個完整的意思的一種修辭方式。這類句子在內容上前后互相補充,可以起到言簡意賅的效果。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范仲淹《岳陽樓記》)應這樣理解:“不因有外物環境和自己遭遇的好壞而高興或悲傷。”又如:“秦時明月漢時關”(王昌齡《出塞》),即理解為“秦漢時的明月,秦漢時的關隘”。再如:“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應理解為:“主人和客人都下了馬來到船上。”
七、設問:是明知故問,自問自答;目的是引起人的注意,啟發人進行思考的修辭方式。如:“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白居易《琵琶行》)又如:“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白居易《賣炭翁》)
八、排比:是由三個或三個以上結構相同或相似,內容相關,語氣一致的句子排列在一起,用來加強語氣,強調內容,加重感情的修辭方式。如:“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木蘭詩》)
九、婉曲:也叫委婉,是指在語言表達中,為了某種需要,對某件事情不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而是換一種說法暗示給讀者的修辭方式。如:“今治水軍八十萬眾,方與將軍會獵于吳。”(司馬光《赤壁之戰》)明明是大兵壓境,殺氣騰騰,卻故意說得十分輕松自在。
熟練掌握這幾種常見的修辭格,能更準確地揣摩、品味古詩文的語言特色,有助于更準確把握作品的主旨和作者的思想情感。
王淑君,教師,現居河北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