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上人“飛天奧運五環”創作記等

月照上人“飛天奧運五環”創作記 崔自默

讀到月照上人的《吉祥之光，和諧奧運》新作，我著實興奮不已。“飛天奧運五環”——用傳統的人物飛天來造型，組成奧運五環標志，是月照上人的創意與發明。

記得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月照上人過我的畫室談藝，當時我正創作《東方之光》巨作，畫面上是九十九只仙鶴，昭示祥瑞，預祝2008年北京奧運會大獲成功。我一向傾慕月照上人的線描人物畫，獨領風騷，在當代藝術界享有盛譽，那是中國傳統藝術的精華，是水墨線條的巔峰；于是我忽然對上人說，假如你也來畫一幅大畫，祝賀北京奧運會，將畫什么、怎么畫呢?

月照上人沒有說話，只是微徽點頭。離開畫室，月照上人邀我到他下榻處聊天，我們又談到剛才的話題。創意，這的確需要創意——在大幅畫面內，用傳統的線描人物風格，來反映時代的新題材，究竟如何著手，如何布置，的確費些思量。“五大宗教”以象征世界和平?“百子圖”以象征健康奧運?“天女散花”以象征吉祥幸福?其間，想到很多題材，但都不滿意。夜深了，我們仍在思考，此時星空如洗，皎月華華。上人忽然說，用敦煌的飛天如何?我說可以，當然可以用飛天來直接表達吉祥與祝福，只是如何貼近現實情況、表現奧運這一主題呢?上人又思考一會兒說：“那就用一組飛天人物，來構成奧運五環圖樣，下面是祥云、鮮花、群山、長河……”上人隨即拿出他以前繪制的一些飛天作品，仙女面貌嬌好、莊重，修長的飄帶舞動當風，是那般的靈動、飄逸、舒展、大氣，我連連稱善，并開始想象著月照上人將要畫出的“飛天奧運五環”圖案，究竟會是如何模樣呢?

前天，月照上人到北京，見面后，上人當即告訴我作品基本“竣工”，并取出小樣張給我欣賞。“吉祥之光，和諧奧運”、“吉祥奧運”、“吉祥奧運，和諧中國”，共計三個樣式和一些局部草圖，構思大膽、富有創意，令人振奮、喜悅。在一個畫面上，東方與西方、傳統與現代、藝術與文明，巧妙而協調地整合在一起，覽之新風撲面，氣象萬千。

“專利”——我脫口而出，“這是你的專利，承前啟后，開一新面!”“這應該是屬于大家的，好東西屬于全人類，藝術和文化更是這樣。希望這張作品、這種圖案，可以被人們廣泛接受，給人們帶來審美的享受，同時最重要的是帶給人們吉祥、平安、和諧、健康、幸福”，月照上人欣慰地說。

飛天臨斯土和諧萬世春拜觀月照上人新作《吉祥奧運飛天五環》有感 漸 之

一

當代禪德、著名禪畫家月照上人為迎接一年后即將在北京舉辦的第二十九屆奧運會，同時也應有關機構的邀請，新近繪制了一幅白描人物和山水相結合的《吉祥奧運飛天五環》，作為向北京奧運會的誠摯獻禮。

頃讀該作，筆者即激動不已!只見在六尺整張的巨幅畫面上的左下角，層層氤氳的祥云之間，隱隱約約露出西藏拉薩市中紅山的一角，紅山上巍然座落著布達拉宮那俯臨塵寰的巨大身影。就在布達拉宮頂上右側廣闊的天際，六位“敦煌飛天”，沖破莫高窟那黝暗的石壁，沖出千年幽邃的時光，飛臨到雪域高原上這片圣潔的天空，一邊彈奏著曼妙和悅的音樂，播撒著漫天花雨，一邊凌空飛舞。飛天輕盈的姿態，猶如迎風翻飛的紫燕，四周天花旋轉，云氣飄渺，畫面上儼然一派李白古風“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空清。霓裳曳廣帶，飄浮升天行”所呈現的瑰麗幻境，充滿了自由和歡樂的氣息。

尤為令人稱奇的是，六位飛天纏綿的身姿、飄曳的衣裙、飛卷的巾帶，在空中聯接勾畫成一個巨大的“奧運五環”，昭示出畫作“祝福北京奧運、禮贊和諧中國”的宏大主題，誠可謂獨具匠心，別開生面，令人不得不為作者的遷想妙得，以及在駕馭如此重大的題材時表現出的舉重若輕的創作功力，欽嘆再三!

拜觀上人此畫，人的視線感動于畫面上那些飛躍靈動的線條，所構成的濃淡參差、疏密交織、虛實穿插的視覺交響曲中。著名畫家、美術評論家曲章富先生評價月照上人畫藝：“這游刃有余、剛柔相濟的線條，在傳統技法十八描是沒有的。”上人的畫，“構圖、布局等程式上盡破清規戒律”，然而所用的筆墨、線條“則處處都有來歷，古人的今人的都有。綜合貫通之后，融匯成了自家風貌。”可謂超“吳帶當風”、“曹衣出水”，完全可以自成一派，名日“月家樣”。著名美術史論家、魯迅美術學院教授孫世昌先生對月照上人的線描釋道人物畫有過嚴謹獨到的研究，他總結說，“此等水平的宗教人物畫，近現代惟月照上人一家；我以為不僅在禪僧畫家中是佼佼者，就是放到現代全國人物畫家之中，亦屬一流”。

月照上人的超卓才情和湛然精神，反映到繪畫創作中，就自然表現出世間少見的靈逸出塵之氣。眾多現當代佛教和文藝界耆宿如趙樸初、明嚦長老、茗山長老、本煥長老、廣元長老及文懷沙、季羨林、張岱年、張中行、王朝聞、朱家潘、楊仁愷、王世襄、史樹青、歐陽中石、王伯敏等諸先生，都對月照上人及其畫藝贊譽有加，推重之情溢于言表。

二

“飛天”其實是人們對敦煌石窟壁畫中常見的那些體態輕盈、翩翩飛舞，雖然不長翅膀卻可以憑借云彩、衣裙、巾帶飄飛舒卷的形態，表現飛動之勢的天人形象的一種形象稱謂。飛天的形象，來源于佛教。佛教認為，守護佛法而有大力之諸神，共有八種，他們是天、龍、夜叉、阿修羅、迦樓羅、乾闥婆、緊那羅、摩侯羅迦。此八種神，統稱為“八部眾”，其中又以天眾和龍眾為首，故舉其名，稱為“天龍八部”。

佛經中記載，值遇佛陀釋迦牟尼降生、發愿、顯露威神、成道、說法、涅槃等重大時刻，乾闥婆與緊那羅等天人都一定會在天空中播撒五彩繽紛的天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歡樂地奏樂歌舞，一齊贊頌佛陀的功德。在大乘佛經中，佛陀說法時的聽眾當中，也常有這兩類神眾的名字。作為佛教的護法神，乾闥婆與緊那羅還常常在十方凈土世界散香、獻花，供養禮贊諸佛，莊嚴佛土。在佛教造像藝術的流變中，乾闥婆與緊那羅因為職司相近，形象也漸漸合為一體，得名為“香音神”。失去了性別區分而統一現為女身的香音神，最終演化為敦煌飛天的藝術形象。

敦煌石窟壁畫中的飛天，千姿百態，變化萬千。她們或者在佛陀說法的時刻，散花、奏樂、歌舞，行著禮贊供養的功德；或者在“西方凈土”、“東方土”等十方凈土世界的空中回旋飛舞，有的足踏祥云，徐徐降落；有的昂首振臂、騰空直上；有的手捧鮮花，播撒在佛陀和諸圣眾的身上；有的手托寶盤，穿梭飄游有的手執各樣樂器，奏出清雅的法樂，展現出一派極樂世界清平和樂的美好景象，引發觀者的無限遐想，令人心馳神往。

三

細讀月照上人此幅《吉祥奧運飛天五環》，所見的飛天形象，面容清潤而圓滿，寬額豐頤，眉目秀麗疏朗，嘴角上翹，微含笑意；頭束寶髻，項飾瓔珞，臂戴釧環；上體半裸，肩披巾帛，腰纏長裙，體形修長，腰肢纖柔，風姿綽約。衣裙輕薄透體，迎風舒卷，動感強烈，富有生氣。整體造型既富有西域飛天的服飾風情遺韻，又頗具盛唐時期飛天的自由奔放、氣勢飛動之美，而且兼得北朝秀潤清朗之氣與唐宋雍容端麗之態。

飛天這一藝術形象在佛教中的意涵，無疑是至真、至善、至美的精神追求的形象表征；是對萬德莊嚴的十方諸佛以及佛土熾熱地禮贊與憧憬；是對和諧與安樂的人間社會地熱切期盼與謳歌!月照上人畫中的飛天，已不是一個單純的藝術形象，而是具有了無比豐富的文化意象與深摯的信念寄托!

回首奧運百年歷史，在我們民族從昔日“東亞病夫”到今天躋身奧運金牌榜前三強的變化中，我們親身感受并且見證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近六十年來，特別是改革開放近三十年來中國所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縱觀現代奧運歷史上的歷屆奧運會承辦城市，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步入政治文明、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階段的現代化國家的知名城市。國際奧委會將2008年第29屆奧運會的舉辦權授予北京，完全可以被視作是國際奧委會乃至整個國際社會對中國當前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成就所給予的莫大肯定。

盛世體育興，延伸開來，也可以說盛世藝術興，盛世文化興!

四

我一邊細細地觀看著眼前的《吉祥奧運飛天五環》，一邊默默忖度此畫的創作緣起——

現代奧運會本著公正、公平、公開競賽和團結合作的崇高精神，通過自身的發展歷史，向世界展現了人類和合大同的無限可能。而第29屆北京奧運會的順利舉辦，也正是在黨中央提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這一重大戰略任務，全國人民積極投身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宏偉事業的嶄新時代才變為可能的。以國內的“和諧”環境為因，以國際的“和諧”環境為緣，因緣契合，必將造就第29屆北京奧運會空前的圓滿成功。

作為一位在當代具有影響的禪師，月照上人對于和諧文化——尤其是對于佛學思想中的和諧文化資源，有著深入而獨到的研究。上人曾經說過：“和尚者，尚和也。佛教有著悠久而豐富的和諧文化傳統。和諧文化無疑就是鞏固社會和諧的思想與道德基礎。此一思想道德基礎理論千頭萬緒，簡而言之，就是佛家之本意：‘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何謂善?有利于社會和諧的思想言行是也——概言之，即是佛教之宗旨：‘自度度人’、‘自利利他’。以利他始，發利他愿，作利他行，成利他業，而終于自利，止于至善。佛家的“和諧”思想從最初起，即通過佛教的教義和戒律得到傳播與實踐，突出體現于對有情眾生的“平等和報恩”和對無情眾生“自律和珍惜”兩個主要方面，以及體現在倡導“中道”正觀與正行，反對任何偏激和極端的思想行為之上，皆符合當今社會所推崇的可持續發展、合理發展的價值觀念。‘六和敬’法，是佛陀住世之際為調御僧團所訂立的思想和行為準則，共有六事：身和同住、口和無諍、意和同悅、戒和同修、見和同解、利和同均。其中，見和同解、戒和同修、利和同均三事，是和合的基礎；意和同悅、身和同住、語和無諍，是和合的原則在身口意三業之上的表現。“六和敬”精神與和諧社會的理念是完全相通的，和諧社會一定是民主、法制的社會，戒和同修所體現的就是民主管理僧團的法治精神。和諧社會是有著共同的價值觀念和理想目標的社會，見和同解所體現的正是對達成一致的價值信念的追求。和諧社會是利益分配均衡的社會，利和同均所體現的就是財富的公平分配原則“至于身和同住、口和無諍、意和同悅，所追求的都是現實生活中人與人之間團結、和睦、和諧關系”。“六和”精神若大而言之，更可成為超越一切種族、民族、階級和利益集團而被整個人類社會所共同奉行的關系法則：身和同住——全人類共同居住生活在地球上，第一需要的就是“身和同住”。若能以平等慈悲之心看待其他一切個人和族類，視大地眾生都與自己為一體，人類才能徹底摒棄畫地為牢、自我束縛的短見，克服人類“斗爭堅固”的劣根性，消除一切無謂的對財貨、土地、權力地爭奪，邁進全人類和平共處、繁榮發展的“禮運大同”世界。口和無諍——語言之于人生向來關系重大。人與人之間情感的維系、意志的傳達、思想的交流，無一不是憑借語言為媒介。然而世間也常常由于言語的齟齬釀成巨禍，人們往往因為一語不和，老拳相向!國家乃至國際間的諸多動亂不也正是以“文斗”始，而以“武斗”終的嗎?可見“口和無諍”，實在是人們安身立命的第一要則。意和同悅——人類社會的和平共處與和諧發展，除了外在表現的身和、口和之外，尤其需要在情感、心靈和精神層次上取得共鳴與溝通。世界戰爭史以及現實生活中反復出現的慘痛的事例都一再告誡我們：任何一個空虛而缺少歸宿感的靈魂，都有可能對社會乃至全人類造成最大的傷害。我們應該重視與身邊的每一個人分享我們的精神世界，實現“意和同悅”，達成最大程度和范圍的理解與寬容。戒和同修——一個文明和諧、和平繁榮的人類社會愿景中，不能缺少一條全人類共同期許的倫理道德與信念理想的底線。找到這條底線，并且維護它所具有的能被全人類共同奉行的普世價值，這便是全人類的“戒和同修”。見和同解——全體人類社會若欲求得和諧與穩定，就需要達成達成最廣泛的思想共識。如果能夠“見和同解”，統一思想認識，那么人類社會的行動自然趨于一致，人類社會走合理發展、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就不會成為一句空話了。利和同均——人類社會的一切矛盾與斗爭，其實都可以歸結到對直接或間接經濟利益的支配權地爭奪上。改變這一狀況的根本辦法，還有待于建立一套全人類的每一個成員都能公平參與的合理、均衡的利益分配機制。而這一機制的核心原則，正是“利和同均”。

以上這些尺楮片言，顯示出上人在中國傳統禪文化觀照之下對于“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理解與認識水平，已經達到理事圓融的高度。

就在距北京奧運會開幕還有一周年左右的時候．月照上人完成了這幅《奧運飛天五環》的創作。從佛經的記載來看，在人間發生重大變革、人民獲得無上福祉的偉大時刻．飛天和其他天人，都會飛臨世界的上空，一齊來慶祝和贊頌人間偉大人物和事件的出現。這幅《吉祥奧運飛天五環》，正是月照上人為第29屆北京奧運會祈福之作，祈愿北京奧運會成功舉辦，和諧圓滿。這幅力作也透露出月照上人對“盛世中國”這一偉大現實的熱情謳歌和對“吉祥奧運、和諧中國”地熱切憧憬。《吉祥奧運飛天五環》寄托了月照上人熾熱的愛國情懷．是一曲“天入合一”的“和諧”頌歌!

我久久佇立在上人的畫幅面前．身未動心卻已隨飛天的身影放飛邀游。飛天的故鄉在遙遠的印度，但是她們能夠在沉寂了二千多年之后．透過月照上人的畫卷，一路迤邐飄飛，重新在世人眼前飛舞——這是印度文化、西域文化、中原文化共同孕育成熟，并且通過月照上人以愿力與智力灌溉培育才得以再度煥發藝術靈光。一幅看似簡單的《吉祥奧運飛天五環》，其實是植根于中華文明多元文化和諧交流、華夏古國眾多民族和諧共生、當代中國歷史與現實和諧交融、國家與社會和諧而持續發展這一廣闊的文化背景與諸多方面．及其背后深層的文明命運所作的準確把握與生動注解。

音樂歌舞本來就是世間最美妙的精神享受，而它們的化身一一飛天，不止是這種世間最上乘的美感的的代表，而且更是和平、吉祥的使者。現在第29屆北京奧運會開幕翹首可待。這群歡樂與至善的使者，從遙遠的佛國飛臨雪域圣城拉薩上空，把和諧之光和奧林匹克運動的榮耀，一起播灑到雪域高原、塞北江南、都市鄉村．灑遍神州的每一寸土地。

愿飛天永駐斯土，愿吉祥之光永照斯邦!是為至禱。